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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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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你是一個君子

    李婉清剛要說話,一男人自遠處跑來,看見地上的女孩鬆了口氣的樣子,叉腰罵道。

    “你這娘們,你爹都將你賣給我了,你幹嘛還不識好歹地跑出來,乖乖地回去服侍爺,伺候好了爺,爺說不定還能給你個小娘噹噹。”

    “那不是我爹,那只是我後爹而已,他說的我不認!”女孩緊緊攥著李婉清的衣襬像是攥著救命的稻草一樣,看著男人聲嘶力竭地喊道。

    李婉清看向女孩,一身粗布麻衣,領口並不整齊,頭髮散亂,露出的一截手臂上有著紫色淤青,心中便大概猜出了她的境遇。

    “誰管你親爹後爹,買賣合同在此,你爹拿了我的一兩銀子,你就得跟我走!”男人看這女孩還要反抗,暴怒出聲,衝上前伸手要拉她。

    “滾開!”李婉清一腳踹在男人的胸口,將他踹出一米遠。

    女孩看李婉清願意維護她,眼神一亮,隨即藏到了李婉清身後。

    “你這小哥,咱們無冤無仇你幹嘛踢我?”男人站了起來,衝着李婉清怒喝。

    “不順眼,可以嗎?”李婉清神色冰冷,拳頭隱隱作響。

    牧鴻朗心知李婉清是因為暗娼館一事,心中不虞,沒有做聲,默默盯著對面的男人,只要他反抗他就出手教訓那個男人,給李婉清出氣。

    “你有病吧?”男人向前衝了幾步,看見女孩緊緊攥著李婉清的袖子,咬牙道:“你不會是這丫頭的姘頭吧?這麼護著這個賤人。”

    “給我住口!”李婉清又給了男人一腳。

    男人徹底被激怒,向着李婉清衝了過來,牧鴻朗上前將男人一腳踢倒,隨即上手給了幾拳,男人疼得躺在地上來回打滾。

    “這個給你,這個姑娘我帶走了!”李婉清從荷包中取了一塊銀子扔給了男人,抓著女孩就要離開。

    男人顧不得疼痛爬了起來,“不行,這個女人是我要留著生兒子的,你不能搶走,你這,你這是強搶民女!”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忍不住鬨堂大笑,真是賊喊捉賊。

    李婉清都也被激怒,上前兩步將男人再次踹倒,牧鴻朗拉開李婉清自己上手,男人懼怕地用手擋著,身邊的老百姓紛紛替牧鴻朗加油,男人怕牧鴻朗把他打死,趕緊求饒。

    “把奴契拿出來。”李婉清衝男人伸手。

    男人萬分不甘心地從懷裏拿出了奴契,李婉清一看這所謂的奴契都要氣笑了,這上面就一行自願把女兒抵給男人的話,再加上兩人的手印,根本不具備效力。

    李婉清將奴契用火摺子點了,反正沒有官府備案女孩根本不是奴籍,倒是省事了。

    男人看著看著奴契被點燃心都要碎了,好不容易算計了李老頭才讓她把這個姑娘抵給自己,這回全完了。

    李婉清帶著姑娘離開,牧鴻朗從懷裏取了一塊銀子扔在了地上,“給你看病的。”

    “你叫什麼?”回去的路上,李婉清問道。

    “我叫李青兒。”女孩感激地看著李婉清,“公子,你幫了我,我給你做奴婢吧,我會做好多活,洗衣服做飯我都行。”

    居然還是李婉清的本家。

    李婉清看了一眼女孩,女孩面容白皙清秀是個美人,但是手卻黝黑粗糙,一看就是經常幹農活的人。

    “不必。”李婉清回答的乾脆,女孩和巧喜他們不一樣,巧喜原本就是李府買來的丫鬟,入了奴契,可是這個女孩現在還是良民,何必為奴為婢毀了後半生呢?

    再說她也沒有必要有那麼多丫鬟。

    去客棧的路上,姑娘說了自己的遭遇,不過是一段有了後爹就有後孃的故事罷了,李青兒的母親改嫁之後生了繼父的孩子,慢慢就不再重視李青兒,繼父說讓李青兒抵欠地主的田稅,她母親並沒有反對,於是她被抵給那個男人,有了今天的一幕。

    李婉清慢慢聽著忍不住紅了眼眶,原主和李青兒何其相似。

    天下之間又有多少姑娘和李青兒相似呢?

    牧鴻朗感覺今天李婉清的情緒一直不太對,想了想便跟李婉清商量送這個女孩去官府繡房,越臣縣有兩家司制局,負責宮廷歲貢,這個女孩既然無家可歸便去司制局學個刺繡手藝,將來從官家出來做繡娘也能養活自己。

    李婉清問了女孩意見,女孩沒有反對,兩人將女孩送到了司制局門口,管事見了勇毅候府的牌子,點頭哈腰的保證好好對這個女孩後,兩人便離開了這裏。

    司制局是朝廷所管,裡面繡娘全是有俸祿銀子的,這個姑娘將來會有個好前程的,李婉清想。

    “回去吧,天黑了。”牧鴻朗看向李婉清。

    李婉清看著牧鴻朗,她今天心情格外不好,“牧鴻朗,咱們去喝酒吧。”

    牧鴻朗看著李婉清,李婉清還是和往常一樣的眉目,眼中卻鬱色濃郁,有些心疼,“好。”

    兩人前往酒樓,讓小二上了一桌子酒,兩人相坐對飲,李婉清心情不好飲酒好似飲水一般,牧鴻朗知道她心情不好並沒有阻攔,只是他自己沒有喝太多,怕待會無人照顧李婉清。

    酒過三巡,李婉清忍不住把杯子摔了,“你們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牧鴻朗溫和地給李婉清再拿了一個杯子,倒滿酒道:“不包括我哦。”

    “不包括你?”李婉清喝的有些迷糊,湊過來盯著牧鴻朗看。

    牧鴻朗溫柔微笑,大方地讓她打量。

    “牧鴻朗,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呀?”

    因為我喜歡你。

    牧鴻朗心中默唸,不過他理智還在並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沉吟片刻,“因為你值得。”

    “我?值得?”李婉清有些醉了,站起來搖搖晃晃地用指著自己。

    牧鴻朗笑著將李婉清按了下去,自己也坐下了,執杯飲酒,飲畢才道,“我是個紈絝,從小便沒人看得起我,只有你和……,呵,不在乎名聲,願意和我相交。”

    “因為你也值得呀。”李婉清眼眸含水,眼中的光芒卻真誠。

    “是嗎?”

    “你從來都不欺男霸女,也不做那些陰私殘暴之事,你是個好人。”李婉清看著牧鴻朗豎了一個大拇指,“君子和而不同,別人覺得你是紈絝,我反而覺得你是個真正的君子。”

    “君子嗎……”牧鴻朗心緒震動,好像有什麼突然闖了進去。

    “是呀,為都是好人的我們乾一杯!”李婉清將手高高舉起,笑的像個不知世事的少女。

    牧鴻朗搖頭失笑。

    這姑娘真是徹底喝醉了,清醒的她理智又聰慧,卻唯獨沒有少女的天真。

    天色已暮,酒樓的客房裏,李婉清躺在床上有些迷糊地睜眼,牧鴻朗端著一個碗走了進來。

    “正好你醒了,把醒酒湯喝了,咱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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