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醉的俊臉不禁染上了一抹紅暈。

    白柔摸上了他發燙的臉，細細瞧著，原來他也是會臉紅的啊。

    離醉的呼吸聲愈發急促，他揉著白柔細嫩的手掌，聲音暗啞：“你……”

    “嗯？我怎麼了？”

    離醉欲言又止，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白柔看，內心生出一股燥熱，身體的溫度也逐漸升高。

    他不知是為何，但此時此刻他很想將懷裏的人抱緊一點，再緊一點。

    離醉見白柔按揉進懷裏，按在他溫熱的胸膛前：“你，親了我，就要對我負責。”

    白柔輕笑一聲，“這句話你又是從哪兒學來的？”

    “從……”離醉下意識便要回答，卻又覺得哪裏不妥，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他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負責。”

    “我現在已經在養你了，你還要我怎麼負責啊？”白柔繼續逗弄離醉。

    離醉眨了眨眼睛覺得白柔說得有理，他有在觀察凡人伴侶都是怎樣的相處模式，他們也會在無人時相擁，說些合時宜的情話。

    但離醉之前說的那些全憑本心，根本沒有刻意去學過。

    想了半晌，離醉道：“嗯……那你再親親我，就是對我負責了。”

    白柔又好氣又好笑，錘了一下離醉的胸口，“你倒是很會佔便宜。”

    “佔便宜？”離醉不解，一本正經道，“在這件事上，我們是相互的，不能說是佔便宜。”

    他總是那麼有理。

    白柔瞪了離醉一眼，輕哼道，“歪理一堆，我纔不親你。”

    “那我……可以親你嗎？”

    “……”

    “可以嗎？可以嗎？”

    “………”

    “不可以嗎？”

    “小九你……好煩啊……”

    中秋一過，天便涼得很快。

    秋雨連綿不斷，漁船也都不怎麼出海了，白柔也在儲存過冬的食物。

    市集上也不似往常熱鬧，白柔來市集想提前置辦一些冬衣，順便買些易儲存的食物回去。

    離醉在旁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寸步不離。

    白柔帶著離醉穿過街道，路邊一個突兀的首飾攤吸引了她的注意。

    這裏是賣菜的街井入口怎麼會有人在這裏擺首飾攤？

    白柔只是無意間的一瞥，看見了那支熟悉的玉簪，孤零零地被擺放在一旁。

    買首飾的是個年輕的婦人，膚色白皙神色恬靜，有種超脫世俗的風雅，她與白柔對視一眼，朝著她笑了笑。

    回過神來時，白柔已經盯著那根玉簪有一會兒了，離醉輕聲問道，“怎麼了？”

    白柔不知為何，再次看見那東西便胸口一疼，她搖了搖頭，拉著離醉走入市井。

    像是逃離似的離開了那個攤位。

    “你怎麼了？怎麼感覺你很害怕的樣子？”離醉察覺到白柔的臉色不太好，於是開口問道。

    “沒什麼……”白柔捂住碰碰狂跳的心臟，拉著離醉繼續往前走。

    離醉回想起了剛纔的那一幕，白柔的目光似乎一直盯著那根玉簪。

    “我們買些白菜回去做醃菜吧。”白柔帶著離醉來到了買菜的攤位前，看著面前一排排擺放整齊的白菜，白柔開口問價。

    結果老闆卻飽含歉意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啊，這裏的菜都被一位客人給預定了，已經付了錢，說是一會兒就過來拿。”

    白柔點了點頭，便帶著離醉去別的攤位買，可是一連走過了一整條街，所有的攤販都是一樣的說辭。

    一個大主顧將這裏所有的菜都買了下來，白柔疑惑不解。

    這一條街的菜足有上千斤重，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要買這麼多的菜。

    直到她準備原路返回時，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藍色衣衫的身影。

    時間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人群紛紛攘攘，而那個身影絕世獨立站在不遠處，靜靜地望著她。

    白柔著實怔了一下，他怎麼會在這裏？難道商販們說的那個大主顧就是……

    晏鹿朝著白柔走了過來，白柔心裏一緊，她衝着身邊的離醉說道，“小九，你先自己去逛一會兒吧，我有些事情要辦。”

    離醉雖然有些狐疑，但還是聽了白柔的話，與她暫時分開。

    晏鹿與白柔明明相距不遠，但這這步晏鹿彷彿跨過了數百年的光陰，來到了白柔的身前。

    他們不過是分別數月而已，為何一切都已經變了。

    白柔望著眼前的晏鹿，眼神裡充斥著不安，她不知道這時的晏鹿與她究竟是何關係，又有多少熟絡，只等著面前的晏鹿先開口。

    晏鹿那雙溫潤如雲的眸子泛起笑意，卻讓白柔有種不寒而慄的錯覺。

    他說：“阿柔，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多麼自然的一句開場白，白柔卻不懂這其中的深意。

    白柔的腦海裏還浮現著他火燒曦城的瘋狂，他義正言辭的捨棄那些無辜的生命，他面色無常的看著枉死的人們說著他們該死。

    白柔扯了扯嘴角，望著晏鹿的眼神多有疏離，“晏鹿，好久不見。”

    晏鹿心思機敏，一眼便看出了白柔的侷促緊張與防備疏離。

    他不明白。

    他們僅僅是幾個月沒有見而已，她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呢？

    “阿柔，這些日子以來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告訴我，好不好？”晏鹿朝著白柔走來，想要像往常那樣牽住她的手。

    然而白柔卻警惕地後退了一步，“晏鹿，你想做什麼？”

    晏鹿：“……”他想做什麼？他只是想離她近一些而已，她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晏鹿覺得胸口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針扎入一樣疼，他蹙了蹙眉，

    “阿柔，我知道你受我牽連受了傷，是我沒有告訴你有關於我身世的真相，是我不好……”

    “但我沒有變，不管我是什麼身份，不管我是誰，我永遠都是你的鹿哥哥，你相信我，好嗎？”

    白柔一臉驚奇的看著晏鹿，彷彿他說了什麼特別奇怪的話一般。

    晏鹿還要湊近時，一個身影瞬間擋在了白柔的跟前，將他與白柔隔絕開來。

    離醉一臉敵意地望著晏鹿，同是大妖血脈，他嗅到了晏鹿身上妖濁的氣息。

    “你是誰？想對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