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批捕令
左道安知道對方這是吃定了自己,於是便將手探入懷中,從中抽出了一隻信封:“我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嗎?我這次是受到了登州府尹的命令,所以纔會專程派兵來到此處,準備著手調查此事。”
“不過既然你非要檢視憑證,那這倒也無妨,若是能讓你們安心接受調查,這憑證也不是不能給你們!”
左道安伸手將那平正遞到了閆子書的面前,就在閆子書準備雙手接過信封的時候,左道安突然開口說道:“但是你可要明白一點,這批捕令乃是朝廷親自頒發,而我不過是一個執法者而已。”
“你有檢視批捕令的權利,我也有將你們全部緝拿,暫時扣押的權利,既然你已經承認了此處掩埋屍體,那等下你們就都要和我走上一遭,至於你的這些貨物,也將暫時交由登州府進行封存,等到事情查清之後,我自然會放你們離開!”
左道安先禮後兵,明擺着也是不想將事情鬧大。
邢玉森雖然對他的裁定不服,可是礙於閆子書的面子,卻也只能在一旁冷眼旁觀。
他和他手下的那些鏢師也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況且邢玉森本就是一個有官司在身的綠林大盜,雖然登州府之前已經赦免了他的一切罪行,可是邢玉森知道,一旦自己進了大牢,那便絕無活著出來的可能。
他之前見過了官府太多的蠅營狗苟,噁心勾當。
甚至之前嘯聚山林的時候還曾劫掠過登州府尹的財務。
一見對方拿出批捕令,邢玉森已經做好了離開此處的準備。
只是左道安和閆子書並不知道此事,所以兩人並未關注到邢玉森這邊。
閆子書雙手接過信封並將其開啟。
在確定了裡面的批捕令的確是登州府尹親自頒發以後,閆子書點了點頭:“沒錯了,這的確是朝廷親自頒佈的批捕令!”
“既然閣下已經認下,那現在是不是該和我們走一遭了?”
“嗯,走這一遭自然可以,不過希望你們能儘快查清此事,還我們一個清白!”
“那是自然,我們手下的這些兄弟也不是吃乾飯的,況且我們登州府內也有仵作,到時一定會將這些死者的死因查的一清二楚,若是這件事情真的和你們沒有關係,那我們到時定會還你們一個清白!”
左道安這話說的雖然漂亮,可是邢玉森對其卻是丁點信任都沒有。
左道安大手一揮,立刻有衙役上前,給閆子書戴上了枷鎖鐐銬。
名義上是要帶他回去接受審查,可看現在的表現,卻像是將對方當成了真正的殺人兇手。
眼見著閆子書被扣押,鎮遠鏢局的鏢師當即上前準備搶人。
見此情景,閆子書連忙阻攔:“各位切慢動手,這也是官家的規矩,你們要是真的與他們動起了手,那咱們可就丁點道理都講不通了!”
說話之間,閆子書轉頭看向了邢玉森。
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邢玉森可能會暴力拒捕。
而他想的沒錯,邢玉森此時已經退到了山邊,並伸手拽住了馬韁。
左道安健狀剛想命令手下緝拿邢玉森,卻見邢玉森已經翻身上馬,同時探手入懷,抓出了一把石灰:“左道安,別以為邢爺不知道你和那登州府尹的勾當,邢爺一旦進了天牢,那便再無活著出來的可能,你別想憑藉着自己的那張嘴皮子就將老子哄進大牢,痴心妄想!”
“邢玉森,朝廷之前已經赦免了你的一切罪行,你若在此時逃離,那便意味著你知法犯法,拒不配合官府行事,難道你還想再做一次通緝要犯嗎?”
“就算做了通緝要犯,也總比死在牢裡要好,況且這人本來也不是我們殺的,你們若是要找殺人兇手,那便去登州曹家找吧!”
