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韻這才懶散地抬起頭：“你再製一顆。”

    柳傾城想也不想地拒絕：“做不了，我的藥材有限。”

    “那就把製作的藥材說出來，我派人去尋。”

    “這是我的秘方，不能外傳。”

    ……

    顧墨韻看著柳傾城，黑眸微動似乎連周圍的空氣都解了一層冰，充滿了壓迫感。

    李賀立馬彎腰低頭裝隱形人，冷汗一顆顆冒出來流進眼睛裏也不敢擦，為柳姑娘擔心，主子這是生氣了啊！

    “柳傾城你是在威脅我？還是覺得那個試藥人可憐？”

    柳傾城微微搖頭否認：“我不是威脅你，也不是覺得誰可憐，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你若是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顧墨韻緊緊盯著她，最終將那顆藥丸吞了進去，黑眸卻緊盯這柳傾城沒動。

    李賀一驚，這是他跟著主子以來，第一次不用試藥就把藥給吃了。

    主子不是懷疑柳姑娘是奸細嗎？怎麼這藥就？搞不好主子命就沒了啊！

    柳傾城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剛想張口說道：“這藥……”

    嗖！

    嗖嗖！

    幾柄利箭向顧墨韻的床頭射來，隨後又有幾柄亂箭飛來。

    柳傾城堪堪躲過，箭頭劃破她的裙子。

    屋中唯有屏風和床能用來遮掩，屏風離她太遠，柳傾城來不及多想一個翻滾，快速飛奔到床上，拿著枕頭護在頭上躲在角落。

    顧墨韻：“怎麼回事？”

    李賀快速出去詢問又折回來：“剛纔來了刺客，已經被顧二大人捉拿去審問了。”

    顧墨韻冷漠的黑眸瞟著自己床腳的柳傾城：“你還真是惜命。”

    柳傾城驚魂未定，剛纔是她離死亡最近的時刻，瞬間譏諷回去：“彼此彼此。”

    顧墨韻在利箭飛來的第一時刻就反應迅速地拿床當做遮掩，用隨身攜帶的佩劍遮擋箭頭，床上還散落著剛纔被顧墨韻砍下來的箭頭和箭柄。

    兩個人此刻在同一空間離的又近，柳傾城都能聞道從顧墨韻身上傳來的衫香味。

    一時間屋外閃著火光和詢問生，屋子裏反倒是沒了聲響，連平時總會噼裡啪啦作響的蠟燭都息了聲。

    “你抱著的是我這幾日都枕這的枕頭。”似乎不解柳傾城為什麼抱的那麼緊，開口道：“你若喜歡就賞你了。”

    柳傾城跟沾了瘟疫似的，聽到這句話迅速把懷裏的枕頭一撇，有些彆扭起身：“沒事我先走了。啊——”

    撲通，柳傾城不小心被自己的裙子絆倒，壓在了顧墨韻身上。

    顧墨韻眉毛抽動了一下。

    柳傾城尷尬地要死，只覺得臉都燒起來了：“只是一個誤會，被裙子絆倒了。”

    *

    一清早，幾個人就坐上馬車，柳傾城和顧墨韻分開坐的，經過昨晚的事，在加上昨天自己給顧墨韻下的藥，現在藥性應該已經開始發作了，想起柳傾城陰頂著一張長滿痘痘的臉就覺得好笑。

    柳傾城可不想和顧墨韻坐在一起觸黴頭。

    陳清娘緊握這柳傾城的手不放：“嗚嗚嗚。”

    柳傾城安慰道：“陳大娘您別激動，先坐下。阿清現在跟著我，這次我也是想把您接到顧府這樣也方便照顧你。”

    陳清娘更激動了，渾濁的眼睛充滿了淚珠，撲通站起來跪下，激動這想說些什麼：“啊~！！”

    柳傾城連忙把人拉起來：“您快起來，別跪啊，這是應該的。”

    行駛的馬車突然停下來，從外面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王翠花掐著腰叫罵：“柳傾城你個小賤貨給我停下。”

