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去吧,七星蛙
“殿下,賀少傅來了,您該去上課了。”
一個小太監提醒小太子。
小太子一本正經地向皇后告辭:“母后,兒臣去上課了。”
皇后摸摸他的腦袋,“去吧。”
小公主問:“娘,給小書呆子上課的賀少傅,是不是就是早朝時要趕我們回去的那個賀少傅?”
皇后:“……”
知女莫若母。
皇后一聽她這麼問,就知道她沒憋好屁,警告道:“婉婉,不準胡來。”
這話等於間接地承認了。
小公主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娘,知道啦!”
心裏卻打起了小算盤。
皇后:“爲着秋狩,給你們倆請了三天假,現在秋狩中斷了,你們是不是該回去上學了?”
小公主纔不想回去上學呢,之前跟著姐姐去上學是爲了玩耍,但現在她已經體驗夠了,一點也不想去。
但她一時也想不到拒絕的辦法。
便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姐姐。
林曦:“安姨,學院在舉辦運動會,也放假了,我們不用回去上學。”
皇后:“運動會是什麼?”
林曦:“就是大家在一起比賽跑步、跳遠、拔河等等,院長說要讓我們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
皇后:“聽著倒是有趣得緊。”
還想進一步瞭解下,白芷這時進來稟報道:“娘娘,明水村的好婆和長春觀的乞生道長來了。”
皇后有事要忙,就將小公主和林曦打發走了,“你倆去玩兒吧。”
小公主樂得開溜,拉著林曦跑了。
“姐姐,這個賀少傅真討厭,咱們去給他一個教訓。”
林曦:“……”
小公主的喜惡還真是簡單分明。
但真論起來,賀少傅其實並沒有做錯。
他只是盡了一個臣子的本分。
但小公主只是一個小孩子,小孩子是想不了那麼多的,誰讓她不開心了,她就討厭誰。
林曦:“咱們先去看看。”
兩人來到了澄心堂。
這裏就是小太子上課的地方。
兩人趴在窗邊往裏張望。
得益於玻璃的盛行,澄心堂的窗戶都從窗紙換成了玻璃,所以很容易就能看到裡頭的情形。
一個三十出頭容貌俊雅的男子端坐在一張案桌後,身姿筆挺,面容沉靜。
小太子則坐在對面的一張小號案桌後,兩人面對著麵。
小太子面前攤開了一本書,他正在搖頭晃腦地念誦著老師教授的內容。
“女慕貞潔,男效才良。知過必改,得能莫忘……”
這兩句,出自《千字文》。
兒童開蒙三件套——百家姓、三字經、千字文。
前兩本小太子這個小神童已經學完了。
目前正在學《千字文》。
待小太子停下來後,賀少傅賀昱開始給小太子講解那幾句的意思。
“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貞潔,所以當以那些持身嚴謹的貞潔婦女為楷模……”
小太子問:“少傅,什麼是貞潔?”
賀昱:“貞潔就是女子的清白,女子在出嫁之前,不可與外男有所接觸,若是持身不正,與外男有了首尾,那便是不貞不潔之人……”
小太子依然不解其意,一雙萌萌的大眼睛茫然地睜著。
窗戶外,小公主是同款茫然懵懂表情。
林曦卻是聽得火冒三丈。
這什麼狗屁少傅,教的是些什麼玩意兒。
難怪壽兒小小年紀就成了老古板,感情都是被這些老古板教的。
“婉婉,你說的沒錯,這賀少傅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小公主:“那咱們怎麼教訓他?”
林曦:“看我的。”
她從兜裡掏出來七星蛙,給它吃下一顆癢癢粉的解藥,然後將癢癢粉塗抹在它的身上。
“去吧,七星蛙!”
七星蛙朝著教室裏的賀昱蹦躂了過去。
它彈跳力驚人,三兩下就蹦到了賀昱的腦袋上,“呱”了一聲。
賀昱嚇了一跳,什麼東西!
伸手去摸,七星蛙卻又跳到了他的臉上。
賀昱抓狂,卻怎麼也抓不住那隻豔麗的大青蛙。
感受到它在自己身上蹦來蹦去,噁心得頭皮發麻。
“快來人!把這個東西給我弄走!”
素來淡然持重的賀少傅,竟然被一隻青蛙給弄得手忙腳亂,毫無形象,小太子都看呆了。
幾個小內侍忙上前幫忙。
可惜七星蛙的速度太快,身體太靈活,他們非但沒有抓住它,反倒被它溜得團團轉。
不是撞在了一起,就是摔了跤。
這其中,數賀昱最慘。
髮髻散了,衣裳亂了,腳上還被踩了好幾下,好不狼狽。
而七星蛙呢,在賀昱身上一陣蹦躂後,將身上的癢癢粉都蹭到了他身上。
任務完成,洋洋得意地溜之大吉了。
重新回到了主人手裏。
林曦讚賞地摸了摸它的腦袋,給它吃了只香噴噴的蟲幹,又將它揣回了兜裡。
教室裏,賀昱氣得臉色鐵青,劈頭蓋臉地就罵了小太子一頓。
“太子殿下怎能如此頑劣!來上課竟還帶著一隻青蛙,如此行徑,怎堪為國之儲君!”
小太子又懵又委屈,“那隻青蛙不是我的……”
賀昱:“殿下還在這裏狡辯,回頭我一定要面稟陛下——”
話沒說完,身上的癢癢粉發作,那股子癢意,像是從骨頭縫裏鑽出來的一樣。
又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他的血肉。
癢得他根本忍不住,伸手使勁兒在身上抓撓。
很快,他臉上、脖子、身上就被抓出了一道道血痕,看著觸目驚心。
但那股癢意卻一點也沒得到緩解,反而愈發鑽心了。
“啊癢死我了!快,快去請太醫來……”
林曦和小公主帶著被嚇到的小太子跑了,留下賀昱在教室裏癢得撞牆。
另一邊,皇后召見了好婆和乞生道長後,讓人將月奴帶了來。
先用血型檢測試劑給月奴測試了一下血型。
結果是O型血。
所以不能排除月奴不是她們親生孩子的這種可能。
於是皇后又請好婆給月奴摸骨測齡。
好婆:“這孩子跟曦寶一般大,也是生於景裕二年正月初八。”
也就是說,月奴和婉婉、曦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這未免也太巧合了。
皇后看向月奴,對上了這孩子怯弱茫然的眼神。
對這個孩子她是憐惜的,但是她背後的人,卻令她如鯁在喉,不敢絲毫放鬆警惕。
月奴和曦寶不可能都是她的孩子,其中必有一個是假的。
甚至兩個都是假的——
真假公主從頭到尾都是幕後黑手一手操縱的戲碼,為的就是讓她們和真正的女兒離心。
可是她面對曦寶時產生的那種母女連心般的感覺,又是切切實實存在的。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
想著這些,皇后幾乎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恨。
幕後之人若是恨她和行之,衝着她們來就是了,為何要對她們的孩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