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賣掉孩子的瘋女人
“嘿嘿!”瘋女人看著小堂弟傻笑,嘴角流出口水,還從懷裏摸出一把生了黴的小米遞給小堂弟,“吃!”
“娘!”小堂弟嚇得往後躲,小臉刷白。
大堂哥裴羽涅和二堂哥裴川柏見狀,擋在了瘋女人面前。
瘋女人看不見小堂弟,就跟撒潑的野狗似的,惡狠狠地盯著兩人,“你們是壞人,搶我兒子,那是我的二狗子!”
說著,瘋女人就衝上來要咬人。
裴鳶然手疾眼快,一針下去,瘋女人眼神清明瞭些許,定定地看著自己抱著的胳膊,立馬撒手。
差點被咬的大堂哥心有餘悸地搓了搓胳膊,“好險!”
而瘋女人逐漸清醒,去受不了兒子被自己賣出去的事實,淒厲大喊:“我的兒啊!”
“他奶奶的,還讓不讓人睡了!”一個男人罵罵咧咧地走來,啪啪甩了瘋女人兩個大嘴巴子。
瘋女人被打得嘴角流血,嗚嗚地哭。
裴鳶然見狀,忍了又忍,才忍住站出去。
二嬸怕瘋女人再來,拉著小堂弟就往回走,裴家人也都往後退,找了塊空地,熬了點玉米糊糊,將就著梆硬的窩窩頭吃起來。
周圍時不時能聽到小孩子的哭聲和大人的打罵聲,亂哄哄的一片,一家人飛快吃完,不敢露出半點有糧食的樣子。
可裴鳶然總感覺,有人在看著她。
忽然回頭看,又沒看到人。
“怎麼了?”白珏察覺到她不對勁,關心道。
她搖了搖頭,不動聲色地對白珏說道:“感覺又被盯上了。”
這話一出,裴家人紛紛變了臉色。
張芬芳抓緊了小堂弟的手,心有餘悸道:“那現在怎麼辦啊?”
作為一家之主,裴明淡定多了,道:“先別慌,把阿鳶給你們的武器都拿穩了,阿鳶和你娘,還有你二嬸,江蘺,坐在中間,我們守著。”
“好。”
裴鳶然點了點頭,就聽見背上的大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小寶也緊隨其後,兩個小傢伙直接在她身上唱起了二重奏。
可四周都是人,不方便餵奶。
她索性去行李堆裡翻找了一會,不動聲色地從空間裡取出兩頂帳篷,再拿出來。
裴家人見了,不由得一愣,“這是什麼?”
“我跟買豬肉那位換的,可以用來遮風擋雨。”
說著,她就熟練地撐起帳篷,鑽了進去。
裴家人見狀,愣住了。
這東西好神奇,就像一個移動的小房子!
“娘,我給孩子喂喂奶,勞煩你幫我看著點。”
周圍都是難民,難保不會有人心生邪念,偷偷鑽進去。
白珏驚歎於她這東西的神奇,還不忘守在另一邊,幫裴明等人把另一頂帳篷撐起來。
這樣一家人都可以休息。
但裴明放心不下,堅持留人守夜。
白珏便自告奮勇地開口了。
“白公子你的傷可好些了?昨日殺了野豬,可能牽扯到你的傷口。”裴明說著,眼底帶著淡淡的不贊同。
聞言,白珏微微一笑,道:“裴叔放心,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每次都是你們辛苦守夜,今晚我也幫著守一次。”
見他態度堅決,裴明也不再堅持,乾脆就讓四個年輕人輪流守夜。
帳篷裡。
大寶小寶哭得可憐巴巴的,白嫩嫩的小臉上掛滿了眼淚。
裴鳶然一邊溫柔地給兩個小傢伙換了尿不溼,一邊哄道:“哎喲,孃親的乖寶寶,是不是餓啦?”
倆小傢伙簡直就是兩個小天使,每次只有需要換尿不溼或者吃奶的時候,纔會嗷嗷大哭。
“唔!”
大寶吃完了,吧嗒吧嗒小嘴,心滿意足地看著她。
“好啦!該妹妹吃了啊!”
她戳了戳大寶的小臉蛋,把邊上小聲抽泣的小姑娘抱起來餵奶。
小姑娘比兒子溫柔多了,吃飽了,哼唧一聲,就在她懷裏睡著了。
她不由得一愣。
“小傢伙睡得這麼快嗎?”
她抿嘴一笑,大寶還眼巴巴地看著她呢,大眼睛滴溜溜轉,看著她就笑。
“要不要睡覺啊!孃親抱抱,來!”
她說著,放下小寶,抱起大寶輕輕哄著。
小傢伙就這麼看著她,小手在空中揮著,咯咯直笑。
她看得心都快化了。
隨即招呼她娘和二嬸進去睡了,相較於幕天席地,睡在帳篷裡,確實讓人安心多了。
白珏守在帳篷外,就聽見裴空青和大堂哥說起了裴鳶然。
兩人怒氣衝衝的模樣,讓他有些好奇。
“最好別讓我知道那人是誰,不然,我一定打斷他的腿!”
裴空青語氣兇狠,手裏的弓弩都快被他捏出水來了。
見他看向自己,裴空青這才斂了眸底怒氣。
“阿鳶她,曾經遇到了什麼事?”
他這幾天偶爾會聽到裴家人說起裴鳶然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不曾向裴鳶然問起,這會聽到兩人提及,便問了一句。
裴空青和大堂哥臉色變了幾變,最終裴空青沉重地嘆了口氣,道:“都過去了,白公子就別打聽了,阿鳶不喜歡提起這些事。”
“提起什麼?”
“還不是阿鳶當初受的委屈,要不是那晚,阿鳶怎麼會有兩個孩子,成了村裏人的笑柄。”
裴鳶然隨口問了一句,繃緊神經的大堂哥腦子一抽,順口就說了出來。
話音落下,他和裴空青臉色俱是一變。
“阿鳶,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這件事,你別傷心,就算你一輩子不嫁人,我們也養得起你!”
對上大堂哥愧疚的目光,她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那我就等著大堂哥你們養我了,將來可別後悔!”
裴空青大手一揮:“不會後悔,哥將來一定會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和孩子!”
白珏聽了,大概猜到了一些,看向裴鳶然的眼神多了幾分欽佩。
“好了,該睡覺睡覺,該守夜守夜,別想那些過去的事情了。”她笑容燦爛,催促著大堂哥先去休息。
上半夜是白珏和裴空青守夜。
她有點睡不著,乾脆跟兩人一起守。
時不時閒聊幾句,還能聽見那些捱餓的難民的呻吟聲。
“這種苦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她隨地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裏,看著那些就地躺下的難民,心情越發沉重。
忽然,哐的一聲,是誰在敲銅鑼。
她站起身來,就看見幾個高大的男人敲著銅鑼,吸引眾人注意。
而那個瘋女人,也被銅鑼聲吸引了過去,直勾勾地盯著敲銅鑼的人,眼底盡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