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半夜提審
劉坤臉色慘白,撲通跪倒在了邢玉森的面前:“邢爺,我真沒騙您,我們被請過去,只是要殺幾條瘋……”
瘋狗二字尚未說出,邢玉森便猛的用力扭斷了劉坤的手腕。
一道暗勁同時傳入劉坤的體內,劉坤剛要發出一聲如殺豬般的慘嚎,邢玉森便一把抓起了桌上的酒壺,直接塞進了對方的嘴裏。
被堵住嘴的劉坤只能發出一陣嗚嗚的叫喊,邢玉森一把扭斷了他的手腕,隨後又笑著湊到他的面前:“看到了嗎?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如果接下來你還不說實話,那我就直接打斷你的腰,讓你變成一個癱子!”
邢玉森說話間便將手按到了劉坤的脊椎上。
身為街頭上行走的混混,劉坤自然知道腰被打斷意味著什麼。
在那大手按到自己腰上的時候,劉坤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他向邢玉森揚了揚頭,示意對方取下自己口中的酒壺。
邢玉森知道對方這是準備交代,於是便順手取下了他口中的酒壺,並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道。“外面現在有人聽著,我不想惹禍上身,所以希望你能識相一些,不要叫的太大聲!”
劉坤聞言連忙點頭,等邢玉森取出他口中的酒壺之後,劉坤便喘著粗氣對他問道:“邢爺,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我只問你一句,今天究竟是誰請您來的?”
邢玉森也不隱瞞,直截了當的回答道:“我這次是為我兄弟的事情而來!”
“難道您兄弟也是曹府的傭人?”
“不是,但他也和這件事情有關!”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瞞著你了,實話和您說了吧,我們之前在曹府埋的是幾具屍體!”
劉坤將整件事情娓娓道來,而邢玉森也終於得到了他想知道的訊息。
原來孟良辰就是曹管家之前派人在半路截殺的,劫殺了孟良辰之後,曹管家又專程派人通知了官府,就是爲了將這件事情鬧大,同時也是爲了給曹家尋找一個替罪羊。
曹家家族勢力龐大,名下經營的生意頗多。
這登州府需要仰仗曹家納稅,所以對於曹家可謂是處處關照,聽說曹家報官說有人在官道上截殺曹家的合夥人,官府對此自然是十分重視,於是立刻派出兵丁前往官道,壓根就沒想過曹家為何會提前得知這一訊息。
他們本以為這次只要找到一個尋常客商替他們頂罪就可以了,卻沒想到好巧不巧的是在官兵到達的同時,閆子書的商隊也正在那裏休整。
閆子書推斷出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曹家所為,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在登州府內很難搬到曹家,於是便想著讓孟良臣入土為安,並未想要將此事報官。
只是就因他這一念之差,卻恰好中了曹管家的下懷。
閆子書被緝拿歸案,這件事情也被登州府尹通知給了曹雪巖。
在得知這一訊息之後,曹雪巖如釋重負,知道這件事情怎麼都不會追查到自己頭上了。
而忠心耿耿的操管家爲了防止事情洩露,則將之前派出去截殺孟良辰的幾名家丁也全都殺了。
負責動手殺這幾名家丁的,就是此時跪在邢玉森面前的劉坤。
因為受之於人,所以劉坤不敢有絲毫隱瞞,在稟明瞭之前發生的事情之後,劉坤又補充道:“那幾名家丁雖然是我們殺的,可是他們卻也是曹家豢養的打手,這群人之前都有些案件在身,根本見不得光,正因如此,所以曹管家纔敢放心讓我們殺了他們,這樣他能掌握著我們的把柄,也能防止我們報官!”
對於劉坤所說的那幾名家丁都有案件在身的事情,這一點邢宇森還是比較認可的。
之前掩埋屍體的時候,他曾檢查過那些屍體的死狀,他發現孟良辰和其手下家丁幾乎全都是背後中刀而死,殺手形式果斷,出刀狠辣,刀刀斃命,一看便是犯案老手。
等劉坤將事情全部交代完畢之後,邢玉森又開口問道:“你還有沒有其他沒交代的了?”
