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煞跟著那個東西出去之後，潛伏了很長的一段路，最後在一個商業街巷子裡消失了。

    玄溟循著氣息抵達附近之後，巷子里布置的陣法突然啟動，擾動周圍的環境，企圖將玄溟拖延在那裏。

    他們的拖延之計並沒有堅持多久，與玄溟的法力相比，這個法術並不難破解。於是很快玄溟就從天而降扣住了試圖逃走的幕後黑手，是幾個名不見經傳的鬼仙。

    這些清風如今暫時沒有供奉，顯然不是真正的主使。因而玄溟沒有立刻離開，介於自己的身份和行動在敵人面前是透明的，他沒有浪費時間繼續跟蹤，而是直接降下神通，以自己的元神覆蓋了整個盤城。

    隨即他將鬼仙作為引子，勾出了藏在陣法下面的下一層，那是一個與玄溟共鳴極強的祭坑，裡面居然藏著許多玄溟的鱗片，鱗片上被畫滿符咒。

    如果不是有能力的大仙或者道行夠深的人，不可能集結這麼多玄溟的鱗片用來祭祀，而這裏祭祀的目的，也無法僅僅透過鱗片而判斷。

    盤城的主神是玄溟，即便是向着靈界更高一級，無論是祭祀還是詛咒，玄溟都會對其目的和達到的效果有所感知。而這裏沒有感覺，唯一的可能就是祭坑還沒有完成。

    外面的那一層陣法是障眼法，也是保護這個祭坑的屏障。

    此地的風水如千源匯流，小小的祭坑吸納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水汽，整個巷子都比外面要潮溼陰暗許多。

    為防患於未然，玄溟將這個祭坑銷燬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和蘇小眉打鬧昏了過去。

    玄溟感覺到我的異常，立即趕了回來。他便確定這個祭坑的實際用途，應該並不是衝着他，而是衝着我來的。甚至是，衝着我肚子裡的蛇胎。

    在我昏迷這段時間，玄溟沒心思審問鬼仙，還都關在他的法器裡面。

    “既然現在不著急了，就問問吧。”我建議。

    “你先睡，我來問就行了。”玄溟用他的力量繼續疏解著我的不適。

    我看看蘇小眉，她雙臂抱胸，聳聳肩：“我也會問的，這條蛇別想瞞過什麼事兒。”

    我很想聽聽看那幾個鬼仙怎麼說，只是後脊樑實在是太痛了，在玄溟身上躺著纔好一點，張嘴說話還是困難。

    “我旁聽吧。”

    他們兩個也隨著我的妥協而妥協，玄溟抬起手，掌心向下，幾縷泛着淡淡光亮的煙氣從他的手中鑽出來。我蠻意外他沒用鎖妖塔，不過或許這幾個鬼仙還配不上那樣的待遇。

    一共四個清風，全部出現在我們眼前。見了蘇小眉和玄溟連頭也不敢抬，一聲不響地在遠處牆根跪著。

    蘇小眉臉一抹變回胡風簫，上腳照著邊上的那個踹了一腳：“說！”

    四個清風多米諾骨牌似的滾倒在地，最裡頭的撞在牆角，蕩起一片漣漪。

    房間裡有玄溟設下的法陣，這些靈體進來就出不去了，眼前他們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四個清風許久纔有一個開了口：“我們真的沒有被人指使！是我們自己不想盤城的風水變動的！我們……”

    “那鱗片也是自己飛進去的？”胡風簫伸出尾巴指著他們，長長的狐尾尖如同利刃。

    “我們不知道下面還有祭坑啊！”另一個清風抽泣道。

    “是啊，我們從來都是躲在那個沒有人去的地方修煉自己的，也沒有供奉，也沒有那樣的法力替別人看守一個祭坑！”

    “玄溟真君，四爺，求求您二位仔細想想，您二位都是有這樣能耐的神仙，您會找我們這樣的完蛋貨去看守那麼重要的東西嗎？”

    胡風簫滿臉寫著不屑：“你們當然是不配，但有祭坑的地方你們能進去就不可能無關緊要，你們要是自己不開口，爺就親自瞧瞧你們都幹過什麼了！”

    這會兒玄溟插了句嘴：“蛇煞，不是你們斬斷的，你們看到是什麼斬斷了蛇煞，也感知到我去了，卻還是把那個斬了蛇煞的放走。還敢說無關？”

    四個縮在一起的清風同時看過來，表情尤其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