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鹿望著眼前的少年，微撩雙眉，一道冷電般的光從也眼中射出。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纔對，你是誰？你跟在阿柔身邊有什麼目的？”

    離醉聽到晏鹿如此親暱的喊白柔的名字，有些錯愕，他回頭看著白柔，

    “你……認識他嗎？”

    “我們豈止認識。”晏鹿不等白柔開口，便搶話道，“我是看著阿柔長大的，是她的哥哥。”

    離醉聽到“哥哥”兩個字便打消了顧慮。

    原來只是哥哥嗎？

    他還以為他們是……

    “你好，哥哥。”離醉對晏鹿打消了敵意，甚至還友好地跟他打招呼。

    這倒是給晏鹿整不會了，他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離醉。

    白柔不知道為何看到晏鹿吃癟的樣子就覺得有些好笑，他也會露出這樣窘迫的神色還挺罕見的。

    不過晏鹿剛剛說他是看著自己長大的？

    晏鹿白了離醉一眼，輕哼道，“誰是你哥哥了？別亂喊。”

    離醉眨了眨眼，看了一眼白柔，老實道，“你是她的哥哥，所以也算是我哥哥吧，阿柔，你說對不對？”

    晏鹿頭頂青筋冒出：“讓你別亂喊，你還來勁了是不是？誰允許你喊她阿柔的……”

    離醉後退了一步，握住了白柔的手，低聲對她道，“你哥哥好凶，他是不是不喜歡我？”

    “你——！把手給我放下，不許牽她的手！”晏鹿直眉瞪眼火冒三丈。

    白柔也沒想到這二人第一次見面竟然會如此滑稽，她趕忙出來打圓場。

    “好了好了，晏鹿你別那麼激動嘛，這裏還是大街上，讓別人看見了不太好，我們還是找個清靜的地方說話吧。”

    白柔覺得她有些事情必須要趁現在弄清楚，她現在和晏鹿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們之間又有什麼糾葛。

    既然讓她回到了萬年之前，那麼她就不能什麼都不做，她想要試著去改變二人命運的軌跡。

    在白柔的提議下三人來到了一處茶樓。

    白柔坐在中間，離醉與晏鹿二人坐在她的兩邊。

    晏鹿與離醉看對方的眼神都不是那麼的和善，白柔還聽到了離醉在心裏嘀咕。

    【這個傢伙真的是她的哥哥嗎？我怎麼感覺他看她的眼神不像是看親人的眼神。】

    白柔輕咳了一聲，看向了晏鹿，說道，“晏鹿，你剛纔說你是看著我長大的？你沒有騙我吧？”

    晏鹿詫異的望著白柔，“你……之前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

    白柔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算什麼，她是頂替了之前的自己還是重生了呢？

    白柔作為一個擁有萬年後的記憶的人，不知道該怎麼說，於是她含糊不清道，“我……我的確是不太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在我來到這裏之前都發生過什麼？”

    晏鹿看著白柔迷惘的神色，便知道她並不是在撒謊。

    他瞪了一眼離醉，怪不得會讓一個來歷不明的妖鑽了空子，原來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你的名字你還記得嗎？”晏鹿問。

    白柔點點頭，“當然，我叫白柔，但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我記不太清了。”

    “索性你還沒把我完全忘了。”晏鹿柔聲說道，他撐起下顎深深地望著白柔，“你之前一直與我住在尋山上，距離這裏有上千裡，我們相識數百年，我也是看著你一天一天長大的，後來……”

    晏鹿的腦海裏浮現了一些不好的回憶，都是因為他的原因，導致了白柔意外受傷最終循著江流一直飄到了這裏。

    晏鹿也受了傷，但他痊癒後便一直四處尋找白柔的下落。

    直至最近他才找到了白柔，卻沒想到她竟然和一個來歷不明的妖在一起，二人還舉止親密，全然已經把他忘了的樣子。

    晏鹿看著白柔的眼神中有滿滿的愧疚，“對不起，是因為我才害了你淪落至此，阿柔，你跟我回去好嗎？”

    晏鹿伸出手想要握住白柔放在桌子上的手，卻被白柔抽手躲過，他驀然怔了怔。

    “晏鹿，我沒有怪你，你也不用道歉。”白柔將額前的碎髮挽到耳後，“不過回去就不必了，我很喜歡這裏的生活，準備一直在這裏生存下去。”

    晏鹿瞥了一眼離醉，輕哼，“你是爲了他，所以才選擇留在這裏的？”

    “並不全是，我只是已經習慣了在這裏的生活。”白柔道。

    晏鹿咬了咬牙，神色中頗有些無奈：“習慣？你只是忘了而已，你怎麼會習慣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你以前的膽子很小，沒有我帶著你，你都不敢出門的……”

    “那是以前。”白柔插話道，“現在我已經長大了，我應該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不是嗎？”

    晏鹿望著眼前的白柔只覺得十分的陌生，這還是那個一直跟在她身後膽怯的小姑娘嗎？

    只不過短短數月，她彷彿已經成長了許多，甚至學會了跟他頂嘴。

    晏鹿的心涼了半截，他一心養大的小姑娘怎麼一個轉身就選擇跟別人跑了？

    她之前明明那麼黏他的。

    令人窒息的沉默蔓延著，離醉看了看白柔，又看了看晏鹿，他從桌子後握住了白柔的手。

    他記得白柔的叮囑，在面對白柔熟絡的人時，他不能太過冷漠，也不能惡語相向，更不許說什麼喊打喊殺的話。

    而面前的人是白柔的哥哥，那就是白柔的親人，他必須要剋制自己。

    即便覺得眼前的人再討厭，也不能在白柔的面前表現出來。

    晏鹿看著二人在桌子底下悄悄拉小手，心裏更是升起一團火來，他伸出手指著離醉，“他叫什麼名字？哪裏來的？你們又是怎麼認識的？他身上的妖氣很不尋常，阿柔，你不要隨便相信別人。”

    白柔剛想開口解釋，離醉便搶先說道，“我叫小九，是她從捉妖師手上救下來的，我不是別人，我們已經決定以後一直都在一起了。”

    “一直都在一起？”晏鹿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誰給他的勇氣說這種話，他同意了嗎？

    “哼，阿柔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不允許她和外面亂七八糟的妖怪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