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她真的傻了
盤子裡放著好幾個剝好去核的枇杷,清香盈鼻,讓人食指大動。
“吃那個呀,自己剝的也要比別人剝的吃起來更有體驗感。”
“……”
殷承昭被她這話堵得臉紅脖子粗,眼睜睜看著她手中剝好的枇杷放進南流景的嘴裏。
“南姐姐,啊~”
“啊~唔!暮兒剝的枇杷就是香甜。”
南流景眼中波光一揚,帶著挑釁似的瞥了眼殷承昭。
“……”
殷承昭放在腿上的手緊緊攥著衣襬,手背上青筋迸發。
他臉上黑得能滴出墨來,周圍空氣中的溫度也下降了好幾分。
“回去!”
他憤然起身,走了兩步,發現謝傾暮還在給人剝枇杷。
“你怎麼還坐著?”
謝傾暮一雙狐狸眼這纔有時間望向殷承昭,只是看一眼,又低頭專心致志剝枇杷。
“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好了,我還要和南姐姐一起玩呢。
一會兒我和她一起回城裏,你不用擔心。
再說了,有溪風和溪月在,不會有事的。”
殷承昭垂在長袍中的大掌緩緩握緊,發出骨節摩擦的輕微響聲。
“咔嚓!”
“咔嚓!”
謝傾暮歪著頭左看右看。
“南姐姐,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是不是這桌子發出來的?”
南流景臉上喜色難掩,憋了幾下,還是沒憋住。
“沒事,放心,塌不了。”
殷承昭眼中迸射出狠戾寒芒,掌心張開,內力驟然從掌心涌出,洶涌襲向石桌。
南流景感受磅礴殺意,眼疾手快,拉著謝傾暮遠離石桌。
“轟隆——”
“咔嚓——”
在她們離開的下一秒,石桌驟然碎裂坍塌,瑩白的瓷盤摔到地上,裂得粉身碎骨。
“我的書!”
謝傾暮第一注意到書,連忙過去在亂石中翻找。
南流景冷眼睨向殷承昭。
殷承昭像個無事人似的,大步離去,衣角生風。
其他人注意到他們這邊情況,低聲細語,議論紛紛。
“那兩個女的把寧王氣走了?”
“好像是的?”
“桌子怎麼回事?”
“意外吧。”
“……”
白素柔剛纔就想去找謝傾暮,沒想到被丞相府的人先下了手。
即便那個南流景成功接近謝傾暮,但也還是得罪了寧王。
這麼好的機會都把握不了,蠢貨就是蠢貨。
看來,還是得她來。
殷啟清見殷承昭氣沖沖的走了,連忙跟上去。
“三哥,怎麼了?”
別人看不出來,殷啟清可不傻,怎麼看那石桌都是他三哥打碎的。
“小嫂嫂雖然現在腦子有點問題,你也不能嚇到她啊,誰讓她現在就相當於是個孩子。”
“你也滾!”
殷啟清猝不及防被吼了一聲,愣在原地,看著他上車。
他跟他三哥待一起那麼久,已經很久沒有被這麼兇的吼過。
即便是以前在戰場上,情況多危急困難,殷承昭的情緒也都很穩定。
現在這是發生什麼了?
他三哥居然發這麼大脾氣!
庭廊中,殷澤望望著氣沖沖離去的殷承昭,好友張翎容在旁邊笑道。
“你這個三哥,脾氣還真是捉摸不透,這纔來多久,誰得罪他了?”
“是呀,誰得罪他了?”
