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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他這該死的好奇心

    殷啟清:“……”

    他的目光轉到旁邊的兩把扇子上,艱難嚥了口唾沫。

    “三哥,這怎麼能是便宜貨呢?這兩把扇子三千兩哎!

    你要是不喜歡,那都給我吧,我來幫你處理。”

    這畢竟是他花的錢,他三哥不要,他大不了拿去退了。

    而且看他面色陰沉,這個時候找他要三千兩,這比讓殷啟清去捏老虎屁股還危險。

    殷承昭冷冷抬眼,眼底霜寒凌冽。

    “這是你小嫂嫂送我的,憑什麼要給你?”

    殷啟清被他這句嗆到,端著碗埋頭喝冰糖燉燕窩。

    他眼珠子滴溜轉了轉,忍不住出聲道。

    “三哥,小嫂嫂說,她昨晚拉的那個人是個女人。

    你不是和她交過手嗎?有沒有看見長什麼樣子?”

    提起這茬,殷承昭心中結著一股子氣,難以疏散。

    他親自動的手,居然失手了,已經死了的人卻還活著。

    這是從未有過的!

    即便有那個什麼主角光環又如何?

    他要殺的人,還沒有能活下來的!

    發覺殷承昭臉色逐漸變黑,似能滴出墨,殷啟清趕緊把整張臉埋進碗裡藏住。

    他三哥這脾氣,是真的比六月的天還變化莫測。

    “她應該就是丞相府剛來的那個二小姐。

    你注意些,儘量先別和她交上手,你不是她的對手。”

    “噢……”

    殷啟清訕訕應著,心中泛起嘀咕。

    丞相府那個從鄉下來的二小姐,聽說挺好欺負的,怎麼他就不是對手?

    突然好想去試試。

    他這該死的好奇心。

    ——

    青霄觀。

    後山小屋。

    老者一身粗布白袍,髮鬚皆白,坐在院中,閉目養神。

    他的手腕上拷著鐵銬,手臂粗的鐵鏈系在屋內,足有十米長。

    耳朵微動,聽到遠處而來的動靜,他緩緩睜開雙眼。

    “是哪位小友,迷路跑到這裏了?”

    南流景一身紅色圓領窄袖,從樹中飛出,翩躚落下。

    “你就是……老白?”

    老白抬手撫摸長鬚,牽扯起粗鏈發出“嘩啦”聲響,每一聲都能感受到鐵鏈沉重的重量。

    他露出的手腕,被鐵銬磨出紅色傷痕,臉上笑容和藹。

    “不知小友找小老頭有何事啊?”

    老白語氣和善,周身氣息卻是轉瞬凌冽,周圍空氣瞬間凝固,透出幾分隱藏的殺意。

    南流景心中腹誹,這老頭她都未必打得過,謝傾暮那小丫頭居然是讓她來救這樣的高手。

    放眼整個青霄觀,也就青霄觀主能與他這樣的高手一戰。

    是什麼,讓他自己甘願帶上這鐐銬?

    “有人讓我來救你。”

    南流景拿出那塊指甲大小的白玉。

    老白渾濁的眼閃出一點亮光,瞬間散去迫人的威壓,急切詢問。

    “小丫頭?她還好嗎?她可有受傷?可有吃好睡好?”

    “……”南流景沒想到,這老頭關心得還挺全面:“挺好,看著不像是受過苦。”

    “那就好,那就好……”

    老白喃喃,雙眼闔上,語氣逐漸平緩。

    “只要她沒事就好,你回去轉告她,讓她有機會就走得遠遠的。”

    南流景朝他靠近,抬起他手腕上的鐵銬,入手沉重,出乎她預料,險些沒抬起來。

    這鐵銬,重量估計有半百斤。

    “我能開啟,既然答應了她要帶你離開這,我自然會辦到。”

    老白卻是微微抬手,帶著沉重鐵銬的手,重新放回盤起的膝蓋上。

    “不行,我現在不能離開這。”

    老白頓了一下,南流景猛然回頭。

    有人過來了!

    她閃身藏到屋後,不一會兒,路的盡頭出現一襲螺青長袍的老道,提著食盒朝木屋這邊走來。

    南流景寒眉緊皺,來的正是青霄觀主虛燕。

    “這是今日的早膳。”

    虛燕走到老白麪前,在他對面盤腿坐下,開啟食盒,取出裡面的飯菜。

    老白望著面前髮鬚皆白,一身貴氣的老道,撫須輕笑。

    “師兄,你怎麼來了?”

    南流景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這又是怎麼回事?

    謝傾暮不是說,是因為她闖禍,老白纔會被抓嗎?

    怎麼老白和青霄觀主是師兄弟關係?

    看來無論是哪個朝代,京城的關係還是一如既往的亂。

    “這不是剛好有時間嗎?咱倆也好久沒見了,過來跟你嘮嗑嘮嗑。

    我們這一代,就只剩下你和我了,我還以為,這輩子你都不回青霄觀了。”

    老白呵呵冷笑:“要不是你那徒弟誆我,我會上山?”

    “咱不說這個,師弟,你這次既然來了,走得就不像上次那麼簡單了。

    殺害同門,可是犯了門規大忌,你要麼被囚在這,直到死,要麼,自廢武功,才能下山。”

    老白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臘肉。

    手上鐵銬往下墜,在他手腕上印出紅色痕跡。

    鐵鏈敲在盤子邊上,瞬間盤沿多了一道缺口和幾條裂痕。

    老白全然不顧,伸著舌頭卷著臘肉入口,滿臉享受。

    “同門?哼,小老頭我可沒有他們這種同門。”

    他伸著脖子望向食盒內,嘖嘖搖頭,面色惋惜。

    “可惜沒有酒。”

    虛燕面色青黑,寬慰他道。

    “都是以前的事,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老白吃著菜,語調悠然:“那就過去吧,你能不廢我武功嗎?”

    “這怕是不行,門規寫在那,可不是擺放。”

    “那不就還是不能過去嘛!”

    老白麪色有些委屈,端起米飯扒拉兩大口。

    “你讓我乖乖呆在這也成,但我有個條件。

    我有個丫頭,被你那徒弟纏著,沒辦法脫身。

    你讓你徒弟放了她,我乖乖在這後山受罰。”

    “這……”虛燕面色露出猶豫。

    “還是你覺得你這兩根破鐵鏈能拴得住我?”

    虛燕:“……”

    若不是因為五十年前老白殺害同門,犯下重罪,今日這青霄觀主的位置,還不一定是虛燕的。

    “你又何必這麼死腦筋?”

    老白冷笑,臉上的褶子無情顫了顫。

    “我家丫頭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那徒弟我也不會放過。”

    虛燕捕捉到他眼中閃過的殺意,也知道老白不會說白話。

    他是真的敢動手。

    那丫頭是他的命根子,虛燕理解。

    可虛燕明明聽說,三十多年前,老白的家人都死絕了,他也從未在江湖上出現。

    那是老白的一塊心病,即便是想問,現在也不是什麼好時機。

    左右他的事,也不算大,虛燕妥協道。

    “行,等我忙完這一陣,下山去跟我徒弟說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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