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要再違逆我的話
宋雨薇緩步走到周景瑞身旁,一雙素手搭上他的肩,不輕不重地揉捏:“殿下,尹充華只是剛有孕而已,哪裏有那樣嚴重。況且她背無母族,便是得了皇子,一個小娃娃也沒有爭儲的能力。”
她溫聲勸道:“妾身說句不當說的,父皇的心意纔是最重要的,殿下不如沉澱下來,便當是韜光養晦也好,多做些得聖心的事,再有新臣那邊適當——”
“好了,我知道,你不必總這樣說教。”周景瑞不耐地揮了揮手。
宋雨薇話被打斷,臉上恭順和婉的表情微頓了頓,她停頓了一會兒又繼續說:“妾身不是要說教,都是爲了殿下好,若殿下顧忌顏面,覺得接觸那些無根基的新臣有失.身份,妾身可為殿下分憂。”
周景瑞沉沉不語,寬大的手掌撐著額頭。
“前些日妾身給秦修撰的夫人送了拜帖,還未得迴應,許是因著從前殿試判卷那時鬧了些嫌隙,那付永說起來是祖父的門生,秦修撰心裏有芥蒂也是難免。不過籠絡之事貴在堅持,世上也沒有永遠的對家,妾身會再——”
周景瑞忽然冷下了臉,一把攥住宋雨薇的手腕:“你說什麼,你給宛……雲家大小姐送了拜帖?”
“是、是啊。”宋雨薇被他握得吃痛,細腕泛紅,“聽聞和秦夫人和秦修撰感情甚篤,妾身也是想和她多多來往,好讓她說動秦修撰投身您幕下……”
“本皇子是不是同你說過,不要干涉我的事!”周景瑞壓抑的聲音從齒縫裏擠出來,“你為什麼自作主張!”
“妾身都是爲了殿下考慮,秦修撰他是新臣中最有潛力的,入朝不過短短時日就受父皇器重,如果能為殿下所用——”
“住口!婦人無知愚昧,你懂什麼!”周景瑞大喝著,拽著她的手腕甩出去,“本皇子警告你,我要做什麼要拉攏誰,由我來定,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宋雨薇重心失衡跌在地上,手掌撐到了地上破碎的瓷片,她嘶聲痛呼,抬起手掌時鮮紅的血珠爭先恐後冒出來。
手上的疼痛遠比不上這一推讓宋雨薇震驚,她難以置信地看向周景瑞幾乎憤怒到猙獰的面孔,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懂她的夫君。
周景瑞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態,背過身掩面閉眼深呼吸。
“薇兒,你是本皇子的正妃,萬事要以我的意願為先。”他低沉著一字一句,“不許再去接觸秦逾舟和雲家大小姐,不要再違逆我的話,聽明白了嗎?”
宋雨薇喃喃張唇,良久才找回自己的思緒,順從地道一句“妾身明白。”
她默默地退出了書房,手上的血珠順著指尖滴落,在地上留下刺眼的紅。
待回到臥房,不斷滴落的血珠已經染髒裙襬,她無力地坐在軟椅上,看著掌心一寸指節長的傷口,久久失神。
婢女進來看見她的手,驚嚇不已:“皇子妃娘娘怎麼傷著了,這可怎麼得了,奴婢這就去叫府醫——”
“不必了,只是被碎片劃到,尋些東西包紮就好。”宋雨薇嘆了口氣,姣好的面容帶著疲倦。
婢女不敢多言,只好手忙腳亂地去找乾淨的繃布和止血散,先用清水小心替她擦掉血汙,再將藥粉細細撒上去。
藥粉滲進傷口刺痛不已,宋雨薇疼得緊皺眉頭:“先前讓你送去秦府的拜帖——”
婢女低著頭顱,動作儘量輕柔小心:“秦夫人又退回來了……”
“又退回來了……”
“是啊娘娘。”婢女有些忿忿不平的道,“奴婢多嘴幾句,秦修撰又不是什麼一品二品的高官,同首輔大人相比更是不值一提,那秦夫人三番兩次拒了娘娘的拜帖,實在不識抬舉。”
“嗯,不必再送了。”
宋雨薇沒再說什麼,將包紮好的手掌藏進袖子,揮手讓婢女退下。
她凝著窗外被風吹得嘩嘩晃動的樹葉,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想一些事情。
每每提到秦修撰,周景瑞就像個點燃的炮仗,頻頻失態。
雲輕宛又幾次拒絕了她的示好,甚至連表面功夫都不做,彷彿對她這個三皇子妃避如蛇蠍。
太古怪了……
宋雨薇感到頭疼,若不查清楚,心裏總像膈著一顆石頭。她思來想去後,走到桌案邊,提筆寫了一封信。
召來自己的陪嫁心腹,她將那封信遞給心腹:“悄悄出府去,把這個給祖父,不要讓殿下的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