聞聽此言,劉坤將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邢爺明鑑,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該說的我也說了,現在我這條小命都在你手上把握著了,我實在是沒什麼可交代的了!”
眼見著劉坤說的真切,邢玉森便也將手從他的背上挪了下來。
那手挪開之後,劉坤如釋重負:“邢爺,您接下來是準備將我送去官府嗎?”
邢玉森聞言冷笑了一聲:“小子,你是把我當成剛出道的雛兒了?我要是真將你送到官府,那我以後在綠林道上又該如何立足?”
聞聽此言,劉坤如釋重負。
只要邢玉森不報官,那他就能留得一條小命。
否則身上揹着幾條人命,一旦這件事情敗露,那他必將落得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他跪在地上磕頭如同搗蒜:“小的多謝邢爺體諒,多謝邢爺饒我一命!”
見他表現的如此不堪,邢玉森不由得冷了一聲:“像你這般沒囊沒氣,竟然還能在登州府內混下去?”
“實不相瞞,我也就是跟幾位兄弟一同混口飯吃,這不是當初沒能拜入您的門下嗎?現在也實在沒有其他營生!”
“沒有其他營生,也不能草菅人命,不過剛纔你那話說的的確沒錯啊,被你們殺了的那幾名家丁的確是有些說法,你們黑是黑的事情我不管,可以後要再讓我知道你敢欺壓百姓,那我便如今日這般扭斷你身上的所有骨頭,再將你送去官府法辦!”
劉坤聞言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而邢玉森則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你在這裏繼續喝你的花酒吧!”
臨走之前,邢玉森丟給了劉坤一隻瓷瓶:“這是我們鎮遠鏢局獨家調變的接骨膏,連續服用幾日,你的手腕便能復原了……”
看著邢玉森離開的背影,劉坤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送走了這位殺神之後,劉坤又哪裏還有喝花酒的心思?
他直接癱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後背的衣服都已經被冷汗浸透。
他知道自己剛剛若真是有所隱瞞,那現在恐怕就要變成躺在地上的一具屍體了……
問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邢玉森便直接離開了萬花樓,他現在就要去找左道安,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給對方。
閆子書此時正在天牢之內休息,而他的耳邊時不時還能傳來那些犯人的竊竊私語。
自從之前將那名領頭的犯人打傷,這天牢之內便再無人敢惹閆子書。
他倒是將既來之則安之這句話給發揮到了極致。哪怕面對著一群如狼似虎的案犯,他也絲毫不懼,仍在這監牢內睡的踏實。
他的身邊躺著之前備受壓迫的趙廣生,就因為趙廣生之前的出手相助,使他得到了閆子書的認可。
現在整座天牢之內都無人敢招惹趙廣生與閆子書二人,至於之前那群案犯的頭目,現在則仍龜縮在角落,不敢有絲毫妄動。
閆子書睡得正酣,卻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沉悶的腳步聲。
這陣腳步聲不僅驚動了閆子書,同時也驚動到了其他犯人。
這天牢內一旦在半夜出現腳步聲,便意味著又有犯人將要透過程式審批,開刀問斬。
雖然他們被判的都是斬監後,可是他們卻並不知道自己何時纔會捱上那一刀。
如今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他們頓時變得焦躁不安,議論聲也變得更大了起來。
外面來人聽到了這群案犯的議論聲,於是便敲著牢門對他們呵斥道:“都有沒有點規矩?府尹大人親自來提審犯人了,無關人等全都噤聲!”
聽到對方不是來提人開刀的,原本躁動不安的犯人們頓時全都安靜了下來。
那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閆子書所在的這座牢房門前。
緊接著,一個蒼老中透露著威嚴的聲音響起:“閆子書,你出來一趟吧,本大人有話想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