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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周衡暫住裴家巷

    她在餛飩鋪子門前站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遠處緩步而來一人,正是周衡。

    他手裏牽著韁繩,騎著高頭大馬。

    這匹馬比普通馬高大威武許多,四肢健壯。周衡卻是身材修長,他的面板黝黑,五官俊朗。

    他的眼睛漆黑,眼底閃爍著精光,看向了徐凝玉。

    “徐小姐。”他低醇嗓音,帶著幾分溫潤,徐凝玉不由攥緊了帕子。

    她不太喜歡這種陌生感。

    但是周衡的笑容令她恍惚。

    “你怎麼在這裏?”周衡問。

    徐凝玉的臉上恢復了些血色。她笑盈盈道:“這條衚衕口最近的一間餛飩鋪子,我昨日吃過了,味道不錯。我今天又想吃了,可惜離得有點遠。”

    說著,她看了看周圍,指了其中一戶人家,問,“這裏賣的,可是那種小籠包子?”

    周衡就道:“是的。我每次都來吃。”

    “原來如此......”

    他們倆說話兒的空檔兒,那餛飩攤子上,有人在罵人:“死老闆,你這肉包子餡裡擱了辣椒嗎,咋這麼辣!”

    “我做了好幾年生意了,還從未出過差池。”

    餛飩攤老闆辯解,“我用的是最嫩的牛肉,沒加辣椒。”

    那客人怒道:“你當我眼瞎了不成?你這裏麵的餡,全部換成了紅燒肉,紅彤彤的,辣椒粉也少,你騙鬼去吧!”

    說著,那客人轉身跑了,惹得眾人鬨堂大笑。

    周衡也忍不住笑了。

    他對徐凝玉解釋:“你別往心裏去,他們就愛嚼舌根。”

    徐凝玉搖搖頭,道:“我沒往心裏去。只是覺得挺好奇的。我們去別的店裏嚐嚐,不礙事的。”

    兩人走了。

    路過一座橋,徐凝玉忽然腳步略滯,停了停。

    她望著橋樑對岸。

    橋的盡頭是一棟三層小樓,屋頂瓦片翻飛,一個瘦弱的男孩子坐在牆根底下。

    那男孩子長得很瘦削,雙臂垂落。

    他的左耳朵上掛著一串鈴鐺,風吹動了,叮咚作響,宛如清脆的銅鑼,低著頭,一言不發。

    此時微風徐徐,周衡開口說道:“這是我今天最後一次在這裏了,姑娘把我忘了吧,我不屬於這裏!”

    徐凝玉不解,疑惑的望向周衡。

    周衡看著他,再一次說道,:“恕在下不能陪伴姑娘左右!”

    說完周衡,朝著徐凝玉的後頸一揮手,徐凝玉暈倒在地,周衡身邊的護衛立馬背上徐凝玉。

    “你們找個安全的地方照看她,我需要回大明瞭!父皇知道我的行蹤了!”周衡對黑衣護衛說完之後,騎上旁邊準備好的一匹駿馬。

    駿馬撒蹄狂奔,眨眼消失了。

    護衛背起了徐凝玉,趕往一處客棧。

    徐凝玉醒過來時,發現躺在一處陌生的客棧,身便有丫鬟伺候。

    周衡騎馬去了城北。

    這是一座新建的宅院,佔地頗廣,宅子的主人,就叫“裴家巷”。

    這是周衡的手下,秦牧聯絡好的暫住地方,很少有人知道。

    到了夜晚,月光灑滿了裴家巷,院落寂寥。秦牧進來了。

    周衡坐在廳堂內。

    他穿著墨色袍子,外面披著狐裘,神色陰鬱。

    “怎樣了?”他問秦牧。

    秦牧恭敬道:“公子,屬下打聽得清楚,大皇子和三皇子表面上沒有什麼動靜”。

    “再幫我查一下,大皇子經常出入哪裏。”周衡說道。

    “公子,你懷疑他是故意引誘你上鉤,藉機殺你?”秦牧問,“這太危險了,萬一暴露呢?”

    周衡卻笑了笑:“不會。這世上除了太子,還有另外人更關心我周衡,我周衡不死,他就永無寧日!他一定會殺了我,或者藉助三皇子之手。”秦牧點點頭。

    周衡又道:“讓你調查的事情,有結果嗎?”

    “公子,你的暗樁已經打聽清楚了。”秦牧說,“太子妃和二皇子都有自己的私產,太子殿下也有幾家錢莊、糧倉。太子和二殿下各佔一半的權勢。

    太子的私產都存銀子。太子妃和二殿下各管一處,各佔五分。

    二殿下的私產,在江州的碼頭和酒樓,以及江浙和福建等地。太子的私產,在金陵的宅子和田莊。

    公子,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在謀劃奪嫡,你若是想扳倒其中任何一位殿下,太子都是你的突破口。

    可是,你若是動了太子妃,恐怕太子也不會袖手旁觀。他是皇帝的胞弟,他不會允許兄弟反目的。”太子不是個好脾氣。

    “公子,我知道你心思敏捷,所以才推薦了這條線索給你。我也知道,你心裏不服輸。可如今,我們只能韜光養晦。”秦牧勸他,“我們沒有資本去爭。

    你是庶子出身,又是個病秧子,你的生母早逝。倘使你真的能登基,恐怕你會被皇帝猜忌。這些年你雖然沒有參政,但你心裏也明白,皇帝並不信任你,不會給你兵符。

    他若是死了,太子繼承皇位。皇帝一旦駕崩,儲君必須要立嫡立長,你的勝算很渺茫,而且你還沒有登基,皇帝就廢掉了你的王爺封號,貶為庶民。你的名聲,在朝中會受損。”

    “皇帝還活著呢,誰敢亂立儲?”周衡沉吟,似乎認識到了事態的嚴峻性。

    秦牧見他冷靜下來,鬆了口氣,道:“所以,你要隱忍。”

    “我懂。”周衡嘆氣,“這條路不好走,但是值得。我一直在尋求機遇。”

    秦牧就不再多言了,他告辭退下。

    翌日,他又進宮覲見皇帝。

    皇帝正在批閱奏摺。

    秦牧跪在他面前,將周衡的事說了,然後懇請皇帝恩准,讓他去追隨周衡。

    “他要去做什麼?”皇帝抬眸,淡淡掃了眼秦牧,“朕沒聽錯?”

    “陛下英明,臣的確沒聽錯。”

    “他一個病秧子,居然敢冒這個險!”

    “他說他有一套辦法,能夠保證他的計劃順利進行。”秦牧道,“而且,他也願意付出代價。”

    皇帝蹙眉,問:“什麼代價?”

    “他願意把他的命交給陛下。”秦牧道,皇帝愣了愣。

    他的確需要一個替罪羊。

    “你說真的?”皇帝問。

    秦牧磕頭:“是真的,陛下!”皇帝放下了硃筆,盯著秦牧。

    “你們想要幹嘛?”他語帶警惕。

    “陛下,周衡想造反。”秦牧說,皇帝猛然瞪大了眼睛,站起身。

    他臉上浮出驚駭,問秦牧:“他為什麼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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