    “攀上高枝就忘了窩了，村長這死丫頭就在這裏麵了，你必須給我評評理。我平時盡心盡力對她，還把她嫁到好人家。這小賤貨不趕緊就罷了，還在回門日的時候耀武揚威打我，你看看我的臉，大傢伙啊都給我評評理啊。”

    人群有不少看熱鬧的人議論。

    “這柳丫頭打的也太狠了，平日裏看著悶聲不吭都是裝出來的。”

    “我看啊，是被欺負的狠，誰不知道以前後娘怎麼對柳傾城的。”

    “我呸，哪裏不要臉的在裡面亂嚼舌根，有本事給我出來。”

    村長柳惠出聲：“柳傾城我是柳家村的村長”

    柳傾城從馬車走出來：“有事？”

    村長眯著精明的眼睛摸摸花白的鬍子：“你打了你娘？”

    柳傾城詫異：“怎麼可能？我娘早在幾年前就去世了，我打了我娘，我如今是借屍還魂嗎？”

    人群有人忍不住笑出聲“噗嗤，沒想到柳丫頭的嘴這麼伶俐。”

    村長皺著眉到：“我說的是你繼母，王氏。”

    柳傾城恍然大悟：“哦。什麼事？”

    村長敲了敲柺杖：“什麼事，您打了她，就是不孝，還不趕緊跪下謝罪。”

    柳傾城捂著嘴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村長真要這樣嗎？我記得我從小就命硬的很特別晦氣。早年我經常聽王氏和我說我跪過我母親我母親死了，我跪過我奶奶爺爺他們也死了，若是我現在跪了……”

    柳傾城頓住：“村長說我不孝，我若是跪了就是真的不孝了。”

    王氏聽著柳傾城的話得意了：“不跪也行，你得給我賠銀子！你這個白眼狼，我白白養了你這麼多年，你翅膀硬了，什麼都不孝敬我也就罷了，還敢對我動手，賠我銀子，這些年我吃喝穿戴一樣沒少了你，你都得你賠給我。”

    柳傾城譏笑：“賠你？好哇，你想算我就好好跟你算算。自從我八歲的時候你來到我家，我就開始睡廚房，家裏的飯食家務全是我來做，我只在過年的時候才能收到一年你女兒穿舊的衣服，我沒上過學堂沒帶過一件配飾。凡是去別人家打工還能領個月錢，我到想問問這些年我做的這些事你打算賠我多少錢！”

    “按照顧府一個月一兩銀子來算，一年十二兩，這七年時間怎麼說也有八十四兩銀子了，這還不算我平時編花籃、籃子、做針線活拿鎮子上去賣補貼家用的錢。我也不多要就要一百兩好了。“

    ”你既然想清算就清算乾淨好了。正好村長在這也做個見證。”

    人群中有不少婦人聽到柳傾城的話鄙夷地看著王氏。

    “真能幹，賠錢也在理。”

    其中有人不懂出聲問：“哪有出嫁的女兒還向家裏要錢的！”

    “你是新嫁過來的不知道，當初啊，柳丫頭是被賣出去的，沒有嫁妝王氏那狠心的還平白無故要了五十兩銀子呢。”

    王氏急眼了：“我不賠，我憑什麼賠，你吃我的，用我的我憑什麼賠，你個小賤貨，給你飯吃你不感恩反倒是盯上我的錢袋子了。”

    柳傾城抱著肩膀冷哼：“那就報官，王氏都能找村長過來作見證，我去報官找縣老爺來評評這個理好了。”

    村長急了，若是因為這點家長裏短的事就報官，宣揚出去他這村長的面子往哪擱：“別、別報官。都是一家人別傷了和氣。因為這點小事鬧到縣城去多丟咱們的臉啊。”

    柳傾城搖搖頭不同意：“村長別說笑了，我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丟臉的是王氏和柳家村，我現在是顧家的人，可犯不上受這個髒水。”

    村長：“是是是，傾城現在可是顧少奶奶了，犯不上。這樣我這個老爺子給你做主幫你討回那八十兩銀子，那些前嫌你也別計較了，一筆勾銷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