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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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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身上帶毒

    白衡說出這句話後就後悔得想立刻咬了自己的舌頭。

    叫你多嘴!

    看著雲慕驀然黑了下去的臉色,雖然他覺得自己十有八九是猜對了,但看這形勢,好像有被滅口的風險啊。

    雲慕瞪了白衡一眼,又緩緩收回了目光。

    “你說的對。”

    “啊?”

    “你提醒我了,一跟驍靖塵走太近就會遇到不幸的事情,等解藥做出來,就帶著小天離開。”

    白衡:“……”

    總覺得他和主子在這件事上的理解稍微有點偏差,不過他可沒那個勇氣再說第二次找死的話了。

    傍晚,彤雲擦過遠處的綠柳,薄暮已至。

    “這是第三鍋,主子。”

    “唔,還不夠。”

    雲慕嚐了嚐,搖搖頭道:“把無因果換成粹葉籽,紅藤少一錢,碧蓮葉少兩錢,毒蛾粉多一錢試試。”

    白衡一一記下。

    “我剛剛聽到了什麼,毒蛾粉是什麼東西?”

    雲慕一抬眼,看見蘇懿好整以暇地站在門口。

    他應該是休息了一下午,換了衣裳,將自己又捯飭成了翩翩公子。

    就是嘴角那抹怎麼看怎麼有幾分苦澀的笑容破壞了整體形象,顯出了幾分身不由己和無奈來。

    雲慕對白衡道:“明日再試,你先下去吧。”

    “是。”

    白衡離開後,她纔不緊不慢地接上了蘇懿的那句問話。

    “南疆花蛾翅膀上的粉末,不談毒性,味道和蜂蜜有點像,你要試試嗎?”

    “不了,我還想多活幾天。”

    蘇懿走到她面前坐下,目光上下左右地飄,就是不肯落在雲慕身上。

    雲慕:“有屁就趕緊放,我還挺忙的。”

    “嘖嘖,姑娘家家的怎麼能這麼……這麼不講禮儀呢?”

    “你真想試試毒針的滋味?”

    “別!”

    蘇懿嘆了口氣。

    默默地在心裏將驍靖塵先拖出來罵了一遍,然後纔開口道。

    “侯爺今日方纔將城中的情況穩定下去,讓我來問問你什麼時候回侯府去。”

    雲慕挑了半邊眉毛,驚訝地看著他。

    “你先別急著生氣!”

    蘇懿現在是真有些怕她了,連忙道:“先聽我說完,蘭芝雖然沒死,但被侯爺打成了重傷,以後恐怕都不能行走了,現在也就是吊着一口氣……”

    “然後呢,在碧蓮院養著?”

    雲慕語氣淡淡地打斷他,聲音裡的藏不住的疲倦。

    “不瞞你說,我對驍靖塵怎麼處置蘭芝一點興趣都沒有,畫春舫上沒了那擾人清靜的戲班子還算個好去處,而且風景也不錯,我打算多待幾天,等解藥做好了……”

    “就回去嗎?”

    雲慕扯了扯嘴角。

    心說還要去接小天,自然是要回侯府的。

    她點了點蒼白瘦削的下巴。

    蘇懿這才鬆了口氣。

    看這陣仗,他還以為雲慕會氣得不回去了。

    到時候驍靖塵肯定要拿他開刀。

    “你還有別的事嗎?我想休息了。”

    這句話便是逐客令,蘇懿就算真的還有別的事也不敢再打擾她休息。

    打發了蘇懿後,雲慕閉了閉眼。

    很累,也有些冷。

    這個時候她應該上床躺著,但她就是提不起那個力氣動哪怕一根手指頭。

    躺了一會兒,意識也漸漸朦朧了起來。

    驍靖塵從窗戶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躺在椅子上睡著了的雲慕。

    他面上有幾分不明顯的憔悴——從昨夜到此刻,他還沒有休息過。

    本來現在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在侯府裡歇下了的,卻總有些放心不下,等回過神來,畫春舫已經近在咫尺。

    驍靖塵不喜歡自欺欺人,而且打心底裏覺得這種行為很蠢。

    所以……

    他扒住窗櫺,目光落在了雲慕身上。

    曲江兩岸無燈火,畫春舫上也分外冷清,月光在這種時候便顯得格外澄澈,安靜又柔軟地落在她的臉上,給她鍍了一層縹緲朦朧的柔光。

    這讓雲慕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真實,彷彿要隨時化在這月光裡似的。

    盯著看了半晌,驍靖塵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放不下這個女人。

    雲慕睡迷糊了,搭在腰上的手滑了下來。

    驍靖塵忍不住伸手接住。

    涼。

    靖北城的七月雖不比南方那般炙熱,但總的來說也是溫暖如春的,她的手卻讓人想到了深秋時節枯葉上的薄霜。

    驍靖塵皺了皺眉。

    從前她可沒這個手腳發涼的毛病。

    俯身將人抱起來,正想要將她放到床上去。

    門忽然被推開。

    白衡摸著腦袋踩了進來:“對了主子,那個解藥……你!”

    驍靖塵抬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他這纔看清被抱著的主子似乎是睡熟了。

    不過這場景怎麼看怎麼詭異啊。

    不是說驍雲侯爲了解決九幡院那群瘋子造成的混亂都忙成陀螺了嗎,怎麼會這個時候出現在主子房間?

    而且……

    驍靖塵俯身將雲慕放在床上,那動作輕柔得彷彿懷裏的是件易碎的瓷器一樣,生怕磕著碰著了。

    隨後又仔細地替她掖好了被子的四角,保證除了半顆腦袋沒有一點漏在外面才直起身子——白衡覺得主子自己都做不到這麼瑣碎。

    做完這些,驍靖塵看了白衡一眼,輕聲道:“有事明日再說,關好門窗。”

    說完不等白衡反應,他踩著輕盈若飄雪的步伐,一個輕身就滑出了窗外,還順手關上了窗戶。

    白衡:“……”

    他按了按胸口,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個不得了的秘密。

    不過他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翌日。

    白衡掐著點兒端著新熬好的藥走進雲慕所在的屋子。

    雲慕已經在啃煎餅蘇懿帶來的煎餅了。

    “昨日是你將我送到床上的?”

    白衡手一抖,差點兒把藥給灑了。腦子裏立馬閃過昨日驍雲侯抱著自家主子的畫面,原來不是做夢啊。

    “嗤。”

    雲慕嗤笑一聲:“現在才知道怕,你不是知道我身上大部分時候都帶毒嗎,膽子挺大的,這是解藥……你怎麼了?”

    白衡睜大眼睛。

    他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主,主子,昨日你身上帶的是什麼毒?”

    “綠環荊棘的汁液……不過你還真能抗,我記得這種毒液四個時辰之內就會發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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