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剛剛看到的是鬼嗎？

    我記得胡風簫的堂口是挺擅長走陰的，放心地看著他會怎麼解決，然而胡風簫放開了那個少年，什麼也沒再說，沉著臉在想事情。

    “不好意思了，我這個朋友是帶仙的，能看見一點東西。”我和那個少年解釋，“剛剛我們看到點不對勁的，不是故意打擾你。”

    少年愣著：“那……那我是真的看到我爸了？”

    我又沒有見過他爸，無奈道：“這個我也不好說……不過我看到的有點像個老頭子，看你的年紀不大，不一定是你爸爸。”

    “可是我爸看著是要比同齡人滄桑點！”少年聲調提高，“一定是我爸！我有感覺，他來看我了是不是？”

    胡風簫聽見動靜，走過來把我從少年面前隔開：“看見鬼激動什麼？死了以後有的是你看的，離我女朋友遠點兒。”

    我翻胡風簫白眼：“這個便宜你一定要佔是不是？”

    少年被他說得有點不高興：“是你們先過來問我的，我就覺得看見我爸了，去年我爸在單位加班沒的，我都沒見到他最後一面，你說話也注意點！”

    這回輪到我拉開胡風簫，和少年說：“我爸也沒了，我懂你的感受，節哀順變吧。”

    少年看我的時候態度明顯好一些，又問我看到東西是真的嗎，我看胡風簫不太想回答，就沒多說。少年急著想了解情況，問我能不能加個好友，我還沒答應，胡風簫就替我拒絕了，不過他倒是答應加好友了。

    少年看著手機螢幕的表情突然有點奇怪，又看了看我，弄得我可好奇了，點開胡風簫一看，還是蘇小眉的照片。

    這孩子是不是覺得我和“男朋友”照片裡的女的長得不一樣，背後有故事啊？

    那我故事可太多了，三天三夜講不完。

    後續無話，那個少年的一行朋友過來，叫上他去吃飯，他就和我揮揮手走了。那一群半大小子都看了我和胡風簫老久，搞得我渾身毛毛的。

    “怎麼回事今天一直被圍觀。”我搓著胳膊。

    胡風簫抬手在我胸前颳了一下：“遮瑕掉了，昨晚上他挺賣力氣吧。”

    我急忙捂住領口。

    早上出來的時候特地遮住了玄溟在身上留下的痕跡，估計是玩得太高興，不知道什麼時候把粉底蹭沒了，我都沒注意。

    胡風簫表情很難受：“明明是另一個男人搞的，看見的人卻會以為是我，真是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高興。”

    “不要開這種玩笑。”我想起昨天就窩氣。

    “好了好了。”胡風簫把手扣在我頭頂，“走，我和你說說剛纔那是什麼。”

    這次沒玩多久，還剩了將近二百個遊戲幣，我想放在壓軸時間玩的娃娃機也沒玩上，但是現在沒什麼興致，就離開遊戲廳，和他在商場裡溜著圈聊。

    “你在裡面燈光下可能看不出來，那個學生眼底烏青，面色灰暗，明顯的氣血虧虛，不是自我陶醉起來沒節制，就是被髒東西纏上了。”胡風簫說，“也可能二者都有。”

    “私生活和咱們也沒關係。”我搖頭，“你就說髒東西吧。”

    胡風簫攤手：“髒東西那就沒啥好說的，剛剛管道上的那個不是鬼魂，是屍體，是個人不瞎都能看見。”

    商場通風管道里爬屍體，我怎麼覺得更恐怖了？

    我想到了：“白薇被玄溟抓了，怎麼背後那個煉屍的又開始行動了嗎？”

    胡風簫道：“龍玄溟抓她估計就是爲了引出背後的那個人吧，白薇來投靠我的時候，我知道她會操縱活屍，屍體的來頭我沒有問過，因為我猜得到是誰，肯定沒跑，但是不能告訴你。”

    “不能告訴我，是因為你和玄溟不是一夥的？”

    “對呀，你現在算哪夥的？我聽柳玉術說，從海鳴村出來的時候，你倒戈了。”

    胡風簫興趣斐然地瞅瞅我，我撇嘴：“那你還不要相信我了，我也不知道最後我會倒向哪邊，不說比較穩妥。”

    “即便他騙你比我騙得還狠，害你起鱗像得了絕症一樣疼到死，甚至最後可能要殺了你化成他自己的修為，你還是放不下他？”

    “倒也不必說得這麼明白。”

    “我以為你還看不清現實呢，既然明知故犯，那我也就好言難勸該死鬼了。”

    我沒話說，他手欠地撥弄著我的頭髮：“不過你要是實在到了難熬的時候，告訴我，我願意給你個痛快，讓你安安樂樂死在我懷裏。”

    咋回事，挺好看一條狐狸，咋長了張嘴。

    我推開他的手：“為什麼那個男生那麼認定是他爸？有沒有可能真的是他爸的屍體？”

    “那重要嗎？可能這小孩太想他爹了，看誰都是他爹。”

    “可是那個屍體也在看他。”

    “看他怎麼了，他那個位置爬出來，衝着誰看誰唄。”

    “那你加微信幹什麼？”

    “誰知道呢，也許只是因為有臭小子撩我的女人，在吃醋吧。”

    他一直打迂迴，我聽出來了：“你就是不上套是吧。”

    “那是，咱倆多默契，你一撅腚要放什麼屁我都知道。”胡風簫笑眯眯地說，“你想透過追查屍體，引那個幕後的操縱者暴露，我可不幫你這個忙。”

    我看這話題沒法進行下去了。

    胡風簫勾著我的肩說：“龍玄溟的事他自己查，幹我鳥事，你那麼想知道為什麼不問他？難道他已經不把你當自己人了？那敢情好啊，你直接來做我的弟馬，和我們一夥，到時候我飛昇了，把你一起帶走成仙，你就不用再轉世輪迴受龍玄溟這個罪了。”

    “帶我成仙是等我死了嗎？”

    “這你都猜到了。唉，你想逆天改命，但這個緣分沒那麼好去除，要麼換給別人，要麼捲入其他人很深，給你和他之間的分散掉。你卷我進來，我還是樂意的。”

    我拒絕。

    上一世捲了柳玉術我還那麼慘，這一世把他捲進來，那我一樣沒好果子吃啊。

    “我還真不是爲了玄溟想追查這件事。”我說，“是我想親身走到真相面前，不再被你們排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