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屍體。

    如果是屍體，不用玄溟和輝叔交代，我自身就能看到相應的靈體或者殘餘下來的資訊。

    這個味道是從窗子外面傳來的，而且就在視窗附近！

    輝叔瞬息隱去了模樣，化作一片黑影撲向窗前，黑影裡浮著一枚亮紅色的眼睛。

    風捲入門戶，整個屋子的所有門全部大聲地摔上，玄溟順手扣上了正門，隨即窗邊的輝叔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中，兩團黑影滾成一整團，在地上撕打起來。

    那股腐臭味突然變得濃烈，就是從這個東西上來的！

    那個突然攻擊輝叔的東西看不出形貌，氣息冷得出奇。玄溟當即出手對那東西一指，對方嘭然從輝叔那團影子上飛了出去，在地上摔打了幾圈，朝著窗子的方向撤退。

    這東西沒有怕玄溟，它似乎從玄溟那保守的一擊判斷出來，我們是要留個活口。

    它還真猜對了，玄溟沒有繼續攻擊，他現在多靠近一步都有可能直接把這個東西弄得失去行動能力，我按住玄溟的胸口提示他先不追，目視它出去之後，我釋放了蛇煞。

    屋裏的燈被開啟，整個屋子恢復了正常。

    輝叔從那團黑變回了人形，他的整條手臂散發著陰沉沉的煙霧，無法正常彎曲。

    “我的蛇煞跟出去了，看看它要去哪兒。”我走向輝叔，“輝叔，你怎麼樣？”

    “沒事沒事，就是一點小毛病，回去養一養就好了。”輝叔用另一隻手向我擺擺。

    “你現在還能去哪裏養著呢？跟我回去，到我堂口的洞府裡休息療養吧。”

    對我的提議輝叔還是不想接受，他不安地瞥了一眼玄溟，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當我跟著看向玄溟的時候，玄溟臉上沒有表情。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輝叔無奈地答應下來。

    他現在傷勢不知道輕重，玄溟簡單地看了一下，就說還是先恢復完全的靈體狀態會好些，於是輝叔暫時隱形跟在我身旁。

    唐亦萱家裏的佈置很平常，但因為格局實在不好，而且她又是一個女孩子，家裏兩個老人都不方便做體力活兒，單老太也未必能幫上什麼忙，我就自作主張先給她家傢俱挪挪。不過動手之前，我還是先給醫院裏的唐亦萱打了個電話，問她是否同意我把物品擺放調整，她欣然應允。

    “把酒櫃挪過來就可以，會影響採光，但總比直接衝煞好。”玄溟說著已經親自動手，輕輕鬆鬆地把餐廳裡一個酒櫃推了過來。

    我看著他挪完：“有你在真好。”

    “怎麼好？”

    “感覺特別靠譜。”

    確實啊，又會看病又會看風水，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身，乾點體力活更是不在話下，站在那兒就有滿滿的安全感，這麼全能的玄溟真君在身邊怎麼會不好呢？

    只可惜這樣說功利了點，不知道會不會讓他不開心，真是的，說的時候為什麼沒有過腦子？

    但他還是清泠泠地注視著我，反問：“只做這些，你居然就覺得靠譜？”

    我愣了愣：“嗯……不行嗎？”

    “你對我要求太低了。”

    “那……那我拔高點？”

    “嗯。”

    “能給個方向嗎？想不到還有什麼要求了。”

    玄溟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