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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禍不單行

    聞聽此言,邢玉森眉頭微蹙:“這麼看來,這人應該就是曹雪巖殺的了,我還以為他是個老實本分的商人,卻沒想到此人心機竟然如此歹毒,竟然因為一場糾紛就致對方於死地!”

    “這屍體應該如何處理?總不能放在這裏餵了豺狼虎豹吧!”

    閆子書和孟良辰雖然沒什麼關係,可是眼看著對方死在此處,卻還是有些不忍心讓對方曝屍荒野。

    只是對方的僕役也都死在了這裏,而此處距離清遠縣還有幾百裡的距離。

    他們車上拉著這麼多的貨物,如果再次折返,將孟良辰的屍體送回清遠,那未免有些太耽擱時間了。

    邢玉森看出閆子書有想法,於是便對閆子書問道:“賢弟,那你認為此事應該如何處置?”

    “依小弟愚見,不如先將這孟良辰以及他的手下就地掩埋,這孟良辰生前為人雖然不算厚道,可畢竟是咱們的同鄉,如果就讓他曝屍於此,那未免有些不太合適。”

    說到此處,閆子書又補充道:“當然了,這次走鏢畢竟是以邢兄為主導,所以小弟一切都聽從邢兄的安排!”

    閆子書本以為邢玉森可能不會贊同他的想法,卻沒想到邢玉森聽完之後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賢弟真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們鏢局走鏢,經常會遇到此類情況,如果條件允許,那便為死者買上一口棺木,如果條件不允許,那便將其就地掩埋,以免其曝屍荒野!”

    “這樣一來算是我們為死者考慮,二來也是為自己積福,賢弟能有如此想法。我又怎能不允准!”

    邢玉森說著,轉頭看向了身邊的手下:“你帶幾個兄弟去路邊挖個坑,將他們全都埋了,下次若有機會回返此處,那就將他們的屍骨帶回清遠,交由他們的家人安置!”

    “兄弟們將馬車全都卸下來,咱們在此休整片刻,等埋完了屍體,咱們再去登州!”

    邢玉森一聲令下,車馬和貨物便全都被分散卸車了。

    閆子書坐在路邊,看著遠處模糊的城郭,心中突然涌現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總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算計了一般,彷彿是步入了他人的圈套。

    只是邢玉森對此似乎並不在乎,甚至還和手下之人說說笑笑,聊的酣暢。

    閆子書轉頭看向跟在身邊的一名小廝,自從最近酒坊規模越來越大,他也招收了幾名學徒,幫助自己分擔壓力。

    而這名小廝便是其中之一。

    這小廝雖然行事有些優柔寡斷,不像是閆子書這般爽利,可是勝在忠心,閆子書煉製蠔油的那段時間裏也曾有人試圖前往閆家酒坊竊取釀酒配方,但卻全都被其發現並給趕了出去。

    正因如此,所以閆子書對其才十分信任,並在這次行商時將其帶在身邊,有意鍛鍊一番。

    見閆子書坐在地上悶悶不樂,小廝便將腰間的水壺遞了過去:“老闆,您這是怎麼了?”

    閆子書眉頭微蹙,並對這名小廝說道:“這屍體擺在路邊,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這樣,你帶幾個兄弟,先將這批貨物送去知州府,他們中有上次去知州府送酒的車伕,記得去路!”

    “那您呢?”

    “我留在這裏和邢鏢師看管剩下的貨物,等屍體掩埋完畢之後我們就儘快前往登州,到時咱們就在知州府匯合!”

    聞聽此言,小廝點了點頭,可是他的心中卻也在此時涌現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老闆,咱們這次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別烏鴉嘴,有我和邢鏢師在這裏,出不了什麼大事,你將這次送給朝廷的貢酒送到知州府,然後就在附近找客棧和兄弟們住下來,等我們解決完了這邊的事情,一定會去那邊找你們!”

    閆子書簡單交代了一番,隨後便命手下裝車,準備先送一批供酒離開。

    邢玉森不理解顏子書的做法,但卻被閆子書三言兩語搪塞了過去。

    邢玉森只當他是急於送酒,並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卻不知閆子書實在等待暴風驟雨的到來!

