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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餘事未了

    周釗需要一個能幹、智勇雙全的兒子。

    “太后,臣弟懇請您,網開一面,留周琅一條性命吧。周琅素來忠厚仁義,他是冤枉的!”周釗跪在太后面前,懇請太后,“您也是周氏血脈,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送死呀!”

    太后閉目養神,周釗不斷叩拜,太后沒說話。

    周釗跪了足足小半盞茶,才站起身,退了出來。

    “父親!”二房的周釗,追了上來,他是周琅同父異母的哥哥。

    周釗和他關係還行,平素裡,也會為周琅說幾句好話。

    看著他:“你怎麼來了?你娘身體還沒有康復。”周釗今年已經二十九歲了。

    “父親,太后娘娘真不肯放過阿琅?”周釗焦急道,“那咱們該如何辦吶?”

    周釗嘆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語重心長:“你也知道,太后娘娘疼愛皇長孫,哪怕皇長孫是個孽種……”

    皇長孫,是太后唯一的嫡孫,也是先帝唯一的兒子,周家的血脈,都被斬草除根了。

    也是唯一的血脈,周家的血,已經被太后清洗乾淨,現如今只剩下皇長孫一根獨苗苗。

    周釗知道,周琅這次是死定了,誰來求情都沒用,而且,他和顧瑾之是有私仇的。

    既然如此,那就把他丟入刑部大牢,讓他和大理寺的衙差作伴。

    等案子結案之後,他再處置了,周釗覺得這樣,也不失為一個妥善安排。

    只是,他沒料到太后居然這麼狠心,連自己的嫡孫女婿都不放過。

    周釗不免有些憂慮。

    他擔心太后會牽扯出更大的案子來,到時候,他和周家恐怕要倒黴,不敢輕易相信太后。

    “老二,我記得你跟你弟弟關係好。”周釗突然道,“你去求情,你看看他,能不能保你弟弟一條性命。”周釗是庶長子,他的嫡親弟弟,卻是次子。

    他是家中長子,自然有權利決定次子的生死,周釗雖然不贊同,周霖的所作所為,卻從未動過這份心思。

    他覺得,周霖是庶子,沒資格分享爵位,可現在,他要保周琅一命,也要顧忌太后。

    周霖和顧瑾之成婚,周釗就想過這件事,也想到了這個方法。

    他不想犧牲周霖,可他的侄子,也是他親兒子啊。

    周釗的兒子,只剩下周琅一個了,不忍心看著他死。

    他想,太后也不忍心,就試探著來了。

    果然,太后鬆口了,太后答應了放過周琅一馬。

    “父親,您真是……糊塗。”周釗的長子周濤,搖搖頭道。

    他是嫡長子,周家的產業,以後都是歸他管理的,也知曉父親有這個念頭。

    他勸說過,卻被父親訓斥了。

    “我是爲了你弟弟。你別廢話,快去求太后。”周釗道。

    周濤道是,他匆忙離開了太后的壽安宮,又回到了乾清宮。

    皇帝正在和內閣首輔商量國庫空虛的事,朝廷沒錢,就沒法打仗,皇帝也很著急。

    “父親……”皇帝看到了周釗進來,微訝。

    “殿下,臣求太后娘娘,寬恕犬子。”周釗道,“您去跟太后求個情,看看能否赦免他的死罪。”

    皇帝沉吟:“父親……”

    周釗膝蓋發軟,噗通給皇帝磕頭:“求殿下!”

    他的額頭,撞到冰涼堅硬的地板,砰的一聲悶響,讓他覺得自己的頭骨似乎裂開了。

    鮮紅的液體順著額頭流下,觸目驚心,皇帝皺眉,讓人扶起了周釗。

    他問周釗:“周琅犯了什麼錯?”

    “殿下,他私造火藥,罪不容誅,這是死罪!”周釗道,皇帝沉默了下。

    周釗的話,讓他震撼。

    “胡鬧!”良久,皇帝厲喝道,他怒氣沖天,胸膛劇烈起伏,這件事,非同尋常。

    “這件事,朕會徹查!”皇帝道,“不必麻煩母后!”周釗聽了這話,頓時心中一鬆。

    他跪謝道:“謝陛下隆恩!”太后娘娘派了兩個太監來,把顧瑾之帶走了。

    她要把顧瑾之送到慎刑司,周琅嚇壞了,他當衆喊冤:“我沒有私鑄火藥。”兩名太監並不搭腔,押解他往慎刑司去。

    顧瑾之緊隨其後,她心中害怕極了,腳步踉蹌,像個瘋婦般,慎刑司的牢房陰森寒冷。

    周琅一直喊著冤枉,他不承認自己做過的事,可是,這件事早已證據確鑿。

    沒多久,顧延韜趕來了。

    他一把抓住了周琅,罵他忤逆不孝,顧瑾之在旁邊幫忙求情。

    她哭著道:“祖父,父親只是一時糊塗,您救救他,千萬不要傷了他性命……他不能坐牢的!”

    她哭得撕心裂肺。

    顧延韜也是一陣慌亂。

    “父親!”他叫著父親,心裏也是慌,周家就剩下三個男丁。

    周釗已經死了,若是連周琅也出事,周家就真的絕後了。

    這個責任太大了,大到顧延韜也受不住。

    他也是一臉的茫然,只能向皇帝求情。

    皇帝沉著臉:“顧延韜,你也知道周琅是你侄子,難道你要他去死嗎?”

    顧延韜就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顧瑾之則撲到了皇帝面前,抱住了皇帝的腿。

    “陛下,我爹爹只是昏了頭,他真的沒有私鑄火藥,他是冤枉的。陛下,您饒過他,他只是年紀小不懂事……”顧瑾之哀求皇帝,哭得肝腸寸斷。

    顧延韜也跪下了,對皇帝磕頭。

    他也替自己的兒子說話:“陛下,犬子是一片孝心,陛下您就饒過他,將功折罪,他會改正自己的。”

    “父親,他已經無可挽回。”周釗道,周釗是鐵了心要讓兒子死的。

    他不想留個隱患。

    “陛下,您就念及兄弟的舊情,放他一條生路吧,您若是不原諒他,他真的會死的。”顧延韜道。

    皇帝沉默片刻,周釗的意思,是皇帝要是不放人,就讓周琅陪葬。

    “陛下,他是無辜的,臣妾不許他死。”太后突然闖進門,周釗的神色一凝。

    太后怎麼還沒死?她不僅僅是個病秧子,還是個弱女子,怎麼能抵抗這些侍衛們?她身邊的丫鬟婆子呢?

    “母后。”皇帝立馬站起身。太后滿頭青絲凌亂,眼睛哭腫了,眼皮浮腫,顯得她整張臉都凹陷進去,瘦得脫了形,她臉色灰白,唇角泛白,看上去很孱弱,彷彿隨時都會暈厥過去。

    “太醫!太醫!”皇帝吩咐太醫,太后卻擺擺手,她示意自己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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