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爱青果
去書架

第92章 果然愛是會消失的

    她在高興什麼?

    要是沒失憶的謝傾暮,恐怕巴不得他是個癱在床上不能動的癱子。

    也不知為何,對上她亮晶晶的清澈眼眸,他就控制不住的對她防備不起來。

    殷承昭深呼一口氣,梗著脖子道。

    “會。”

    他話音剛落下,謝傾暮就迫不及待朝前傾了傾,瞬間靠近他幾分。

    “那昭哥哥可不可以教我?啟清他有武功,我肯定打不著他,到時候還不是得被他欺負?”

    “……可以。”

    殷承昭鬼使神差的吐出這兩個字,自己的腦子都還沒轉過來。

    殷啟清:“!!!”

    他三哥剛纔答應了什麼?果然愛是會消失的!

    “三哥,腦子清醒點,我纔是和你有血緣關係的那個!”

    殷啟清悲悽伸出手,和殷承昭相隔幾十米,壓根拉不住逐漸迷失的殷承昭。

    謝傾暮興奮得高呼:“耶!昭哥哥果然最好了!”

    殷承昭回過神,謝傾暮已經撲到他懷裏,小臉在他身前蹭了蹭,像只粘人的小貓。

    他怎麼就答應了?

    他心中有些懊惱,推開謝傾暮,正襟危坐道。

    “藥還沒擦好,先擦藥。”

    謝傾暮乖乖抬起手,認真觀看殷承昭幫她上藥。

    眼睫微眨,她左眼皮上的一點黑痣露出,在陽光下若隱若現。

    她的身後好像長出一條毛茸茸的白色尾巴,愉悅的一搖一擺。

    這樣安靜又乖巧的謝傾暮,透著股惹人憐愛的氣質,讓人恨不得把她抱在懷裏揉捏。

    這個想法從殷承昭腦海中冒出,他總覺得哪不對勁。

    這感覺,怎麼像是養了個寵物狗?

    禮部的唐大人就是養了只寵物狗,每日抱在懷裏,帶來應卯。

    殷承昭以前百思不得其解,一隻毫無用處的狗,這麼寶貝抱著做什麼?

    現在看到眼前的謝傾暮,他好像知道了點什麼。

    ——

    眼看著今日就是賞花宴的日子,殷承昭站在羑里院外,仰頭望向枝頭伸出的枇杷樹。

    樹冠簌簌顫動,他走進去一看,謝傾暮扒在書上摘著枇杷,《傷寒論》躺在樹下,上面落了幾片枇杷橢圓寬大的落葉。

    “昭哥哥!”

    謝傾暮看到殷承昭,咧著嘴朝他揮手,笑容燦爛。

    “這幾個枇杷熟了,我正要摘下來給你送去呢!”

    她拆了紗布的頭上,還有沒完全癒合的傷疤,一團難看的褐色,黏在上面。

    殷承昭微微蹙眉,望向旁邊的溪風和溪月,眼中滾滾烏雲,彷彿即將電閃雷鳴。

    溪風和溪月心一緊,連忙低下頭,不敢說話。

    “昭哥哥,你別這麼看著她們,是我自己要上來的,我這就下來。”

    謝傾暮手中捏著三個枇杷,低頭左看右看,嬌小的身形在枝頭微微搖晃,微微蹙眉。

    “昭哥哥,你幫我拿一下唄。”

    謝傾暮手中的枇杷朝前遞,殷承昭走過來,朝她張開雙手,冷聲道。

    “跳下來。”

    謝傾暮眼中怯色散去,看著下面的殷承昭,沒有絲毫懷疑,張開手跳下去。

    殷承昭抱住她,下意識的估了一下她的體重。

    怎麼感覺,沒長胖?

    不過也沒有瘦。

    “昭哥哥,可以放我下來了。”

    聞言,殷承昭才把她放到地上,接過她手中的枇杷。

    “也就熟這麼幾個,你也跑上去摘,就這麼饞?”

    他曲起食指敲在她的額頭,帶著懲戒性,不由多了幾分力。

    “啊!”

    謝傾暮疼得抱頭,嗔怒瞪視,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枇杷,衝他撅鼻哼道。

    “哼,不給你吃了!”

    嘖,脾氣還不小。

    殷承昭給了溪風溪月一個眼神。

    “讓溪風溪月帶你去換身衣服,本王帶你出去玩。”

    溪風溪月一左一右架住謝傾暮,不顧她的意願,抬往屋裏。

    “我不去,我要學習,纔不要跟你出去玩!玩物喪志!”

    不管謝傾暮怎麼掙扎,都不能從溪風溪月的手中逃脫。

    不一會兒,謝傾暮換了一套橘色廣袖裙出來,臉上氣鼓鼓的,彷彿一個生氣的小河豚。

    殷承昭把《傷寒論》和洗好的枇杷塞到她手中。

    “不是想吃枇杷嗎?外面有。”

    謝傾暮仰頭,衝他撅了撅鼻子。

    “不去,我要學習。”

    殷承昭可不管,拉著他往外走。

    “學習有什麼用?還不如及時行樂。”

    “歪理!”謝傾暮大聲駁斥:“我學習可以救好多好多人!”

    殷承昭捏了捏她的耳垂,不置一詞,抱她上馬車。

    “進去。”

    謝傾暮被不情不願的被趕進去,坐在裡面繼續看書。

    殷承昭是真沒想到,她學習的癮這麼大。

    若是殷啟清有她一半的自覺,功課也不會每回都掛。

    “你長大了,想當大夫?”

    謝傾暮仰頭朝他望來,眼中真摯的視線令人無法抗拒。

    “你不知道嗎?我們一族都是要習醫的。

    學習不好的,就要出去做生意,維持家族開銷。

    我纔不要出去做生意,和人打交道太麻煩。”

    殷承昭撐著下巴,一貫冰冷的臉,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對上謝傾暮,總會不自覺溫柔幾分。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習醫,想要去做什麼?”

    “習醫很好啊,為什麼不習醫?”

    “……”

    謝傾暮放下書,剝著枇杷。

    “我爺爺說,老師和醫生就是鐵飯碗,做醫生,到哪都能養活自己。

    況且我們一族,以除病衛道為己任,有天賦不習醫,就是大逆不道。”

    她剝好一個,抬手倏爾遞到他面前,一雙上挑的狐狸眼眯起,笑成一對小月牙。

    “喏。”

    金黃的枇杷果肉水嫩多汁,窗外的陽光鍍在上面,整顆果肉彷彿在發光。

    殷承昭幽深的目光落在捏著果肉的兩根瑩白光滑的手指上。

    看來不只是身材,她的這雙手最近也保養得不錯。

    又白又嫩,看著就想讓人咬一口。

    他懶得用手接過,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

    酸澀的汁水流入口中,他面不改色繼續咬下去,嚥下。

    “你怎麼那麼懶?自己拿著,我還要繼續剝呢!”

    “……”

    殷承昭無可奈何接過咬了一口的枇杷,並不打算再吃。

    “怎麼樣?我院子裡第一顆熟透的枇杷,還是我親自剝的,好不好吃?”

    殷承昭微微頷首,幽深的墨眸盯著謝傾暮的側臉,聽著她高興的哼起歌。

    “山豬山豹山羊,山中有隻老羊,看見老孫在發呆,嘿!”

    殷承昭:“……”

    唱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上一章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