    正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如果這真的是有人在刻意想要栽贓他們,

    那就算他們現在離開,這屎盆子最終也還是會扣在他們的頭上。

    與其等著被人抹黑,那還不如在此處等著對方的到來。

    起碼這樣還能有一絲緩和的餘地!

    眾鏢師手腳利落,不過片刻功夫便將孟良辰和其手下的屍體全部掩埋。

    爲了防止日後找不到此處,還有人在此豎下了一塊墓碑。

    見屍體已經掩埋完畢,邢玉森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他大手一揮,對手下鏢師們喝道:“兄弟們,把車裝起來,咱們護送著閆老闆進登州!”

    眾人說話之間,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突然自後方傳來:“登州你們暫時是去不得了,還是和我去大牢走一遭吧!”

    馬蹄聲由遠及近,一夥官差直朝著眾人衝來。

    眾鏢師見此情景紛紛拔刀,似乎是要與官兵火併。

    邢玉森原本便是匪徒,與官兵關係緊張。

    如今見對方率大軍親至,似乎是要對自己不利,於是便縱容手下紛紛拔刀,同時自己也將手搭在了刀柄上。

    眼見著雙方劍拔弩張,氣氛變得極為壓抑,閆子書立刻來到兩支隊伍之間,開口勸解道:“各位,千萬不要衝動,不要傷了和氣!”

    閆子書說完,轉頭對那為首的官差問道:“這位官爺,敢問您是哪位?”

    “我是登州巡檢左道安,聽人舉報說有匪徒在此攔路行兇,掩埋屍體,故而率眾前來緝捕兇犯!”

    左道安眼高於頂,顯然未將邢玉森等人放在眼裏,而邢玉森似乎與他熟識一般,剛聽到左道安的話,他便直接破口大罵:“姓左的,你少他孃的在這放屁,你不過是見我在此押運貨物,所以想要來這找我的晦氣,看來你是忘了邢爺當初是怎麼收拾你的了?”

    “大膽狂徒,還敢口出悖逆之言,左某今天代表的不是自己,來到此處也不是爲了尋私枉法,找你來報私仇,而是爲了徹查此事,還被害人一個公道!”

    左道安說著,轉頭對身邊的手下說道:“你現在便下車檢查他們的貨物和那幾輛已經損毀的馬車,如遇歹人阻攔,那便直接砍殺了他們!”

    砍殺二字剛說出口,在場的所有官兵便全部將刀拔了出來。

    邢玉森的手下見此情景也紛紛拔刀,雙方再次劍拔弩張,氣憤一時緊張到了極點。

    閆子書一見對方這個排場,便知道他們肯定是被人算計了。

    不過他不想將事情鬧大,更不想因此攤上官司。

    他先是阻止了邢玉森要下令與官兵火併的意圖。

    隨後又舉起雙手,代表自己並無惡意,並一步步的來到了左道安面前:“左大人,您說的沒錯,我們之前的確在此掩埋了幾具屍體,不過這些是我們在半路撞見的。”

    “您是說我們在此攔路行兇,並掩埋受害者屍體,那您應該有什麼憑證吧?”

    “既然您代表的是登州府,那就請您將逮捕憑證拿出來,只要您能拿得出來,那我們便絕不反抗,一切都聽從您的安排!”

    閆子書之所以會這麼說,一來是爲了防止左道安真的是來找邢玉森尋仇的,二來也是爲了防止邢玉森一時衝動將事情鬧大,導致他們全都遭受牽連。

    左道安皺著眉頭看了閆子書一眼:“你是何人,竟如此伶牙俐齒?”

    “在下不才,不過是清遠縣一個小小的商戶而已,您剛剛扣押的那批貨物便是我從清遠帶來的,而邢鏢師等人這次也是受我邀請,準備幫我運送貨物前往登州!”

    “左大人,您現在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閆子書回答不卑不亢,同時將手伸向了左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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