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罪！”裴鷲身子微微發抖，額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皇帝簡直要對自己看人的眼光產生懷疑，怎麼一個個器重的人都是這等貨色？

    “行了，你也不用在大理寺待了，回家去吧，讓你父親教教你，朝廷命官該怎麼做！滾出去！”

    裴鷲不敢多說一句，立馬麻溜地滾了出去。

    司徒謙瑟瑟發抖，也趕緊自請告退，皇帝倒沒有為難他，直接放他走了。

    “皇上，既然江氏之死的案子已經真相大白，那我可以走了吧？”楚紫楠微笑著問道。

    皇帝盯著她看了半晌才說：“去吧。”

    現在沒有證據證明沈盈的失蹤跟她有關係，也只能暫不予以追究。

    “謝皇上。”楚紫楠福了福身，推著沈遲走出大殿。

    一路出宮，兩人共乘一輛馬車回去。

    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沈遲忽然說：“本王要搬出端王府，去定王府住了，你要不要也搬過去？”

    “去定王府？”楚紫楠愣了愣，好奇地問：“為什麼突然搬出去？”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他之前為什麼要留在端王府住。

    沈遲敷衍道：“因為端王府住膩了，想換個環境。”

    就這？楚紫楠不信。

    但是，這屬於沈遲的私事，她也不方便過問。

    “搬出去也好，我要是你啊，早搬走了。”

    “那你去不去呢？”沈遲又執著地問。

    楚紫楠笑了笑，說：“我看我還是住回小宅吧，那裏方便一些。”

    沈遲就知道她會這麼說，因有心理準備，因此並不多在意。

    “那等你哪天改變主意了再說。”

    此時馬車已然停在巷子口。

    “誰說我會改變主意？”楚紫楠哼了哼，掀開竹簾，躍下馬車。

    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俏皮一笑：“謝謝你啦，明天我給你準備一個醫藥大禮包，當做謝禮！”

    沈遲輕揚嘴角，目送她進去，直到完全看不到身影才放下簾子。

    回到宅子裡，楚紫楠坐著喝了幾口水，感覺有點困，便索性回房睡覺。

    睡得正熟時，房門咣咣被砸響，陳五在門外焦急地說道：“姑娘，你快出來，有人來砸屋子了！”

    “誰啊？誰敢砸我家？”

    掀開門一瞧，正是端王和羅氏二人，與他們一同來的，還有十幾個護衛，院子裡的東西已經被他們砸得稀巴爛，只剩下一張石桌是完好無損的。

    “你們幹什麼？”

    “幹什麼？你害死我女兒，我要為她報仇！”羅氏我這拳頭就要衝上去。

    端王連忙把她拉住，低聲勸說道：“別衝動，她說不定手裏又有什麼暗器，還是小心些為上。”

    “可是我的盈兒……你把我的盈兒還給我！”羅氏捂著臉撲進端王懷裏，悲傷地大哭起來。

    楚紫楠見狀，倒也頗有些觸動，沈盈死了是活該，但端王夫婦的喪女之痛也值得同情。

    “盈兒在哪兒？”端王冷眼瞪著楚紫楠，話裡的每個字幾乎都從牙縫裏蹦出來，“是不是你把她害死了？”

    “我不知道她在哪兒，她死了還是沒死，我更是不清楚，而且她的死活也與我無關。”楚紫楠站在房門口，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羅氏抬起佈滿淚痕的臉，大吼大叫，“當時除了那幾個活下來的護衛就只有你，盈兒去了哪裏，你最清楚！你把她還給我！”

    “我確實不知道，你們再怎麼問，我的回答還是這一句。”楚紫楠攤了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沈盈心腸歹毒，死有餘辜，她原本是要殺我的，只不過幸虧老天有眼，沒讓她得逞。”

    “你，你敢污衊我女兒！”羅氏抓起地上一塊石頭，就往楚紫楠身上砸。

    然而因爲準頭不夠，石頭偏了好遠，楚紫楠甚至都沒有躲。

    “賤人，我殺了你！”

    端王用力把她拉住，才勉強制止了她的行為。

    “別以為你不承認，我們就拿你沒辦法，讓你開口的手段我多的是！”

    楚紫楠看著他，搖著頭嘆了口氣，張口欲要反駁時，忽被一道譏諷的話音打斷：“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但凡能管教下你女兒，讓她別這麼心狠手辣，也不會有今天的下場。”

    轉頭看向門口，是沈遲又折返了回來。

    他回到王府，得知端王和羅氏來了這邊，知道要出事，於是立馬趕過來。

    “你在說什麼？”羅氏看見他好好地出現在面前，悲憤之情就愈發大漲，“盈兒是你妹妹，她現在出事了，你不幫忙找人，反倒胳膊肘朝外拐，幫著這個可能殺害了盈兒的兇手？”

    端王也皺眉說：“你別太過分了！”

    “我過分？”沈遲一眼橫過去，眸光凌厲，渾身忽然釋放出戾氣。

    “五年前我中毒病倒，雙腿被廢時，你可沒現在一半焦急，亦不曾想過幫我找出幕後黑手，亦或是對我的病情表現出過半點關心，你好像，連看都沒來看過一眼。”

    “那時候阿柔病重，我在床前陪伴，脫不開身……”端王不太有底氣地為自己辯解。

    沈遲哂笑：“是啊，羅氏感染風寒，一不小心就會沒命，你當然得寸步不離地守著。”

    “定王，那都是從前的事了，你現在翻出來有意思嗎？”羅氏氣憤難當，脫口便罵，“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盈兒卻是生死未卜！”

    “你當然怕我翻出來，因為五年前給我下毒，派人刺殺我的就是你！”沈遲早就查到了，只是礙於端王的情面，暫時沒有揭發，他住在端王府，純粹是要膈應羅氏而已。

    聞言，楚紫楠驚得呆住。

    居然是羅氏下的毒手？雖然惡毒後母很常見，但這也過於惡毒了吧？江氏跟她比起來，都略遜一籌！

    “胡說八道！”羅氏驚愣片刻，立馬矢口否認，“王爺，他這是在污衊我，是挑撥離間，你千萬不可上他的當啊！”

    端王從驚愕中稍微緩過來，看了看羅氏，又看看沈遲，一時間不知該信誰。

    “如果是她下的手，你為何早不跟我說？”

    “說了有什麼用，你會信嗎？”沈遲冷哧，眼裏盡是嘲諷。

    “羅氏吹個枕邊風，比旁人說一百句話都強，我沒這麼傻，去做這種無用功。”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乾的？”羅氏激動得面色通紅，怒聲質問道，“拿出證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