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看她竟一改從前的溫順，變得如此囂張，頓時惱火。

    “放肆！誰給你的膽子這麼跟我們說話？一點規矩也沒有！”

    “你才放肆！”莫月盈儘可能地把自己的聲音吼大聲些，多製造點氣勢出來，“我可是廣陵侯府正經的嫡長女，你算什麼東西？一個妾也敢在我面前叫囂？”

    “反了天了你！”陳氏上去便甩給她一個耳光，“什麼妾？我現在也是正經的廣陵侯夫人！”

    莫月盈嚐到嘴裏的血腥氣，絲毫不懼，反而笑出聲來。

    “山雞再怎麼努力偽裝，它也終究是山雞，變不成真正的鳳凰。”

    “混賬東西，敢罵我是山雞？”陳氏一揚手，又扇了一巴掌，隨後更是將莫月盈從床上拽下，狠狠地踹了幾腳。

    丫鬟們聽到裡面的動靜，卻不敢進去，只能一個勁地哭。

    正在這時，楚紫楠趕了過來。

    “出什麼事了？”

    “夫人和二姑娘正毆打姑娘呢，王妃，您快救救我家姑娘吧！”丫鬟們紛紛跪下相求。

    楚紫楠聽到慘叫聲傳出，忙疾步跑進去。

    拐進內室，果然看見莫月盈倒在地上，陳氏和莫月雪正對著她拳打腳踢。

    “住手！”

    陳氏母女聽到聲音，停住動作，轉身來看。

    “你是什麼人？”她們是今天一早到的，進門就直奔了莫月盈這裏，並不知道有客人在，客人的身份就更不清楚了。

    莫月雪不屑地哼道：“最好別插手我家的家事，否則……”

    一語未完，就被紅月扔過來的一隻茶杯給擊中膝蓋，慘呼著倒了下去。

    “哪裏來的狗，也敢在王妃面前狂吠？”

    陳氏忙去攙扶莫月雪，一股怒火竄上腦門，正要罵人，眉心倏地一跳。

    王妃？

    “你是……”

    “這位是定王妃。”莫文勤不知何時也趕了過來，進屋說道。

    陳氏和莫月雪面色鉅變，懼意頓生，莫月盈這小賤人什麼時候攀上定王妃這座靠山了？

    楚紫楠上前與紅月一起將莫月盈扶回床上，坐下給她檢視傷勢。

    “王妃，姐姐她傷得怎麼樣？”莫文勤眉頭皺成一團，焦急地問道。

    此時的莫月盈躺在床上，雙唇打顫，完全動不了也說不出話了。

    “應當沒有傷到內臟。”楚紫楠拿出兩瓶藥來，讓紅月先給她抹上。

    然後起身來到外間，把陳氏母女叫過來。

    “你們把她害成現在這樣還不夠，還要來折騰她？”

    陳氏低著頭，眼珠轉了幾轉，立刻爭辯道：“王妃這話我聽不懂，月盈病成這樣，與我們有何干系？”

    “有何干系？”楚紫楠冷笑，“你以為你使的那點下作手段沒人知道嗎？”

    “這……”陳氏被她盯得心裏發虛，瞬間底氣全無。

    倒是她身邊的莫月雪臉上並無懼色，仍然很囂張地說：“王妃這話說的，你要是有什麼證據，只管拿出來，沒有的話，就不要在這裏陰陽怪氣地冤枉我們！”

    “需要什麼證據？這裏又不是公堂，我信的就是事實！”跟這種人就不能也不需要講道理，楚紫楠是過來人，應付這類人最是有經驗。

    “你……”莫月雪氣得紅了臉，但依然梗著脖子，不肯低頭，“別以為你是定王妃，就可以胡作非爲，我們雖然地位不如你高，但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不容你肆意欺辱！”

    楚紫楠看著她，很自然便聯想到楚紫煙那副嘴臉，心裏頭的厭惡之情油然而生。

    “紅月，掌嘴二十！”

    “是！”已經給莫月盈抹完藥的紅月從內室出來，當即一腳撂倒莫月雪，將她摁在地上，揚手啪啪地扇在她美麗的臉蛋上。

    房間裡慘叫聲不絕，陳氏上去相救，被紅月一腳踢開，趴在地上嗚嗚地叫。

    莫文勤則在一旁看著，默不作聲，臉上甚至沒有一點表情。

    這對母女雖然與他同是生活在侯府，但幾乎沒有往來，一年到頭也說不上幾句話，加上方纔看見她們欺凌莫月盈，心裏正痛恨著，自然不在乎她們的死活。

    二十掌打完，紅月將莫月雪丟開，冷聲說：“這就是你打傷莫姑娘的懲罰！”

    陳氏和莫月雪這下終於徹底地服了，伏在地上瑟瑟發抖，今天是出門不利，怎麼遇上個閻王？

    “王妃饒命，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了，我保證以後再不來找月盈，這就告辭……”陳氏說著，拉了莫月雪一把，起身欲走。

    “站住！”楚紫楠自是不可能輕易放她們走，“急什麼？我還有話沒問完呢。”

    兩人僵在原地，不敢再動。

    “王妃還，還有何吩咐？”

    楚紫楠眯起眼睛，幽幽地問：“食骨香的毒藥，你們是從哪裏弄來的？”

    “什，什麼香？”陳氏裝傻，一滴冷汗從額角滑落，忙抬袖去擦。

    “看來是還沒挨夠打。”楚紫楠也不跟她客氣，素手擺了一擺。

    紅月立馬會意，上前兩步，提起陳氏的後頸衣料，將她丟出門去。

    “娘！”莫月雪大驚，緩挪了一步，卻沒敢跟上去，只在原地打哆嗦。

    “不要打我，我說！”陳氏在紅月的腳踹下來前，尖叫著道。

    “早這樣不就成了？”紅月只好又把她拎回去，丟在地上。

    楚紫楠俯視過去，微微皺起眉頭，“毒藥從哪裏弄來的？”

    “宮，宮裏……”陳氏顫聲交代，“我，我有一個親戚，在宮裏當差，是託他弄來的皇室秘藥。”

    “那藥呢，手裏還有沒有？”楚紫楠想拿一些回去，自己研究研究。

    陳氏搖搖頭：“沒，沒了，當初給大姑娘下毒時，已經用完了。”

    紅月亮出拳頭，惡狠狠道：“你最好說實話，若敢糊弄王妃，小心我打得你兩個月都起不來床！”

    “我，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哪裏敢糊弄王妃呢？”陳氏身子抖個不停，差點要被她嚇暈過去。

    “解藥呢？”楚紫楠一拍桌案，“解藥總該有吧？拿出來！”

    “沒有解藥啊，一開始就沒有解藥！我是說真的！”陳氏此時才深刻明白了，什麼叫做自作孽，莫月盈還沒死，搞不好她要先被打死了。

    這話楚紫楠是信的，陳氏母女巴不得莫月盈趕緊死，怎麼會留解藥？

    她凝眸忖了忖，說：“既如此，那就趕緊滾吧，往後不得再來，若讓我知道你們還來找莫姑娘麻煩，絕不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