殷澤望喃喃,目光落在遠處的一橘一紅兩個身影上。
張翎容的視線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別說,這賞花宴上百花爭奇鬥豔,能算得上絕色的,那兩位絕對是。
話說這丞相府從鄉下來的二小姐,還以為是個怯生的主,卻是朵難惹的霸王花。
之前兵部侍郎的公子當街攔過她,結果現在都還在家中躺著。
至於這寧王府上的謝大夫,可惜,磕壞了腦子,形同孩童。”
殷澤望目光不移,平淡道。
“你這八卦的耳,倒還是有幾分用處的。”
說著,他朝身後的護衛明清打了個手勢。
明清見了,立刻退下。
其他人幫著謝傾暮從亂石最底下找到書,封面被壓得皺皺巴巴,有幾處還被壓裂出口子。
被壓碎的枇杷印在封面,汁液浸透書頁,糜爛的果肉黏在上面,一擦就擦壞書皮。
謝傾暮捧著書,怔怔出神。
“書壞了?沒事,姐姐再去給你找一本來。”
南流景拉著謝傾暮起身,謝傾暮卻是把書遞給她。
“南姐姐,幫我拿一下。”
僕人過來收拾這裏,她連忙撿起落在地,那些被剝好的枇杷。
“嘶——”
指尖突然傳來刺痛,她猛的收回手,指尖上轉眼冒出血珠。
南流景微微蹙眉,拿出手巾幫她擦手,順便纏住她的傷口。
“這些都髒了,一會兒他們會擺上新的。”
謝傾暮固執的搖頭:“沒事,還能吃,不能浪費。
食物是老天爺的饋贈,一粒一粟,當思來之不易。”
她這話,觸碰到南流景心中柔軟的地方。
京城重地,天子腳下,奢靡冠絕。
也有很多人,在看不見的陰影處吃不飽飯。
當真應了那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溪風溪月,拿去洗了,找個盤子裝起來。”
謝傾暮和南流景重新換個地方坐下,僕人帶來膏藥紗布,南流景重新給她處理傷口。
“妹妹這手是怎麼了?”
白素柔出現在兩人身旁,帶著恬淡的笑,溫柔無害。
謝傾暮單純搖頭:“無事,只是破了皮,上了藥就好。”
溪風溪月把洗好的枇杷重新端上來。
浸過水的枇杷表面甜味淡了不少,一口下去,倒是襯得裡面更加香甜。
這次白素柔學乖了,提前問了一句。
“我可以吃一個嗎?”
謝傾暮連忙搖頭:“這個不好吃,你要是想吃,桌上有新鮮的。”
南流景順手把盤子往謝傾暮面前拉了拉,用眼神警告白素柔。
白素柔:“……”
溪風:她真的傻了?
溪月:我感覺她就是想吃王爺剝好的,但又不想給別人吃,心機。
看謝傾暮吃得急,像是怕人搶一樣,南流景輕聲安慰她。
“不急,都是你的,我再給你剝幾個。”
“謝謝南姐姐。”
白素柔在謝傾暮另外一邊坐下,剝著橘子道。
“兩位看起來,好像認識很久了。”
謝傾暮正要開口,南流景開口的速度更快。
“確實,你有事嗎?”
白素柔被南流景咄咄逼人壓迫,頭頂像是壓了一座大山,連抬頭和她對視都有些畏怯。
“兩位最近纔來京城吧,我就是想和兩位交個朋友。”
南流景眉梢輕佻,波瀾不驚的眼中,透出幾許不屑。
“習武嗎?”
“這個……倒是不曾,不過我會射獵。”
“懂醫理嗎?”
“這個……也不太懂,家中未有行醫者,不曾涉獵。”
“懂怎麼照顧小孩嗎?”
“呃……”
白素柔臉上露出些許窘迫,這人是故意問這麼偏的嗎?
“莫非兩位喜歡小孩?”
南流景把剝好的枇杷去了核,放到盤中。
餘光瞥見謝傾暮撿起之前殷承昭剝的,她心裏突然有些異樣微動,面上依舊平靜。
“喜歡小孩和會照顧小孩並不衝突。”
白素柔:“……”她更加懷疑南流景就是故意針對她!
“沒想到兩位如此有愛心,不如兩位教教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