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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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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八仙過海

    聽起來了不得,可我不明白:“什麼是暗八仙?”

    玄溟耐心道:“暗八仙又稱‘道家八寶’,是八仙所持的法器。因以法器暗指仙人,所以稱為暗八仙。此八寶為葫蘆、蒲扇、魚鼓、寶劍、蓮花、花籃、洞簫和陰陽板,乃是八仙過海鬥法龍王時,顯現神通所持。”

    “那這些死掉的人……是在對應八仙過海里麵的八個仙人?”

    “不錯。”玄溟說道,“八人為惡,八仙為善,祭惡揚善,道法諸成。”

    我努力地整理著自己的大腦,八仙過海的故事我從小耳熟能詳,依次是鐵柺李,鍾離權,張果老,呂洞賓,何仙姑,藍采和,韓湘子和曹國舅。他們的法器也正對應著那八寶的順序。

    如果唯一的女死者鍾媛是何仙姑,她缺失的骨盆形似蓮花,她也在死前將自己的屍體擺成一朵蓮花。倒推失去雙臂,並被劍刺穿而死的三姨夫宋志就是傳說中長於劍術的呂洞賓。

    而曾在化工廠又利用溫泉宮煉鬼的杜陸,在車禍裡的死相正是倒坐在屠曉民的白車車頭上,他對應的是擅長煉丹且愛倒騎驢的張果老。法器漁鼓是個長筒,狀似脊椎。

    那當過紅*兵,橫行霸道的屠國強死時失去的兩扇肋骨,與蒲扇形似,就是對應了武德充沛的大將鍾離權。第一個死者崔演開醫館賣藥,又是個瘸子,正好應了位列八仙之首的神醫鐵柺李。

    可他被拿走了什麼骨頭,成為暗八仙裡的“葫蘆”呢?

    酗酒並開酒廠,最終死於花圃的高守陽指代著好酒的藍采和,他缺少的頭顱就是藍采和的花籃?擅長音樂做歌手的劉登照應擅長樂曲的韓湘子,他又會以什麼骨頭作為法器“洞簫”的暗喻?

    等一下,這才七個人,難道還有第八個死者?!

    “柳玉術呢?”我急忙問起。

    “他臨時有事,去醫院了。”

    “你沒有跟著他嗎?”

    玄溟沉默了。

    我茅塞頓開,那個後備箱裏沾著土的揹包,裝的是高守陽的頭!

    怪不得他會晚一步出現在特殊教育學校,因為我和玄溟忙著解決柴貝貝的時候,他趁機把苗圃裡的頭拿走了!

    他帶著我和玄溟來找胡風簫,是爲了分散我們的注意,把陣法所需要的高守陽的頭,轉移到另一個地方。而讓我去酒吧,玄溟就只能盯著酒吧,他就可以順利地脫身,去殺最後一個人——“曹國舅”!

    我就說奇怪,崔演是柳玉術的弟馬,胡風簫做這麼大的局,拿他第一個開刀,柳玉術不可能不清楚內情!說不定選他做“鐵柺李”,就是柳玉術暗中授意!

    柳玉術和胡風簫,從頭到尾都是同謀!

    怪不得盤城仙家都不幫玄溟,有這兩個大仙兒壓著,誰敢?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立刻問玄溟:“這個陣法是用來幹什麼的?形成了會怎麼樣?”

    玄溟話音依然鎮定:“八仙過海,是鬥戰龍宮踏平海潮之神通。此陣,是個‘囚龍避水局’。”

    我竟然從他的話裡聽出些許輕鬆來,他低哼一絲淺笑,柔聲道:“別怕,是衝我來的。”

    “你在說什麼?我擔心的就是……”

    我還沒說完,胸前的符文忽然放射出金光,像一隻籠子將我籠罩。

    玄溟繼續說道:“那枚追蹤符中有我設下的防身咒法,待著別動。胡風簫勢在必得,定會速去陣眼盯防,不能拿你如何。”

    “你呢?玄溟?玄溟!”

