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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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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回到盤城

    在溪市歇了一晚,沒有出什麼問題,我也沒來得及問玄溟任何問題。第二天中午起來,我就坐車回盤城了。

    我給玄溟也買了張票,上車的時候我纔想起來,別人看不見他啊,白花一份錢。

    錢……可真是個愁人的事。

    我這幾年在外地打工攢了兩三萬的積蓄,本來打算回盤城解決生死攸關的大事之後,就再次背井離鄉另謀生路。

    但是現在看來,不但生死沒譜,還扯出別的亂七八糟,我得在盤城長住了。

    酒店我預定了一個星期,等回去退房,得算第五天。加上吃和路費,即便剩下的還多,我依然有種緊巴巴的感覺。

    要不要用剩下的錢租個房先?

    或者我找個工作?

    不過,我真不敢在盤城找工作,海鳴村的人幾乎不離開村子,但是也有一些人在盤城市裏生活,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再被認出來我麻煩就大了。

    要不我也靠給人看事兒掙點錢?

    這不是有個現成的仙家嗎。

    我扭頭沒看見玄溟,一低頭髮現他已經坐在了大客靠窗的位置上,兩條長腿委委屈屈地擠在座位前,我都替他累得慌。

    明明可以隱形為啥非要變成人,找不舒服?

    “起來嘛,我要坐靠窗。”我伸手搖搖他。

    他面無表情地拍了兩下自己的大腿。

    我無語凝噎。

    仗著別人看不到你,耍流氓是吧。

    最重要的還不是坐腿上,而是這個座位已經夠小了,你還佔一大半,我腿往哪兒擱?

    “不行,你起來。”我重申一次。

    “我要挨着你。”他說,“你氣血虧虛,需要看護。”

    “坐旁邊不能看護是吧?”

    他似乎辯駁不過我了,乾脆坦白:“我想抱。”

    我登時臉紅到了脖子根兒。

    這不一記直球打我心窩上了嗎!

    還讓我怎麼拒絕?

    可即便沒人看見他,我還是不好意思直接坐他腿上,磕磕巴巴地問:“有沒有別的辦法?你能不能變別的樣子什麼的……”

    他看了看我,突然不見了。

    該不是生氣了吧?

    車快開了,我先坐著,一會兒再哄他行不行呢?他不會記仇吧?

    我也是的,還指望求他幫我謀生,爲了一個座位何苦啊。

    我趕快靠窗坐下,看著旁邊的空座位。

    忽然我後脖頸一涼,有個繩子似的東西纏了上來。

    我嚇得一個大蹦,直接從座位上彈起。

    周圍的乘客全都看我,我尷尬至極,趕緊又坐下。摸了摸脖子,一根拇指那麼粗,滑溜溜涼冰冰的東西慢慢地爬著,在我脖子上繞了三四圈。

    我開啟手機前置攝像頭,終於看到自己脖子上這條泛着細閃的小黑蛇。

    “玄溟……?”我汗毛直立。

    “嚇到了?”

    小蛇從我頭髮下探出來,高高地昂起頭,我忽然發現它長得很奇怪。

    它的頭上居然有一簇簇的銀色長毛,順著背脊長到幾乎尾尖的地方。雪花銀脊和青黑流光的鱗片映襯,有一番別樣的驚豔。

    “你為什麼還有頭髮?”我摸摸它的腦袋。

    它忽然兇巴巴地張嘴衝我“哈”了一聲,小小的嘴毫無威懾力。

    這麼看也沒那麼可怕嘛,夏天當項鍊戴還蠻舒服。

    怪可愛的。

    “玄溟。”我一邊繼續摸他腦袋上的毛毛,一邊和他商量,“我能不能做你的弟馬?”

    他縮回去,趴在我鎖骨上:“不能。”

    “為什麼?你生我的氣嗎?”

    “不生氣。”

    “那我求你佔竅看事,也不行嗎?”

    他靜了一會兒,說:“我不上身。”

    我也思考了一下,問:“規矩?”

    “嗯。”

    果然。

    不過,規矩雖然多,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總能開點別的方便之門吧?

    “不能上身,帶著我去看事也不行嗎?”我說著,忍不住把玩他的蛇身子。

    “不行。凡人的事有堂口管,不歸我管。”

    “那你管什麼?”

    涼涼的蛇突然從我脖子上消失,玄溟恢復人形出現在我旁邊的空座上。

    他氣喘吁吁,瞳孔張大:“別摸了!”

    我慌忙點頭。

    他俯身湊近,把臉抵在我側頸,雙手摟了上來。我僵著不敢動,他好像沒有做出更誇張的動作,只是這樣用胳膊把我纏著。

    “你為什麼想看事?”他低聲問。

    “因為我缺錢。”

    “我不缺。”

    說完,他又嚴肅地問:“你要多少?”

    我被他問得特緊張:“我也沒有很貪心……就是怕租完房子沒錢吃飯……”

    又是一陣安靜,他平淡地說道:“不是事兒。”

    我不好意思再問了,窘迫地把視線轉向車窗外。

    ……

    抵達盤城的時候又快擦黑,玄溟沒有帶我回酒店,而是讓我打車到盤城的興盛溫泉宮。

    他說盤城出事,難道出在這裏?

    正巧,我身心俱疲,他要是辦他的事,我可以在這裏泡個澡,再上樓休息區躺一晚上,舒服夠了再說。

    這家興盛溫泉是新近開業,出奇的氣派。一進大堂金碧輝煌,男女服務生夾道歡迎。

    我以前是個領救濟金的窮學生,也就小眉帶我來過兩次,對這個場面實在是不適應,趕緊脫鞋拿了號牌就跑進去了。

    玄溟只跟我到大堂,我進女浴後,就再也看不到他。

    我脫掉衣服站在鏡子前,雖然從玄溟救我之後已經沒有痛覺了,但還是留下了一個清晰的疤痕。

    轉過身去,背後同樣的位置也有塊突兀的傷疤,證明著我遭受貫穿的經歷。

    而這只是大塊,其他地方,只要我能看見的,到處都是擦傷。

    我這副樣子,估計搓澡阿姨看見了都不敢下手。

    這麼多傷,我也沒有心思泡澡了,乾脆要了套浴袍穿上,去樓上休息廳。正換衣服,忽然聽見旁邊一個顧客和服務員說話。

    “今兒不周末嗎,人咋這麼少?”

    “剛開業,人不多。”

    “不應該呀,我上週纔來過,這會兒正是人多的時候!”

    “哈哈,那咱就不知道了。”

    盤城老孃們兒愛嘮閒嗑,逮誰和誰嘮,我有點好奇,但也不怎麼關心,換上衣服就要走,忽然那個顧客扯大了嗓門兒說:“我聽說這兒鬧鬼?”

    服務生一臉的尷尬,我的耳朵卻豎起來了。

    “真的假的呀?”那個顧客還沒完了,“我聽說之前在這兒乾的那一家就是這麼倒的,那鬼到現在了還在這兒賴著沒走呢!每天半夜出來在池子裡抓替身,男澡堂子抓腳脖子,女澡堂子薅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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