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調查真相
這樣一來,屍體變成了活人,但是腦子裏卻留下了記憶,會按照活人的思維活下去。
這是江湖騙術。
江湖騙術,無惡不作,專門坑蒙拐騙。”周衡目瞪口呆。
“你說得這般玄乎,是真的嗎?”周衡問,“那種法術,誰教給你的?你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
“我師父。”顧瑾之道,“我師父懂得很多。我師父說,他年少時候,曾經遇到了這麼件詭異的事。那個時候我年紀太小,記憶也模糊,只依稀記得那位師叔,把他大人的腦袋割了下來,裝入罈子裡,然後把罈子扔進了亂葬崗……”
周衡倒吸一口氣,他想到了什麼,臉色驟變,問顧瑾之:“你師父,他是不是姓司?”
顧瑾之一怔。
她想了想,道:“對!我師父的確叫司業,是朝廷派到北邊鎮守的大將軍。我孃親嫁給了他,我就認識了他,他對我頗好,算是我半個師父吧。”
周衡聽到這裏,整張臉煞白。
“他、他是不是死了?”周衡問。顧瑾之搖搖頭,道:“師父沒死啊。他好像還活著。”
周衡一顆心沉了下去。
他喃喃問:“難道是他殺了我們全家?”
“不會的!”顧瑾之道,“我師父不會那樣喪心病狂的。我師父雖然武藝超群,可他為人正直,絕不會濫殺無辜。”周衡仍是不相信,這個故事,實在荒誕離奇,令他無法消化。
“我不信!”周衡喃喃。
“大人,咱們先去衙門報案吧。”顧瑾之道,“萬一你們的仇人,真的是我師公,我們找他幫忙,也能為大人娘討回個公道。否則,大人你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周衡點點頭,兩人就去了衙門。
衙門的官差,聽到了他們說的故事,也是嚇了一跳。
“怎麼可能呢?我師父他……”那官差不敢相信。
“你師父真的是個英雄嗎?”周衡追問那官差。
那官差點頭:“那是自然!當初我們師父帶兵剿匪,殺敵無數。他一個人,就殺了五千賊寇。”
“你師父是怎麼戰敗的?”周衡問,“難道是中毒了嗎?”
官差道:“我們也是這樣猜測的,不過我師父他不承認,還罵了一番。總之他是最好的,是最英明神武的。他不可能戰敗的。”周衡點頭。
他又問,“你們師父住在哪裏?”
“西南城外三百里,有個莊子,叫望春亭。”官差答道,“您要見我師父嗎?他若是知曉您來了京裡,必定要見您的。”
“我去看看吧。”周衡道。那官差連忙領路,到了望春亭,望春亭是村寨。
此刻夕陽西斜,暮靄染滿了大地,餘暉暖洋洋的,空曠的田野,偶有幾株蘆葦蕩,微風拂動,蘆葉嘩啦聲響。
一片寂靜,無半絲聲響,周衡緊張握緊了手心,額頭滲出汗水。
他的腳步,似灌鉛般沉重。
終於,他們走到了村寨裡,看到有炊煙升騰而起。
這戶農家,應該是在生火做飯,廚房裏傳來油鍋爆炒的聲音,還有婦人的吆喝。
周衡心底涌動著悲傷。
他深吸一口氣,敲了門,一名穿著粗布衣裳的婦人開啟門,瞧清楚了門外站著周衡,頓時驚慌失措:“你......你是誰?”
“請問,這裏是周家嗎?”周衡問,他指了指顧氏祠堂旁邊的那個宅邸。
“是。”婦人點頭,周衡眼淚滾下來。
“你們是什麼人?”婦人警惕盯著周衡和他身邊的顧瑾之,“你們是不是要搶東西?我們家可不止這點錢,你別欺負我孤兒寡母的。”
婦人越發害怕,關好了院門,轉身去拿柴刀。
顧瑾之連忙攔住了她:“嬸孃,我們不是壞人。我叫顧瑾之,這是我大人。你快進屋歇息,別吵醒了孩子,我們找你有急事。”
顧瑾之一邊說,一邊拉著她進了院子,她拉著那婦人坐下,又把周衡扶到一旁坐下。
“……我們家主人跟師父有些淵源,他臨終囑咐我,倘或遇到了麻煩事,來找師伯幫忙。可惜我們家被屠門。師父不肯管這個,所以我想找他老人家。嬸孃,你能不能引薦?”
婦人狐疑看著她們兩人倆。
“你們要找誰啊?”她問,“你師父是司業大人?”
“嗯。”顧瑾之道,“我們是來投奔師父的。”
“可我們師父,已經去世二十六年了,他去年冬天過世的。”婦人嘆了口氣。“你們去投奔其他的大夫吧。我師父,他已經死了十幾年。”
“什麼,死了十幾年了?”周衡猛然站起來。“怎麼死的?”
“他.......他去年冬天就去世了。我們村裏沒什麼大夫,只有隔壁村的陳郎中醫術高明些。陳郎中每日都來我家給我師父看診。他從前也收了徒弟的,可他的徒弟是個庸醫,根本治不好我師父的怪症,我們早已斷了往來,如今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何處。”婦人說到這裏,哭了起來,“你們再晚來一個月。我家娃子都能喊我奶奶了。”
她抹乾淨了眼角的淚水,顧瑾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她,周衡則愣在原地。
他突然覺得,這些年一直困惑他、折磨他的謎團,突然解開了,彷彿一扇窗戶,豁然開啟。
他想到了一件事,渾身冰冷。
“你是說。你師父去世二十六年了?”周衡喃喃。
婦人點點頭。
周衡心裏翻江倒海。
“這麼久了?”他喃喃。
他的面容,慢慢恢復平靜。
“他去世,你們為什麼不報官呢?”周衡問。
“報官?”婦人反問。隨即苦笑了下,“你當縣尊是傻子?我們這裏,窮山僻壤。我們鄉民靠著祖宗傳下來的地,種植薄谷雜糧,勉強度日,誰有那銀子去告狀?再者。我家裏也不寬裕。
我大人去世之後,家裏的產業賣掉了。除了那塊田,還有我家的兩座荒墳。剩下的銀子。買米糧吃了兩三年,後來實在撐不住,才花了兩成銀子,買了地。
地也是租的,沒多少收入。
我們沒辦法報官,因為那是我師父留下的地,沒有證據,誰也拿不走。況且,我們這小山村,官府根本不理會。
我們就是想鬧,官府也不會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