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老天爺呀!您這是在幫我報仇嗎
書院的大門上了栓,喬喜踮起了腳尖朝裡面張望,半晌不見有人經過。
“姑娘,找人嗎?”
喬喜聽見身後的聲音連忙轉頭,瞧見一位老先生站在自個兒的身後,她似模似樣地行了一禮道:“請問先生,李君裘在嗎?”
老者指了指寫著休沐二字的牌子,“今天休沐,書院裏沒人來。“
李君裘不在書院!
那他為什麼要和自己說今天要來書院呢?
喬喜對老者笑了笑,“多謝先生。”
她走出了幾步,遙遠地望了一眼書院的方向,走過了接拐角,一個比喬喜高出一個頭的人影和她撞了個滿懷。
喬喜措不及防,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屁股蹲。
“哎呦!”
她呼痛出聲,抬眸去瞧,赫然瞧見撞倒她的人竟是李君裘,“君裘哥!”
李君裘剛要釋禮賠不是,聽見了喬喜的聲音,先是一怔,隨即反應了過來,趕忙朝喬喜伸出了手,想要扶她起來。
喬喜剛要搭手,赫然瞧見李君裘的掌心佈滿了絲絲縷縷的口子,有幾處還在流著血,“君裘哥,你的手……”
李君裘聞言,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只淡淡一笑道:“方纔跌了一跤,擦破了點皮兒,不打緊。”
他拿出了汗巾,包住了自己的手,這才把喬喜扶了起來,“你是來找我的嗎?”
築地在西街,書院在東街,往常喬喜都是賣完了豆花,就直接去城門口等大牛,若不是來尋他也輕易也不會往這邊走。
“嗯。”喬喜點點頭,瞧李君裘雙頰和耳朵凍得通紅,連忙從她身上揹着的小布包裡拿出了自己做好的暖帽,遞給了李君裘,“喏,這個送給你。”
“給我的?”李君裘看著灰色的暖帽,生怕掌心傷口流出的血會弄髒了暖帽,拿著汗巾子仔細擦乾淨了掌心血跡,這才從喬喜的手裏接過了暖帽。
暖帽一上手,又柔軟又厚實,帽圍一圈還縫製了灰鼠皮毛。
“君裘哥,你戴上試試看大小合不合適,要是不合適,我再回去改改。”喬喜明亮的眼睛帶著點點期待。
李君裘聞言,立馬將暖帽戴在了頭上。
暖帽的大小剛剛好,戴在頭上立馬抵住了寒風,既暖身又暖心。
喬喜踮起了腳尖,將暖帽扶正,微微頷首道:“嗯!不錯,大小剛剛好,顏色也穩重合適。”
李君裘摸了摸頭上的暖帽,心下十分歡喜,“多謝喜兒妹妹,這是我戴過最暖和的暖帽了。”
“你喜歡就好。”
喬喜莞爾,“君裘哥,你的事都辦好了?”
“辦好了。”李君裘也笑了起來,“也剛好能和你一同回村裏。”
他見喬喜並未帶著扁擔和木桶,便問:“你買豆花用的器具呢?”
喬喜扯了個謊,“擱在孫大叔家裏了。”
李君裘並未懷疑,和喬喜一塊兒往城門樓的方向走。
途經寧柳巷時,忽見有人行色匆匆從巷子裡跑了出來,嘴裏喃喃不斷,“哎呦喂,天殺的,這是誰把個大活人掉在樹上喲!這大冷的天,不得凍出個好歹來!”
叫喊聲很快就引來不少街坊,大傢伙幫襯著,纔將凍得半死的男子從樹上放了下來,要兩三人攙扶,男子才能站穩腳,從巷子裡走了出來。
男子衣衫單薄,頭髮、睫毛和眉毛上都結滿了冰渣,滿是橫肉的臉凍得發紫,當他被人扶著經過喬喜的身邊時,喬喜這才驚覺發現,這男子不是豬肉榮嘛!
喬喜眨著大大的眼睛,眼底裏盛滿了驚訝。
豬肉榮這是被人吊在冰天雪地個把時辰!
老天爺呀!您這是在幫我報仇嗎?!
喬喜笑得狡黠,難不成自己還自帶特殊體質?
誰得罪自己誰倒黴嗎?
“喜兒,在笑什麼呢?“
喬喜正在暗自竊喜,身後忽然有個聲音說。
她回過頭,笑吟吟地看向了李君裘,“你剛剛沒瞧見那人是誰嘛?豬肉榮,就是……就是那個欺負我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位俠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他都凍成了冰雕了,沒個十天半個月怕是緩不過來,這下子我可以踏踏實實地賣豆花了。”
李君裘的笑容看著很尋常,“沒準是有人看不過去他的惡性,幫你出了這口氣吶。”
喬喜站在巷子口隔著不遠看著吊起豬肉榮的那條麻繩。
麻繩的末端竟有星星點點的血跡,在雪地裏顯得跟外扎眼。
這血跡……
喬喜不禁想到了方纔見到李君裘時,他的掌心也是有一道道細長的口子,他自幼讀書甚少做粗活,新買來的麻繩不經過打磨又很是鋒利,打有可能割破他的手掌。
她下意識轉頭看向了李君裘,微微蹙起了眉頭。
“這麼看我幹什麼?”李君裘面色平靜,好似不曾發生過任何事一樣。
他捏了捏喬喜頭上的小揪揪,“快走吧,一會兒大牛該等著急了。”
回去的驢車上,喬喜時不時地偷眼去瞧李君裘,她總是覺得,豬肉榮被吊在樹上凍了大半天和李君裘有關。
既然李君裘不想說,喬喜也沒有多問。
驢車停在了村東頭,喬喜和李君裘雙雙下了驢車。
“君裘哥,晚上來我家吃飯吧,也正好能瞧瞧小鳴兒的功課。”
喬喜滿臉期待地望著李君裘,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李君裘點頭道:“那成,我先回一趟家換身衣裳就來。”
“那成,晚上等你吃飯。”
村長帶著村裏的男人,破開了村東的河面下漁網打了魚,只不過入冬後魚兒少的可憐,打上來的也都是些傻頭傻腦瘦得可憐的小鯽魚。
可在這樣的天兒,能吃上葷腥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村長瞧見了喬喜,喜笑顏開地招呼她過來,“喜丫頭,你來的巧,咱們剛打上了些鯽魚,你拿上一條回去給你奶奶補補身子。”
村長待全村的村民們和善,喬喜和小鳴兒又招人稀罕,平日村長領著村民們上山捕獵,下河摸魚也都會給喬家捎上點。
他挑了一條個頭大的,用繩子繫住了魚嘴遞給了喬喜。
喬喜盯著村長給麻繩打結的方法,微微蹙起了眉頭,腦海之中不由得想起了捆綁豬肉榮麻繩的打結方法,和村長的手法同出一轍,“村長伯伯,您用繩子打結的手法,我瞧著特別,這有啥說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