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韻聞言冷臉啪地一聲把茶杯放到桌子上。

    整個顧府無論內心有什麼想法，好的壞的、心懷惡意不軌的，但是在明面上都對他畢恭畢敬除了柳傾城，就沒有人敢指責他。

    這個陳清他記得，上次坐馬車的時候還一臉畏畏縮縮，今日竟然敢對他指手畫腳了。

    陳清被他樣子嚇得一哆嗦將柳傾城的手臂摟的更緊。

    柳傾城安撫地拍拍她頭，不客氣對顧墨韻下逐客令：“你要是沒事了就回自己院子，別嚇唬我阿清。”

    顧墨韻聞言臉更黑了，柳傾城竟然因為一個下人趕他！“我傷口還沒好全，你要繼續給我上藥。”

    柳傾城聞言皺眉，怎麼感覺顧墨韻是賴在這不想走了：“我的藥很稀有，我給你寫個方子，讓人給你去抓要吃。”

    “傾城姐姐現在不能出門了。”陳清擦擦眼淚：“顧府已經把所有外門都關了，還派了家丁看守。”側側身子抓住傾城姐姐的手躲避少爺陰沉的目光：“留才縣好像出事了，外邊出現了好多紅眼怪人。”

    柳傾城和顧墨韻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到昨晚的發瘋女子，顧墨韻垂眸喝茶，柳傾城也喝了一口清粥問道：“紅眼怪人長什麼樣，你看到了？”

    陳清搖搖頭：“我是今早聽門外護衛說的，說留才縣城門都已經關上了，朱茂副將本來今早要出城，結果現在所有士兵都進入城內把南邊巷子都圍了起來，那裏邊出現一些渾身長紅疙瘩，雙眼猩紅的怪人。“陳清眼中露出恐懼：”見人就咬，已經有好幾個人被咬死了。”

    柳傾城把粥就著鹹菜吃完，拍拍陳清的小腦瓜：“那阿清就在院子裡待著別出去了，你好好照顧你娘，院子裡要是沒糧食了你先找顧府的人借一點，別到處亂走。”衝陳清點點門口：“你先出去吧。”

    陳清噘著嘴有點不樂意，拽著柳傾城的胳膊嘟囔：“傾城姐姐是不是嫌棄我笨不想理我了。”

    “啊？”柳傾城眨眨眼，沒理解陳清什麼意思。

    陳清紅著臉鼓起勇氣：“前幾日都是我和傾城姐姐一起睡的，為什麼昨晚傾城姐姐和少爺睡在一起？”陳清咬咬唇，十二歲的年紀又沒人教她，小孩子佔有慾心性只覺得傾城姐姐對她的注意力沒有以前多了：“為什麼傾城姐姐能讓少爺待在屋子裏，要趕我出去。”

    柳傾城眨眨眼還是反應過來阿清小鬼頭的腦回路，因為她有事情和顧墨韻談啊，變異人下藥這種事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顧墨韻聽著陳清的話，突然想起來自己在皇宮住的那幾年，幾個賓妃圍著皇叔轉爭寵的口氣。

    陰冷的眼神往陳清身上瞟：“我與傾城是夫妻，你見過那個夫妻分房睡的？“明明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從陳清嘴裏說出來好像自己纔是多餘的那一個更不悅了：”夫妻不在一個房間，難道還要我離開給你這個小丫頭讓位？”

    陳清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她一對上少爺冰冷的眼神就害怕，但是小丫頭固執地堅持自己是對的，以前傾城姐姐都是和自己玩的，少爺纔是半路插在她們中間的，求救看向傾城姐姐。

    柳傾城頭痛捂著額，拍拍陳清肩膀哄著：“阿清乖你先出去，”下巴衝顧墨韻點了點：“我有話要和他說。”

    陳清咬唇紅著眼眶走出去，她要去找娘，明明自己是對的。一頭楞的阿清不知道自己即將迎來孃親，愛的捶打。

    柳傾城深嘆一口氣感受到教育娃的不易，轉頭嚴肅看著顧墨韻：“留才縣的紅眼怪人和縣令府有關係？”隨即又搖搖頭覺得自己猜測不對：“可是昨晚聽李縣令和那個人談論，變異人應該很難培養，目前只有一個纔對。”不解地摸摸下巴：“怎麼才一晚，突然在南邊出現好幾個？甚至驚動了朱茂計程車兵？”

    顧墨韻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你沒聽李縣令說嗎，費盡心思把他們帶進來，很顯然不知一個西塢人在留才縣。”看柳傾城揉嗓子到了一杯茶給她遞過去：“依我猜測使他們出現內訌，另一撥人搞出來的動靜。”

    扣扣扣，有人在窗外四長兩段敲了幾下。

    顧墨韻撇了一眼窗戶沉聲道：“進來！”

    一個黑衣人推開窗戶滾進來，跪在顧墨韻面前：“主子，這是顧二大人讓我送來的信。”

    柳傾城瞪大眼睛：“滾窗戶是你們祖傳絕學嗎？”見顧墨韻把竹筒開啟快速將信看完對著蠟燭點著，撇撇嘴：“上樑不正下樑歪。”

    顧墨韻將手尖的灰塵擦了擦：“告訴顧二繼續跟著，有必要就派十二和十七過去”撇了憤憤不平的柳傾城一眼補充道：“下次別翻窗戶，走門。”

    “啊？是。”顧十四撓撓頭，翻窗是爲了隱蔽怕被人發現，這還是主子教人，下次走門不就被看到了？不，顧十四望了望英明神武的主子，這一定是主子對我的考驗。堅定地點點頭說服自己，輕飄飄閃身離開，沒發出一點輕響，好似一陣風。

    顧墨韻半磕著眸子，食指在桌子上點了點，突然睜開眼睛：“南邊突然出現的事如果不是有人找你，你不要管。安靜待在院子裡，這是一個陷阱。”眯眯眼：“至於是對付誰的就不好說了。”

    柳傾城點點頭，也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對了。”顧墨韻指了指自己咬了幾口的包子：“我會讓廚房給你送吃食，這種東西……”顧墨韻皺皺眉依舊很嫌棄……

    柳傾城緊張往門外探了探：“阿清做的東西還是很好吃的，是你太挑剔。”搖搖頭拒絕了顧墨韻的提議：“給這裏送吃食就免了，免得你二嬸又拿這件事做文章，說我用顧府的東西。”柳傾城想起顧二夫人挑剔的嘴臉，就覺得反胃，和這種愛斤斤計較的人吵架太掉檔次。“對了，你自己有專門照顧你的醫師吧？你沒事別上我院子裡來。”

    “這個院子也是顧府的。”

    柳傾城砰地站起來：“怎麼顧少爺是要出個條子，讓我給你房租？”柳傾城被氣笑了：“這樣，我還不如出去住好了。就不知道你家顧二嬸會不會拿這件事鬧？”

    顧墨韻擰眉，他的本意是想說這件院子是顧府的，既然是顧府的東西，他愛上哪都是他的自由，怎麼在柳傾城嘴裏就變味了向她要銀子了？自己渾身上下哪一點像缺銀子的人了？

    總覺得哪裏不對，又說不出來。覺得和一個女子拌嘴顯得自己沒氣度，轉身憤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