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蠔油問世
閆子書近幾日一直沉心於蠔油的研製當中,對於外界的事情根本充耳不聞。
四大酒商哄擡糧價,致使糧價居高不下,現在登州私糧的價格再度攀升,已經達到了四十五文斤,幾乎是漲價前的三倍。
陳鐸依仗著自己組建的商隊從大遼收來的幾萬斤高粱順利擺脫了私糧糧商的挾制,可是反觀四大酒商,他們可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他們本以為憑藉自己與私糧糧商的供需關係就能操控糧價,最不濟也可以動用關係從周圍相鄰的地區購買。
卻沒想到這些私糧糧商提前嗅到商機,竟然連附近城市的私糧也都一併買了下來。
四大酒商自食苦果,因此受到反噬,酒價一升再升,已經不足以和閆子書的燒刀子競爭。
不過這些訊息閆子書並不知道,自從蠔油工坊建成之後,他就一直和一群廚師混在一起,忙的廢寢忘食。
那些腐敗的生蠔不知壞了多少口鍋,直至這天早晨,還在睡夢中的閆子書突然聞到了一股獨特的香氣。
這股香氣似乎重新將他拉回到了現代世界,恍然間閆子書彷彿聽到了母親的呼喚。
他一個機靈從床上坐了起來,急匆匆跑出臥房,隨後便見一群廚師正圍著一口鍋灶私下議論著什麼。
見閆子書來了,這群廚師立刻讓開位置。
為首的一名廚師滿臉笑容地對閆子書說道:“閆老闆,您看您說的那什麼油,是不是已經練成了?”
這股熟悉的味道便是後世最常見的蠔油,姚二狗從大遼帶來的幾千斤生蠔,經過挑揀,折損已經用去了三分之二。
閆子書原以為自己可能煉製不出蠔油了,卻沒想到這群廚師竟然在誤打誤撞之下真的熬成了一鍋。
他接過那名廚師手中的勺子,走到鍋前盛了一點黑色的油膏。
只是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便覺的一股鮮美的氣息瞬間衝上顱腦。
見自己已經成功,閆子書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絲笑容:“沒錯,這就是蠔油,你們怎麼煉成的?”
“首先是要控制火候,然後就是要少量多次的加鹽……”
閆子書聘請了近二十名廚師,可最終煉製出蠔油的卻是其中一個最不起眼的年輕人。
閆子書拍了拍他的肩膀,並從懷中摸出了一錠銀子:“這錠銀子是我給你的獎勵,把你的心得全都交給他們,剩下的一千多斤生蠔我要你們全都煉製成蠔油,如果這次能夠成功,大家都有獎勵!”
閆子書出手闊綽,引得在場眾人紛紛喝彩。
他將那些新煉製好的蠔油全部裝壇,隨後拎著急匆匆的離開了這裏。
剛纔他已經嘗過這蠔油,感覺與後世的一般無二。
可是對於缺乏調味品的宋朝來說,這蠔油的味道可能還太過超前,他還需要拿回家去,讓榮娘品嚐一番才行。
只有榮娘喜歡這個味道,他才能姑且認為其他人也會喜歡。
回去的路上閆子書經過了他之前為陳大虎開設的酒坊。
原以為這裏應該是熱火朝天,忙的不亦樂乎,卻沒想到這裏竟然冷冷清清,院內只傳來了一陣爭吵聲。
“春花,那小子不可信,你不要一味聽信他的讒言,他就是故意接近你的!”
“大虎,小旭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我爹已經準備把釀酒手藝全都傳授給他了,顯然是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傳人,你這樣處處針對他,豈不是讓我從中難辦嗎!”
“我也知道你難辦,但是我不能讓我兄弟的手藝失傳,我一看那小子就不是什麼正經人,昨天我去你家的時候他還在偷看你爹下料,這不明擺着就是來偷師的嗎!”
