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後頸上一涼，斜眼一瞧，是紅月的刀抵在了他脖子上。

    楚紫楠上前兩步道：“陳大人，我勸你還是識相點，莫再做無謂的掙扎，不然很可能跟你那些狗腿子一樣，血濺當場。”

    脖子上掛著把刀，陳莽就是想掙扎，也不敢了。

    “王妃饒命。”

    “帶他出去。”楚紫楠將下巴一揚，踱步出門。

    又有一撥刀斧手循聲趕來，將他們團團圍住，黑衣護衛們欲動槍，楚紫楠阻攔道：“不必再傷人，嚇唬嚇唬就得了。”

    護衛們指著地面連發幾顆子彈，地面被打出一圈的窟窿，刀斧手們見此狀驚恐萬狀，膽小點的直接兩腿發軟，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我們只是要帶走陳莽，不欲為難其他人，避免傷到無辜，爾等立刻退下！”楚紫楠厲聲喝道。

    一眾刀斧手見狀，踟躕不敢前，紛紛看向陳莽。

    後者叫道：“一群沒用的廢物！這就把你們嚇壞了？白養你們這麼多年！”

    這不罵人還好，一罵人刀斧手們就想起平日裏在他面前受過的諸多委屈，當下怒火中燒。

    有兩個人當先把刀往地下一扔，哼道：“捉拿了正好，我們還不想伺候你這狗官了呢！”

    “就是，早受夠了窩囊氣，走人！”

    其他人紛紛也扔了刀，憤憤離去。

    陳莽僵愣在原地，氣得青筋直冒，嘴裏罵罵咧咧。

    “去哪裏，給我滾回來！”

    楚紫楠搖搖頭，連手下的人都怨念甚深，可想見這個人有多招人恨。

    “走吧，回阪陽。”

    一行人便在寒風徹骨的天氣中連夜返回了阪陽城，至衙門後，楚紫楠又讓曹知州陪著，連夜提審陳莽，讓他交代所有罪行，並簽字畫押。

    之後，曹知州按照楚紫楠的意思，派出官兵去抄家，抄沒了陳莽的所有家產。

    兩日後的驛館，楚紫楠正要吃午飯時，曹知州過來彙報抄家進度。

    “王妃，到今天止，抄了金銀珠寶古玩字畫等，一共價值三十幾萬兩，這還只是他那座宅邸，其他地方的財產尚未算進去，點算過的全部已記錄在冊，您請過目。”

    “我就不看了，曹大人你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的。”楚紫楠素手一擺，莞爾一笑。

    曹知州就是怕事了點，偶爾貪點小便宜，大錯不曾犯下過，是以她並不低看他。

    “陳莽那個侄子的家產應該不會比他少吧？也一併抄了。”楚紫楠拿起瓷勺，攪了攪碗裡的羹湯，“他喜歡霸佔別人的東西，查一查，像那些飯館商鋪什麼的，弄清楚原來的老闆是誰，都還給人家。”

    “那陳莽的族人呢？”曹知州又問。

    以陳莽所犯下的罪，按照律法，全族給抄了也不為過。

    楚紫楠思索片刻，道：“做好調查，犯過罪的，按罪論處，無辜者就不必追究了。”

    曹知州躬身應諾，當下退了出去。

    紅月端著菜進來，勸道：“王妃，先吃飯吧，別管那些事了。”

    “最近廚房的飯菜怎麼味道不太一樣了，都膩得很，害得我也沒什麼胃口，是不是換了廚子？”楚紫楠看了看桌上的菜，微微皺眉。

    “沒有啊，廚子還是那兩個，味道也沒變，”紅月還特地自己嚐了嚐，“分明還一樣的。”

    楚紫楠納悶，“那怎麼我吃了幾口總吃不下去？”

    也就手裏這碗湯酸酸甜甜，還算可口。

    紅月看她最近確實吃得少了，有些擔心，“王妃想吃什麼，我去叫廚子另做幾道來？”

    “不用了，做好了就吃吧，省得浪費。”

    最後楚紫楠也只是撿著一道青菜吃了半碗飯，另外一道豆腐和一道清蒸魚卻沒怎麼動。

    “說也奇怪，近來王妃都不怎麼吃肉菜了，以前你很喜歡吃魚的，這幾天也不碰了，這樣下去，營養跟不上，人肯定要瘦的。”紅月一邊擰著眉絮叨，一邊收拾碗筷。

    楚紫楠呡了口暖茶，笑道：“我只是覺著這魚腥味兒大了些，可能是廚房那邊沒處理好。”

    紅月詫異道：“可是我吃著沒什麼腥味兒啊，跟平常的差不多。”

    “是嗎？莫非我鼻子比你靈？”楚紫楠說著玩笑話。

    “或許……等等，王妃，你最近會不會經常想吐？”紅月問著話時，兩隻眼睛驀然睜大，緊緊盯著她，“說起來，你的月信好像晚了好些天了吧？”

    楚紫楠差點一口茶嗆在嗓子眼兒，“咳咳，你該不會是想說……”

    “王妃可能懷孕了！”紅月立馬激動起來，扔下碗筷，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我當初剛有身孕之時，也是這個症狀，我早該察覺的。”

    說著，便拿起她的手腕把脈。

    “你還會看脈了？”楚紫楠好笑地看著她。

    紅月信心十足道：“不是跟王妃學過嗎？多少會一些。”

    不一會兒，將手從她脈門上移開，眉開眼笑。

    “我瞧著像是喜脈，王妃自己瞧瞧？”

    楚紫楠便給自己把了下脈，果真如她所言。

    “是喜脈吧？”紅月兩眼亮晶晶的，似乎比楚紫楠自己還期待。

    “像是。”楚紫楠低頭看向腹部，心裏升騰起一股很奇妙的感覺。

    她居然這就有寶寶了？可是，她還沒過夠二人世界呢。

    “這是件大喜事，我這就讓人去告知王爺。”紅月轉身便喜滋滋地往外走。

    楚紫楠拉住她道：“別，過兩天他就過來了，這事兒我想自己跟他說。”

    紅月點點頭：“也是，王爺聽你親口說，定會更加歡喜。”

    接著，紅月又開始了唸叨，說什麼現在有了身孕，就要減少外出，多在屋裏休養，頭兩個月要格外留意云云。

    這姑娘打從當了娘以來，比以前絮叨多了，楚紫楠又不好打斷她，只得耐心地聽她說完。

    “你好像忘了，我是大夫，如何養胎我比你懂。”

    紅月驕傲道：“理是這麼個理，但我畢竟是過來人，有經驗在身，王妃還是虛心一點聽著吧。”

    楚紫楠點頭，嘴裏應著會聽。

    然而次日一早起來，她便披上厚重的狐裘，執意出了門，紅月幾經阻攔無果，只能跟著。

    “王妃，這眼看要下雪了，你要去哪兒？”

    “去鴉頭鎮東水村，給馬力他娘複診，之前說好了的。”楚紫楠身輕如燕地翻身上馬。

    紅月急忙拉住韁繩，“王妃你有了身孕，不能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