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條件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曹雪巖,閆子書的心中突然涌現出了一股莫名的快感。
他滿臉冷笑的看著曹雪巖,但卻並未說話。
曹雪巖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劈手從身邊一名家丁的手中奪過長刀,並將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只要你願意放了我女兒,我現在就可以在你面前自殺,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從今以後曹家不會再有人為難你!”
眼見著曹雪巖將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曹玉珍立刻開始奮力掙扎。
閆子書用單手環住曹玉珍的脖頸,一時沒能拉住對方,致使匕首劃破了曹玉珍的脖子。
鮮血瞬間流出,滴落在了閆子書的手背。
閆子書被嚇了一跳,立刻將刀又挪遠了一些,並對曹玉珍低吼道:“你瘋了!”
“我沒瘋,那是我爹,我不能看著他死在我的面前!”
聞聽此言,閆子書恨得牙根癢癢。
他的確想要報復曹雪巖,但是這件事情和曹玉珍卻沒有半點關係。
他一直所受的都是四家酒商的算計,是曹雪巖的迫害。
他無法因為此事而遷怒曹玉珍!
閆子書無奈嘆了口氣,並將匕首放了下來:“曹雪巖,你說的沒錯,咱們兩個之間的事情的確不該波及到其他人。”
“我給你個機會,把刀放下吧!”
曹雪巖放下了手中的長刀,曹玉珍也不再掙扎。
“今晚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你現在就去準備一輛馬車,再把我那些朋友全都放走,然後我就放了你女兒!”
聞聽此言,曹雪巖連連點頭:“好,只要你願意放著我女兒,我現在就讓他們去給你準備!”
曹雪巖一聲令下,曹管家立刻率領著手下家丁撤出了院子。
老黑被釋放,連同之前被截停在曹家院中的那些鏢師也都被一同放了出來。
不過因為曹家剛纔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所以在周邊巡視的那些衙役也都已經圍攏到了此處。
爲了避免自己的女兒出現危險,曹雪巖只得親自出麵替這群鏢師解圍。
他準備好了馬車,並以要送親戚問診的理由將閆子書等人送出了曹府。
閆子書拉著曹玉珍一路上了馬車,等坐穩了屁股之後,他纔將曹玉珍放走。
曹玉珍被推下馬車的時候還朝著閆子書看了一眼:“姓閆的,今天的仇我可都記下了!”
“放心吧,咱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等到那個時候,我自然也會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
曹玉珍頭也不回的跑回了曹府,老黑一拽馬韁,徑直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
直至馬車駛離,確定了後方沒有追兵,老黑這才朝著車內栽去。
閆子書就坐在馬車邊緣,眼見著老黑倒了下來,他立刻伸手扶住對方:“老黑,你這是怎麼了?”
“閆老闆,我剛纔捱了一刀,現在有些堅持不住了!”
經老黑這麼一提醒,閆子書這才發現,自打他上車以後便一直用手捂著自己的肚子。
閆子書拉開了老黑的手,這才發現他的肚子上竟有一道長達數寸的傷口,那傷口雖未傷及到老黑的要害,可是卻因為他的一路廝殺而流血不斷。
老黑的夜行衣已經完全被鮮血浸透,只是因為衣服是黑色的緣故,所以纔不明顯。
他剛剛確定後方沒有追兵,意識有些鬆懈,所以才昏迷過去。
閆子書見狀不敢怠慢,連忙親自駕車,將老黑帶去了一處醫館。
醫館內,睡得正酣的李茂凡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他連忙從床上翻身而起,並快步跑到了前堂。
等他開啟房門的時候,便見一個臉色蒼白的青年,正攙扶著一名壯漢站在門口。
在月光的對映下,壯漢臉色慘白,身體不斷顫抖。
李茂凡見此情景便知道這壯漢肯定受了重傷,他連忙欠開身子,將兩人讓入屋中。
閆子書將老黑架進屋內,並對李茂凡歉然一笑:“實在不好意思,大半夜的還要過來打擾您!”
李茂凡身為醫生,對於這種事情自然是司空見慣。
聽到閆子書的道歉,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醫者父母心,既然有人受傷,那我就必須要開門診治,難不成還能放任他病死不成?”
李茂凡伸手拉過老黑的手腕,摸過脈搏之後,他眉頭微蹙著對閆子書說道:“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鏢師!”
“登州城內最近戒嚴,城內根本沒有歹人作祟,你說你是鏢師,那他又為何會被傷成這樣?”
“實不相瞞,我們這次進城並不是爲了押鏢,而是爲了給人翻案!”
“這麼說來,你們就是那在翠屏山中落草為寇的匪寇了?”
聽到匪寇二字,閆子書頓時臉色一變。
他本想辯駁,可奈何現在寄人籬下,只是怕自己一旦辯駁,便會觸怒到這位年輕的大夫。
無奈之下,他只能將這惡名應下:“你說的沒錯,我們的確就是在翠屏山中落草為寇的匪寇,你要是想檢舉,那我也不攔著你,不過在此之前,你一定要治好我朋友的傷!”
見閆子書坦然應下此事,李茂凡的臉上突然泛起了一絲笑容:“人都說邢玉森性情暴躁,最忌諱人稱他為匪寇,怎麼堂堂邢大當家今天還突然轉性了?”
“大夫,我想你應該認錯人了,我不是邢玉森,我是閆子書!”
見對方已經識破了自己的身份,閆子書索性也不再隱瞞。
而在得知了他的真實身份以後,李茂凡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嚴肅:“你就是那個大鬧天牢,最終越獄而出的閆子書?”
“沒錯,我想我的賞金應該會比邢玉森更高,只要你能救我朋友一命,我便聽從你的安排,就算你要向衙門檢舉,我也絕對不會有半點怨言。”
閆子書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救老黑一命,除此之外,其他任何事情他都不放在心上。
今晚他們已經在曹家露面,並且和曹雪巖打了照面。
如今城門已經關閉,他們斷然無法離開登州。
等到明天早晨,曹雪巖一旦報官,那他們終究還是甕中之鱉。
正因如此,所以閆子書索性放棄了抵抗,只要對方願意就老黑一命,那能否離開登州,對他來說都已經不再重要。
他的手上現在還有曹雪巖賄賂黃奎安的那本賬目。
就算到時對簿公堂,有這本賬簿他也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至於何時落網,關係到的不過是他之前的一場佈局。
如果落網時間能稍遲一些,那他或許還可以藉此機會扳倒四大酒商。
他本以為這年輕的大夫可能會將他的行蹤直接透露給官府,卻沒想到對方在聽完他的話後只是搖了搖頭:“我和你遠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要害你?”
“既然你不想舉報,那為何又要刨根問底?”
“我後院住著一位客人,他也是因你之事而淪落至此,你要翻案,或許還需要他的幫助才行!”
經對方一番提點,閆子書突然想起了之前曾捨命救他的左道安。
“左大人也在你這?”
“沒錯,而且他就在後院!”
閆子書不疑有他,起身便直奔後院而去。
他纔剛來到後院。便見一道清瘦的身影正坐在院中包紮傷口。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時,左道安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李大夫,我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嗎,這點小傷並不礙事,你不需要頻頻來此觀望,免得打擾到你休息!”
一看到這道身影,閆子書在臉上便立刻浮起了一絲笑容:“左大人,你還記得我嗎?”
“誰?”
聽到來人的聲音不是李茂凡,左道安的心中突然生出了幾分戒備。
他猛的轉頭看向身後,便見閆子書正滿臉笑容的站在院中,緊盯著他!
“閆老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