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人質
後院的爭鬥不僅驚動了曹玉珍,同時也驚動了曹雪巖。
曹雪巖晚上雖然多喝了幾杯酒,可他的頭腦卻十分清醒。
聽到後院傳來的打鬥聲後,曹雪巖立刻從床上翻身坐起。
曹夫人見他一副急匆匆的模樣,有些不滿的抱怨道:“我說你這一天折折騰騰的都在幹些什麼?你就不能踏踏實實的睡個覺!”
曹雪巖聞言冷聲道:“後院好像打起來了,我必須得過去看看,你一婦道人家知道什麼,萬一家裏來賊了怎麼辦!”
“我不懂,家裏方方面面什麼事情不得由我照應,女兒的事情你什麼時候過問過?你天天就知道忙你櫃上的那些事情,要不然你乾脆就不要回家了,一直住在櫃上好了!”
聽到曹夫人喋喋不休的抱怨,曹雪巖也來了火氣。
他穿好鞋子,轉頭對曹夫人冷聲說道:“既然你不想我回來,那從明天開始我就一直都不回來了,這個家你就好好照應吧!”
曹雪巖穿好鞋子直接走出了房間,不過他並未直接奔向後院,而是先看向了曹玉珍的房間。
曹玉珍的房間中此時並未亮燈。
可是後院吵鬧的聲音卻讓人睡不著覺。
恰逢此時,曹管家帶著幾名家丁又從前院折返了回來。
眼見著曹雪巖趿拉著鞋子,披著衣服站在門口,曹管家立刻上前關切的說道:“老爺,沒什麼事情,就是家中進了幾個毛賊,要不您還是先回房去休息吧!”
“小姐呢?”
曹雪巖並未將曹管家的勸告聽在耳朵裡,反而是沒頭沒腦的對其問了一句。
“小姐剛剛還在房間呢,我已經告訴他別出來了,她……”
曹管家轉頭看向身後,發現曹玉珍的房間已經滅燈。
曹雪巖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素來膽小,於是便又對曹管家問道:“既然剛纔家中來了賊人,那你有沒有派人去小姐的房間陪她睡覺?”
“我剛纔已經說了,只是小姐沒同意……”
曹管家話音未落,便聽曹雪巖對其咆哮道:“糊塗,她說不用你就不派?萬一有其他僧人混入了他的房間怎麼辦?”
聽到曹雪妍的這聲質問,曹管家頓時覺得後背冒出了一陣冷汗。
他們剛纔只抓到了夥同閆子書一同來此的老黑,可是關於閆子書的蹤跡,他卻至今都沒有發現。
剛纔他可是明明看到老黑為閆子書爭取到了一絲時間。
閆子書只是從後院跑到了前院,按理來說他絕不應該消失纔對!
一想到消失的閆子書,又想到曹雪巖剛纔的質問,曹管家頓時感覺呼吸一陣沉悶。
此時他的心中已經出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而這個想法一旦做實,便意味著他這個管家也要當到頭了。他連忙轉頭對身邊的一眾家丁喊道:“你們快去小姐的房間看看,看看小姐還在不在房間!”
聞聽此言,眾家丁不敢怠慢,連忙朝著曹玉珍的房間跑去。
曹雪巖冷冷看了管家一眼:“如果玉珍出了什麼事情,我肯定饒不了你!”
