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溟把我扶穩：“胡風簫不讓我干涉。”

    這不是沒什麼進展嘛。

    我算是絕望了：“他又要自查，上次就沒查出來湯沐恩，我是不抱什麼希望了。”

    “說啥呢？這麼不信任我嗎？”

    身後一道紅影直接飛到我面前，蘇小眉穿著那身不怎麼端莊的紅裙子靠在了玄關上，滿臉怒氣盯著我。

    “堂口自己的問題，四梁八柱難道是吃白飯的？我查他們，他們沒問題了再查底下的不就成了？”蘇小眉急躁地撫平裙襬。

    “不是不信任你，我這是給你避嫌。”我拍拍她的肩膀，“你想啊，既然你是我掌堂教主，那麼那些人能混進來肯定已經先有了對付你的方法，你查起來當然不容易，還不如交給堂口外的去查，你也好擺脫包庇的嫌疑。”

    “老子有什麼嫌疑？！”蘇小眉氣到炸毛。

    “你沒有，你沒有。”我抬手給她順毛。

    蘇小眉扭頭甩掉我的手：“龍玄溟不行，他這個級別一查把鬼仙都查投胎去了，還有什麼人？”

    “別家堂口。”玄溟接話。

    蘇小眉沒有剛剛那麼衝動了，可還是揉著頭直皺眉：“丟人丟到這群仙家面前還不夠，非要全盤城都知道老子堂口出叛徒是吧？”

    玄溟毫無動容：“全靈界都會知道。”

    蘇小眉把牙咬得吱吱響。

    我現在就是個專職和事佬，兩邊不討好也只能這麼幹，接著哄她：“別急小眉，你先想想你這群仙家怎麼招來的。”

    蘇小眉煩得直翻白眼：“老子也他媽的不明白啊，所有仙家都是我一個個知根知底的，怎麼就……”

    她突然停止說話，眼神也驀地冷靜下來：“對啊，老子一個個的審過，都是老子自己手底下跟了那麼久的，所以……”

    “你最大的弱點不就是重情義嗎？”我點醒她，“要是我是內鬼，肯定要儘量成為你最熟你最信任的那個呀。到時候你硬去查，也是你心態崩潰，我要是沒了你這個掌堂教主撐場子，他們的目的也算成功了。”

    蘇小眉神色裡的冷靜逐漸變成焦慮：“那這招是有點太陰了。”

    “你先別急著懷疑，我們沒動作，不對勁的仙家也就是在外面搞點事嘛，總會露出馬腳的。”我說完又看看玄溟，“我這兒已經遮蔽了，保護好確定的自己人就行了，是吧？”

    玄溟目光一轉：“先把灰仙保護起來，堂口不要，就先放在我那裏。”

    “放在你那他的修為不夠，扛不住你的神性，還是在我這兒吧。”蘇小眉總算鬆口了，“之前的傷，白苼會治好他的。”

    我有句話沒問出來，就是白苼可不可信。

    一直到現在，我還是覺得白苼立場不確定，雖然說白薇和我關係不錯，我和他們兄妹也算牽絆挺多，但是依靠人情維繫的關係，非常不穩定。

    有了堂口這樣的聯結，都有人背叛我，我現在更難相信那些自己不瞭解的人了。

    “對了，柳玉術。”玄溟提醒我。

    我簡要說明：“他把孩子都放我這兒了，我覺得他可能要做點不計後果的事，我想阻止他。”

    蘇小眉掃掃肩上的頭髮：“哦，我說怎麼堂口裏多了一群小鬼，上次那四隻吧，果然柳玉術又要逞英雄去了。”

    “你知道他要做什麼嗎？”

    “不知道，他不會說的，即便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他去，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蘇小眉視線飄向遠處，她現在更像胡風簫的樣子：“以前我還會勸他阻攔他，但是現在我覺得隨他去比較好。我負責給他收拾爛攤子。”

    “他可能會去投胎。”我重申了一下事情的嚴重性，“他還說下輩子想生孩子。”

    蘇小眉低低地罵了一句。

    我還蠻擔心柳玉術的，一擔心什麼事情我就緊張，緊張起來我就說胡話：“你們說，我下輩子能不能投胎做個男人啊，做個不檢點的男人，讓你們一人給我生一個。”

    玄溟和蘇小眉頓時齊聲：“不行！”

    現在他們一個和我腦回路相連，一個成了我的正牌仙家，他們的想法我大概都能感知出來，這一句不行，我瞬間聽出好幾個意思。

    “憑什麼他行？只能我生！”

    “不可能有下輩子你必須活成天神！”

    “我不只能生一個！”

    我腦仁兒有點疼：“哦。那再議吧，再議。”

    除了這些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想法之外，還能感覺到他們並不希望我繼續追究柳玉術的去向，即便他們也好奇，擔憂，或者懷疑。但是他們並不想在我面前提起。

    可我不會讓任何人再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付出那麼多犧牲。

    玄溟碰碰我的額角，把我的神智拉回來：“去看祭坑嗎？”

    “現實裡的那個巷子？”

    蘇小眉“嗯”道：“我和你們一起去吧。就像你說的，自查沒什麼用了，但只要動了風水局，藏著的東西一定會自己冒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