說到該處,邢玉森和他手下一眾鏢師都已經翻身上馬。
而此時閆子書也終於明白了邢玉森之前為何要讓手下將馬車卸下來。
原來他們早就料想到了在歇息的期間可能會出現有人劫鏢等特殊情況。
之所以要卸下馬車,那是爲了讓馬匹輕裝簡從,在遭遇危險的時候可以率先逃跑。
邢玉森雖然是鏢師,但卻與那些會死命保護貨物的鏢師不同。
在他看來,任何貨物都不如自己和手下的性命重要。
邢玉森說話之間便已經帶領所有手下全部翻身上馬。
左道安本想命令手下攔截,可是眼見著對方已經紛紛抽出佩刀,似乎要與自己火,並於是便也只能作罷。
他之前未曾擔任登州巡檢的時候,曾受命上山清剿過由邢玉森帶領的匪幫。
按理來說,這些朝廷官差想要剿滅匪幫自然是不成問題。
畢竟他們裝備精良,而且還全都經受過訓練,實力自然不是那些土匪所能相比。
可偏偏就在這次剿匪行動中,他左道安吃了大虧。
那次剿匪,他們被邢玉森率領的匪幫打的節節敗退,不僅手下被打的丟盔棄甲,四散逃竄,就連他這個領頭人也被邢玉森親自擒獲,愣是詐了登州府五千兩銀子這纔將其釋放回來。
按理來說,像是邢玉森這樣的惡徒理應授首。
只是他在得到那筆銀子之後,並未用於自己揮霍,而是將那筆銀子散播給了周邊村莊中的老弱婦孺,並給這些村子修建了學堂。
正是他的這一舉動,才為他日後被赦免埋下了伏筆。
左道安雖然對敗於邢玉森手下頗為不滿,可是邢玉森做的這件事情卻也得到了他的認可和尊重。
正因如此,所以他纔將邢玉森視為可敬的對手。
眼見著對方翻上馬背準備逃離。左道安連忙提醒道:“邢玉森,我們只是要將你們帶回登州例行檢查,絕不是要對你們不利。”
“只要你和我一起回登州,你的安全由我親自保證。若是有人要對你不利,那就讓他先踩著我的屍體踏過去!”
聞聽此言,邢玉森冷笑了一聲:“左道安,我知道你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可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登州巡檢而已。”
“那些朝堂上的事情根本不是你能左右的,至於你的保證,對我來說和一張廢紙並無區別!”
說到此處,邢玉森轉頭看向了已經被戴上枷鎖鐐銬的閆子書:“賢弟,你是正經商人,不能與官府撕破臉皮,你就先和他們一同前往登州,準備接受詢問吧。”
“你放心,我一定會前往曹家,尋找孟良辰被害的證據,只要能夠找到證據,我便一定會想辦法將你救出來。”
“你在牢裡一定要亮出你的底牌,千萬不能被他們給暗害了,憑藉着你和知州大人的關係,他們是絕不敢拿你怎麼樣的!”
邢玉森之所以放心讓左道安帶走閆子書,主要就是因為閆子書和王壽章的關係。
閆子書點了點頭,同時眼中閃過了一絲憂慮的神情:“邢兄,你可千萬不要衝動,不要爲了小弟而將自己也給葬送進去!”
“兄弟放心,我既然已經受到赦免,那自然不會再行惡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在這裏和你再多廢話了,咱們登州再見!”
說到此處,邢玉森調轉馬頭率領手下揚長而去,絲毫沒將左道安放在眼裏。
左道安打心底裏尊敬邢玉森這個漢子,眼見著對方離開,他並未下令讓手下追擊,而是轉頭對身後之人吩咐道:“將之前被掩埋的屍體挖出來裝車,準備帶往登州府進行查驗!”
說完之後,左道安右轉頭看向了閆子書:“我給閣下戴上鐐銬。主要是爲了防止閣下逃跑,畢竟此事涉及人命,非同小可,還望閣下能夠見諒!”
“左大人言重了,不過區區鐐銬而已,閆某承受得起,不過還是希望左大人能夠儘快查清此事,以免耽擱了我在登州行商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