第130章 交給你
侯府附近,迎春客棧。
雲慕趕到的時候,客棧門口窗邊擠了不少人,個個都張望著脖子往裏邊看,彷彿有什麼難得的熱鬧可以湊。
她正打算往裏邊擠,遠處傳來一陣喧鬧。
隨後擁擠的人群被分開,來的竟然是靖北軍!
人數雖然不多,卻訓練有素地迅速將那些看熱鬧的百姓們隔在了客棧外,整肅的模樣讓人生不起半分強衝的心思。
雲慕有些驚訝。
什麼情況?
“是夫人嗎?”
其中一人上前來,停在了雲慕面前。
“侯爺吩咐,夫人有傷在身,不適合擁擠的地方。”
說著,他一彎腰,指向已經被清理出來的門口道:“夫人請。”
雲慕:“……”
她能感覺到無數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其中大部分都帶著八卦和豔羨的意味。
不知為何,讓人有些不自在。
雲慕定了定神,推門而入。
大堂裡的人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
驍靖塵獨自佔了一整張桌子,在他對面,站著的是源影和柚子。
蘇懿大公子和一個梳了一把辮子的英俊男人坐了另外一張桌子,正小聲地聊著什麼。
除此之外,地上還橫七豎八躺了十幾個混混模樣的人,有些人已經暈過去了,有些人正在無聲地叫喚著——不敢真叫出聲來。
這人數不少的地方,一時間竟詭異地靜默著。
直到雲慕走進來。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尤以那個眼上帶疤的英俊男人看得最起勁。
看著看著皺起了眉,又和蘇懿交頭接耳去了。
“來。”
驍靖塵對她招了招手。
雲慕在原地頓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一坐下,她就不客氣地說:“侯爺這是擺的什麼陣仗?”
“前些日子同你說過的,有位故人上門,又無故離開,本侯派了些人暗中注意著,今日找著了而已。”
驍靖塵說得雲淡風輕,但這場面明顯不是這麼回事兒。
雲慕滿不在乎地一點下巴:“哦。”
她也不去問地上躺著的這些玩意兒是什麼人,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那還在和蘇懿嘰嘰咕咕的男人,露出一個微笑。
“這位就是先夫人那位故人吧?”
“先夫人”一出,驍靖塵微微變了臉色,不過只一瞬就恢復如初,沒人注意到。
石寒站起身,左右打量了她一番。
隨後對她行了箇中原人的禮。
大約是不熟練,他做得不倫不類的。
石寒一咧嘴,笑道:“故人算不上,那位夫人是我的恩人,恰好來了靖北城,順便來報恩。卻沒想到侯府夫人已經換人當了。”
這話說得相當沒禮貌。
好在雲慕本來就不在乎侯府夫人的名頭,也沒在意。
倒是蘇懿一巴掌拍在石寒的肩膀上:“石兄慎言。”
石寒顯得有些茫然,不過看來他和蘇懿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建立起了某種友誼,他撇撇嘴,竟真不說胡了。
不過嘴角始終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目光時不時落在雲慕身上,似乎帶了幾分沉思。
雲慕沒理會那兩個。
她原本是想先一步將人截下,但是現在晚了這麼一步,她卻是沒什麼好理由阻止石寒和驍靖塵說些什麼了。
雲慕在心裏嘆了口氣。
這倒是始料未及。
她抬頭掃了白衡一眼,還是覺得都怪他不早說。
守住門的白衡鼻子一癢,差點兒打了個不合時宜的噴嚏。
對上自家主子涼涼的目光,他簡直快欲哭無淚了。
“所以,這些是什麼人?”
已經阻止不了的事,雲慕也不再多想,腳尖撥了撥一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人,隨口問道。
驍靖塵:“本侯也是方纔纔到,這件事還要問這位姑娘。”
在場還能喘氣的女人,除了雲慕就只有柚子了。
話音一落,驍靖塵卻已經站了起來。
“本侯還有點別的事,既然夫人來了,便替本侯招待招待客人,蘇懿。”
“哦。”
蘇懿連忙跟了起來,對雲慕一笑,小聲解釋道:“實不相瞞,我們是臨時過來的,本來就只是爲了回來拿點東西,恰好遇上了這樁事。不過這位石兄可不簡單,雖說是先夫人的故人,但你還是小心些,除此之外,他應該還算是個性情中人,你……”
“蘇懿。”
冰冷的聲音傳來。
蘇懿打了個寒顫,連忙清了清嗓子,對雲慕使了個眼色,跟上了驍靖塵。
雲慕:“……”
片刻後,地上那些人被靖北軍一起抬走。
雲慕讓白衡先將人帶回侯府去,自己則將柚子和源影帶到了房間內。
“怎麼回事?”
柚子半跪下去:“此事是屬下辦事不利,請門主責罰。”
一番解釋後,雲慕才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柚子按照雲慕的吩咐待在侯府附近。
就在今晨,石寒突然出現客棧裡,開始和人打聽侯府裡的事情,尤其是侯府夫人的事。
柚子當時就在客棧內,當時就生了警惕,通知了源影來認人。
確認他就是石寒後,源影打算立刻去通知雲慕,留下柚子在這將人看著。
但不知怎的露了些馬腳,石寒當即就找上了她。
兩人話沒說幾句,忽然來了一群討債的人,說石寒欠了他們銀子,言語間就動了手。
柚子並不會武功,源影看見客棧內起了騷亂,這才折返回來。
也就因此耽誤了給雲慕送信的時機。
不久後驍雲侯到,再之後就是雲慕知道的事情了。
雲慕沉默片刻,將柚子扶了起來。
“這不怪你,那人功夫如何?”
源影:“同屬下不相上下。”
雲慕皺皺眉。
五年前,原身在關外遇到這個人的時候,他就剩下最後一口氣。
而且她記得石寒那時候並沒有這麼高的功夫,臉上也沒這道疤。
僅僅五年,一個人的功夫就能進步至此嗎?
而若當年他就有這樣的功夫,何以會淪落到那般地步?
源影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又問了一句。
“您還記得那人的樣貌嗎?”
雲慕正在回憶,但記憶本就模糊,而且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個人變化很大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