    手機裡只剩忙音。

    我的心快要從胸膛裡跳出來,雙手不住地發抖。

    玄溟把這個陣法說得那麼輕描淡寫,可我卻直覺到巨大的危機,根本無法想象他會逼近什麼樣兇惡的險境。

    他和我不過數天短暫的交集,為什麼想到他可能再也不會出現,我的心這麼痛?

    我好像已經離不開他了,一想到他凝視著我的雙眸,那些瀕臨絕境時的依靠和溫情,就像潮水向我涌來。

    我不想再一個人……

    我不能坐視不管!

    玄溟……他一定是去找八仙陣法的陣眼了。

    我強迫自己鎮靜,首先要從這裏出去。試著觸碰了一下環繞著我的金籠子,手可以伸出去,但是我想離開底部的金圈則完全邁不出腳。

    我著急得不行,好久才發現一股黑氣盤上了我的腰,低頭去看,那顆蛋不知道已經跳了多久,現在還在不斷地扭動,看起來非常恐怖。

    那些黑氣冒頭後就開始暴漲,迅速爬滿了我的身體。我揮不下去,也沒有感到任何的束縛,它就是這樣纏上來,似乎在試探著朝金符籠罩之外逃逸。我不再亂動,看著黑氣蔓延到我的胸口,團聚在金符上。

    那道符上的金光和黑氣扭絞在一起,小小的旋渦在我胸前爆開,我驚愕地看著金符碎成閃光消失,黑氣化成無數小黑蛇竄下我的身體,游出廁所隔間。我再次用力推門,隔間的門開了!

    外面傳來許多人驚駭的大叫,我立刻跑了出去。人群圍在酒吧最裏面的昏暗卡座前,一束燈光正好照在座位上,我看到劉登赤身*體在沙發上,屁股後面支出半根漆黑的話筒柄,頭上緊套著塑膠袋子,狗一樣地跪著,死不瞑目。

    劉登的朋友邊哭邊嚷:“他瘋了!非要套頭玩窒息,還自己塞那玩意兒進去!誰也拉不住,也不敢動他!誰知道他憋死了!”

    突然劉登的屍體從沙發上垮了下去,所有人尖叫著散開,他沒有一點傷口的雙腿,居然軟如無骨地扭曲在地上。

    洞簫!是腿骨!

    我沒有時間愣著了,慌忙跑出酒吧,外面暴雨傾盆,路邊已經積水。我沒心思打傘,立刻攔車去醫院。落湯雞一樣地衝進住院部大樓,確認過屠曉佳還在昏迷,可是成了植物人的屠曉民的床卻空了!

    “這、這裏的人呢?”我急忙拉住一個護士。

    “這位病人剛剛去世了,遺體才送走。”護士說著看了看走廊。

    我猛然注意到一行醫護人員正在推著屍體出去,趕緊朝著那邊追,裹屍袋上寫著屠曉民的名字,我立刻衝上去,一把按在屍體上。

    “哎!幹什麼!”醫護推開我,我怔了一下,扭頭跑出醫院。

    沒猜錯,沒有兩側的肩胛骨,陰陽玉板,“曹國舅”,就是屠曉民!

    人骨幾乎拼湊完全,那崔演被拿走的,應該是他的雙腳!

    佈陣需要的東西都齊了,玄溟會在哪裏?!

    我愣在暴雨中,快要喘不過氣。

    身後一股灼熱的溫度爬上我的肩頸,帶著薄怒的話音響起:“不是讓你別出來嗎?這麼不聽話。”

    是胡風簫!

    我想跑,他兩指把我定住,動彈不得。

    “你想去找他,好啊。”

    我眼前的景象猛然閃過混亂的重影,身體瞬間失去控制,有個東西頂在喉嚨裡,灼熱地翻滾。

    我的嘴裏,發出了男人輕佻曖昧的聲音。

    “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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