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沐恩來了以後，馬上就知道眼前的情況是怎麼回事了。

    “這裏的風水本來是不錯的，房屋商鋪坐落河右，迎面見水，玉帶環腰。是大吉大利聚財旺氣的好地方。”湯沐恩指著我們面前的那一片居民區說道。

    “‘本來’？”我抓到了重點。

    “是的，現在正好相反。”

    湯沐恩說著指向河水上游一些的地方，那裏也有一座小橋，但是橋底下已經被鐵絲網封住了，掛滿了水草，河岸邊還堆積著許多雜物。

    “水源已經被汙染了，這方上游也許還沒有關係，但是從這裏往下的很長一段，都在這個汙染的範圍之內。”

    “你再看，河水雖然依然在流動，但是水流被那座橋下面的雜草阻塞，很不暢通。”

    湯沐恩說著朝那邊橋飄過去，我和玄溟跟著走到那裏，湯沐恩已經下到河道里麵，撥動那裏的欄網。

    攔網在她的撥動下居然開合起來，原來下面並不是封死的，而是一個類似於閘門的工具。

    玄溟看出了玄機：“這條河也是盤城的排水溝，所以在雨量大的時候，這裏的水流量也會劇增。”

    湯沐恩點頭：“但是在風水上，閘口附近是極其不利的風水，如同一把鍘刀切斷氣脈，輕則破財，重則招災。”

    我發揮道：“所以如果龍氣迴流，經過這裏的時候也會遭遇一次‘切斷’？”

    玄溟基本贊同我的想法：“雖然龍氣並不能被輕易切斷，但是這裏的情況會導致迴流不暢，並不能起到疏導的效果，反而會因為突然湍急的水流而對旁側的民宅產生威脅，這也是不能輕易迴流的原因。”

    也就是說，一旦開始迴流，這裏非常可能先被淹沒。

    湯沐恩飄上來：“這個地方從前沒有攔網，近幾年才攔上的。看上游的情況，疏通後會有改善，但是這裏的網不能輕易撤掉。”

    我看那個網也不算堅固，有些不解：“為什麼？”

    湯沐恩皺皺眉看向橋底：“因為這裏麵已經形成了‘養屍地’。”

    橋洞底下散發出森森冷氣，站在橋頭就能感覺到不適。

    養屍地就是因為風水形成的特殊區域，容易聚邪。一旦這裏出過災厄，死過人，那麼死人的怨氣就很容易聚集在這裏無法離開，又牽連到其他路過的人，一個拉一個，邪氣積壓不散，形成難以祛除的凶煞。

    從古至今都有這樣的地方，而且還會不斷地產生新的。

    要想驅除邪祟，一般的方法是不行的，我的前世擁有那樣的神通，也必須做複雜又有風險的大型法事，才能根除隱患，完全改造這樣的地區。

    湯沐恩回到橋上來，看著我：“這下面有一個旋渦，就是這個漩渦下死了很多人，才安裝這樣的攔網，以免有人落水後再被捲入其中。”

    我想起她在走陰上也是很在行的：“我想到的只有鎮壓和驅除，你有別的辦法嗎？”

    煞和平常的鬼魂就不能相提並論了，煞一般無法溝通，而且攻擊性極強。他們自己也無法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甚至重複著某種特定的行為。

    他們是無法逃脫的囚徒。

    我希望可以透過超度的方式給他們以解脫，但我現在已經不具有超度的能力，我只能動用法力強勢消滅。

    “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以我的能力，未必能應付得了這樣的煞。”湯沐恩麵露難色，“我想或許可以先動一動這裏的風水，看看能不能讓這裏的煞稍微化解一些，再處理養屍地本身的缺漏。”

    動風水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氣運聽起來是個無形的東西，但是風水佈局都是有形的。

    何況是影響一片區域的風水，恐怕要大動干戈。

    我總不能自己拿個鏟子下去挖河道，那樣八成是要被抓起來吃皇糧。

    湯沐恩無奈：“我只能說出需要怎麼動，但是我已經是煙魂了，表面上的東西我動不了。就像剛剛那個鐵絲網，我也只能撥動一點點。”

    我身邊可以動用的“人脈”都是仙家，玄溟變成了人挺有能耐的，但是他和這裏的人都不熟。胡風簫很熟，那也不可能直接在一年之內讓市政把河道改造了呀。

    “有一個辦法。”玄溟說，“找能直接動風水的仙家去動。”

    “比如？”

    玄溟看著河水思索片刻：“這個仙，需要談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