曹雪巖丟下一句話後,便大步流星的直朝著面前的房間走去。
曹管家緊跟其後,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兩巴掌。
其實早在剛纔,他便已經聽出了曹玉珍聲音中的不自然。
他那時還以為是曹玉珍太緊張,壓根就沒想到閆子書可能躲進了曹玉珍的房間。
要知道,曹玉珍可是待字閨中的大家閨秀,而且還是曹雪巖的掌上明珠。
雖然曹玉珍日後也不能繼承曹家的家產,可是曹雪巖對其卻仍然十分重視,甚至不惜花高價為曹玉珍聘請了幾位私塾先生。
由此便可說明曹雪巖在內心中對曹玉珍的重視,而曹玉珍如果真的因為這件事情而出了什麼意外,那曹雪巖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兩人雖然是從小一起長大,可是曹雪巖對他卻沒有半點舊情可言。
從小到大,曹老太爺便一直將他們兩人作為比較的物件。
他雖然出身卑微,只是一個管家,但卻受曹老爺賜姓為曹,這對於他一個出身韓威的家丁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殊榮。
要不是他出身卑微,身上並未揹負曹家的血脈,曹老太爺甚至可能會將家主之位傳襲給他。
至於曹雪巖這個親生兒子,曹老太爺對其卻不甚重視,甚至每每非打即罵,要求十分嚴苛。
正因如此,所以曹雪巖纔會對管家帶有如此恨意,他一直覺得管家和曹老太爺才更像是親生父子,而他和曹老太爺之間則有一種莫名的隔閡。
這種隔閡一直持續到曹老太爺去世,曹雪巖仍未放下。
他之前甚至將那枚代表著家主權利的戒指隨意賞賜給了管家,不為其他,就是因為這枚戒指是曹老太爺傳下來的。
曹管家一路來到曹玉珍的房間還未進門,便聽到曹雪巖急切地說道:“閆子書,你究竟想怎麼樣?”
聽到曹雪巖的質問,閆子書不由得冷笑了一聲:“我想怎麼樣?我想這句話你應該問問你自己纔對!”
“曹雪巖,自從我做生意開始,你們便一直對我步步緊逼,這次你不僅殺了孟良辰,而且還將殺人的罪行栽贓到我的頭上,甚至還買通了黃奎安要對我下手。”
“怎麼我之前被關在天牢裡都沒見你這麼着急,現在女兒落到我的手裏,你反而急起來了!”
閆子書剛纔剛出密室,便被這群家丁堵了個正著。
無奈之下,他只能將那柄帶殼的匕首抵在了曹玉珍的脖子上,並斥令那些家丁後退。
正在這群家丁猶猶豫豫,不知該進該退的時候,曹雪巖也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一見自己的寶貝女兒竟然落到了對方的手裏,曹雪巖頓時急火攻心。
眼見著他急得滿頭大汗,恨不得給自己跪下,閆子書臉上的笑容便變得更加燦爛。
曹玉珍雖然知道嚴子書對自己沒有惡意,可是因為受制於對方,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看著面前父親的醜態,曹玉珍突然感覺有些心疼。
她剛想說話,卻感覺閆子書伸手勒緊了她的脖頸。
曹玉珍被勒的脖子朝後一仰,臉色漲得有些赤紅。
曹雪巖見此情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此時他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殺伐果斷的曹家家主,而是一個心繫女兒的可憐父親。
他故意在閆子書的面前,對其苦苦懇求道:“閆老闆,我知道我錯了,但是咱們兩個的事情應該在咱們兩個之間解決,我希望你能饒我女兒一命,求求你放過她吧!”
聽到曹雪妍的這番懇求,閆子書搖頭說道:“姓曹的不是隻有你有家人,我也有,你之前不僅殺了孟良辰,而且還讓黃奎安將所有罪行全都栽贓到我的頭上,逼得我不得已落草為寇。”
“你知不知道我娘子因為這件事情嘔血三升,差點死在家裏?”
“你知不知道我因為這件事情葬送了自己的所有生意和前程,只能龜縮在翠屏山上?”
“我這次回來不是爲了蒐羅證據給自己翻供,我只是想來找你報仇,我也要讓你嚐嚐失去親人的痛苦!”
說到此處,閆子書的手臂再次收緊,同時他還在曹玉珍的耳邊低語了一聲:“曹小姐,得罪了,您還是稍微忍著點吧!”
曹玉珍還沒來得及反應,顏子書便直接甩掉了手中匕首的刀鞘,並將那刀刃抵在了曹玉珍的脖子上。
被刀刃抵住脖子的曹玉珍,汗毛瞬間豎起。
曹雪巖見此情景,磕頭如同搗蒜:“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哪怕你要我這條老命,我也可以給你,只求你能放過女兒一命,咱們冤有頭債有主,我欠你的債,我用命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