“我爹都已經將他收做徒弟了,他還有什麼必要偷師?大虎,是你太多疑了……”
院中,陳大虎和韓春花爭吵不休,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閆子書在院外聽了片刻,終於理清了二人爭吵的緣由。
原來是老韓頭最近幾日新收了一個徒弟,並準備將自己的釀酒技術全都傳授給對方。
不過因為老韓頭是燒刀子的代理商,所以閆子書之前便已經把燒刀子的釀製工藝全都交給了老韓頭。
老韓頭本想讓自己的新徒弟循序漸進,先跟自己吃上兩年苦,然後再將釀酒的核心技術交給對方。
韓春花對於自己這個小師弟也是十分信任,不過她還有另一處酒坊需要忙碌,所以對這個小師弟監管並不到位,只是認為既然是父親認可的人,那品性應該就沒什麼問題。
昨天陳大虎去韓家酒館送酒,往後院搬酒的時候恰好撞到了老韓頭的那個新徒弟。
不過他並不是在後院做雜工,而是在偷偷學習老韓頭釀酒的工藝。
老韓頭雖然將自家的釀酒技術毫無保留的全都交給了這個徒弟,可是對於燒刀子的釀造技術,老韓頭卻並未向外透露半分。
這其中包括如何下料,如何發酵,蒸餾等等都是絕對保密的。
陳大虎見對方在門口偷窺,便感覺氣不打一出來。
剛想上前與對方理論,卻不想對方惡人先告狀,竟然數落起了陳大虎的不是。
陳大虎為人雖然耿直,但卻輸在笨嘴拙腮。
面對對方的指責,陳大虎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再加上老韓頭本就有意偏袒這個徒弟,所以面對對方的指責,陳道虎更是百口莫變,無奈之下陳大虎只得去了韓春花的酒坊,並將自己之前的發現全都告知給了對方。
不過很顯然,韓春花對於這個師弟也是十分信任。
如此一來,陳大虎反倒成了外人。
面對韓春花的偏袒,陳大虎感覺怒不可遏:“好好好,你們父女都將我當成了外人,你們認識我多久了?認識那小子纔多久?我昨天都已經看到他在門外偷師了,你和你爹竟然還不肯信我,那好,就算偷師的是我陳大虎,你們接著相信他吧!”
陳大虎氣到急處,索性也不再辯駁此事,而是直接坐在了院中的椅子上。
經過最近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韓春花對陳大虎也已經暗生幾分情愫。
見對方坐在那裏生悶氣,韓春花只能無奈嘆了口氣:“大虎,我知道你對小旭不滿,可是我也能理解我爹的心情,我爹沒有兒子,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收一個徒弟,為自己養老送終。”
“我以後終究是要成親的,既然無法在他的床前盡孝,那就沒辦法阻止他收徒認親,希望你能理解我吧!”
韓春花話說至此,明顯是在給陳大虎一個臺階。
可陳大虎本就是一個鋼鐵直男,況且此時氣上心頭,他又會理解韓春花的話中深意。
見陳大虎遲遲未做表態,韓春花無奈嘆了口氣,隨後轉頭離開了酒坊。
出門的時候韓春花恰好撞到了閆子書,見閆子書站在門口,韓春花頓時臉色微變:“閆老闆,您……”
“我恰好路過,準備來這裏看看!”
“嗯,那您進去吧,大虎就在裡面!”
韓春花應了一聲,急匆匆的離開了酒坊。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閆子書無奈嘆了口氣:“挺好一個姑娘,怎麼就看上陳大虎了呢?”
閆子書又去院中,看著這空空蕩蕩的酒坊,開口便對陳大虎問道:“怎麼,生意不打算做了?”
“閆大郎,你怎麼來了!”
聽到是閆子書的聲音,陳大虎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沒事,我是來給你送蠔油的!”
閆子書原本想將這壇蠔油帶回到家中,如今見陳大虎這裏並未開工,於是便打算在這試試蠔油的味道。
陳大虎見閆子書手中拎著罈子,於是便連忙上前接了過來:“大郎,這是什麼東西?”
“蠔油,你拿去掂對兩道小菜,正好今日閒來無事,咱們兄弟喝上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