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婉清捂著頭，有些艱難地起身，“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酉時了。”牧鴻朗將碗放在李婉清身邊的小几上，隨手拿過一個凳子，坐在了床邊。

    李婉清瞬間清醒，腦中閃過昨晚的片段，“我怎麼到了這裏？”

    “我把你抱上來的啊。”

    “你……”

    “沒事，你現在穿著男裝，他們都覺得咱倆是斷袖，不過現在東樑子民見多識廣，並沒有因此歧視你。”

    李婉清扶額，“你出去，我換個衣服。”

    戌時，牧鴻朗和李婉清出現在了暗娼館周圍，牧鴻朗覺得昨天晚上和今天既然都沒有人來監視他們，想必越娘幾人不懷疑了，暗娼館應該還在經營，今晚可以探探。

    兩人都是一身夜行衣，牧鴻朗還在腰間纏了軟劍以防不時之需。

    牧鴻朗看了看院牆，院牆上用精鐵做了倒刺，想必是爲了防止孌童逃跑之用，牆面光滑平整，攀巖很是費勁。

    李婉清看了眼牧鴻朗，兩人互相點頭，牧鴻朗上前攬住了李婉清的腰，腳尖輕點，順著院牆攀巖而上。

    上了一個院子的頂端，整個暗娼園平面圖盡收眼底，園子呈一個正方形，房子左右對稱，沿著中軸線而下，幾處房子之後，一片林子掩映的所在，似乎也有個房子，想來就是這幫人處理不聽話孌童的倉房了。

    李婉清提議去倉房看看，兩人正要離開之時，乎聽隔壁房子傳來一女子尖銳的叫喊聲。

    “別過來，滾開！”

    牧鴻朗帶著李婉清向着出事的房頂略去，在房頂拿起幾個瓦片，看向室內。

    這間屋子和當時招待李婉清他們的房間格局很是相似，室內卻沒用棉簾子訂窗戶，多寶架上的擺設也比當日的房間更為精緻，靠窗的位置立著一座屏風，屏風上畫着露骨的春宮圖。

    被屏風掩映的床鋪上，一男子用力將一小姑娘的手臂壓下去，姑娘掙扎地厲害，看不清正臉，只聽見哭聲淒厲。

    兩人看見這一幕都很是反感。

    牧鴻朗下意識將李婉清的眼睛蒙上不想讓她看見這汙穢的一切。輕聲說道，“走吧，咱們沒法救她。”

    李婉清暗自咬牙，牧鴻朗說的對，這裏悲苦的女子不知凡幾，他們救一個救不了所有，為大局著想，先離開這裏助鐵大人破案才能避免所有女子的悲劇。

    李婉清雙拳忍不住緊握，剛想點頭，腦海中卻響起了小美的機械音，“主人，公寓釋出緊急任務，救下當前正在被欺辱的女孩，公寓獎勵一千積分！”

    “面前的這個？”李婉清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是的，主人。”

    李婉清嘆氣，握住牧鴻朗放在她眼睛上的手，“牧鴻朗，咱們得救她。”

    牧鴻朗眸色有些震驚，似乎沒想到李婉清會做這種魯莽的決定。

    “這個地方具體是什麼情況咱們尚且不清楚，若是兵力齊備，咱們未必能逃得出去，救她太冒險了。”

    李婉清何嘗不知道牧鴻朗說的有道理，可是公寓的任務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地釋出出來，李婉清看向屋中的小姑娘，這個小姑娘很可能是破局的關鍵。

    “牧鴻朗，我現在沒法和你解釋，你信我，救她一次，幫我一把。”李婉清看著牧鴻朗有些歉意，牧鴻朗對她很好，可她現在叫牧鴻朗冒險卻沒法告訴他實情。

    牧鴻朗眸色深邃，看了李婉清一眼，沒有多說，帶著她推開窗櫺從輕身躍了進去。

    小姑娘已經被男人綁住了雙手，恍惚掙扎中看見了李婉清他們，眼神亮了一下，伏在她身上的男人看見她的神色察覺了不對。

    剛想轉身，牧鴻朗上前兩步將他打暈。

    李婉清拔出匕首割開束縛女孩的繩子，將她扶了起來，女孩抬頭，李婉清恍然發現她竟是和陶曉長得十分相似。

    她下意識從懷中取出畫像，這女孩赫然就是陶雲。

    牧鴻朗也是震驚，當日他們的猜測全是真的，陶雲竟然真的來了這種地方。

    李婉清脫下了外套披在陶雲身上，低聲向她表明了身份，聽說是姐夫的堂妹，陶雲徹底放心，表示自己會配合他們的行動。

    地上躺著的嫖客悠悠轉醒，看到幾人要領著陶雲離開，瞬間暴起，大聲呼喊捉賊。

    李婉清幾人沒想到他會突然醒過來，陶雲下意識發抖，李婉清回身用袖弩將男人射暈，牧鴻朗開啟門幾人衝了出去。

    牧鴻朗輕功再好也沒法帶著兩個人飛走，只能抽出腰中軟劍帶著兩人殺出去。

    院外衝進來許多打手，牧鴻朗拉著陶雲執劍抵抗，李婉清在他身旁，用袖弩和匕首幫忙，兩個配合還算默契，順利衝到了院外。

    這處院落位置處在暗娼園子的正中位置，不論向哪個方向離開暗娼園路程都不近，牧鴻朗拉著陶雲對抗，李婉清趁著打鬥，意識和公寓小美對話，問有沒有能破局的東西。

    “主人，公寓系統是正經系統哦，歪門邪道的我們沒有。”

    “……”李婉清。

    一個人衝到了李婉清身邊抬刀想要砍她，李婉清躲避不及，牧鴻朗上前替她隔開。

    以手臂被劃傷為代價。

    李婉清有些焦急，“那，你有沒有什麼東西能迷眼睛的？”

    “主人，你廚房不是放了不少辣椒麪？”

    對呀！

    李婉清眼睛一亮。

    顧不上暴露，從公寓取出辣椒麪灑向對面，幾個打手瞬間被迷了眼睛。趁你病要你命，牧鴻朗趁機上前，砍倒幾個打手，包圍圈撕出缺口，幾人往外跑去。

    後面打手緊追不捨，李婉清殿後，用袖弩解決了幾人。

    眼看最後一段路了，勝利似乎就在眼前。

    越娘帶著人衝了進來，一群整裝打手身上都揹着弓弩，越娘看見是李婉清兩人，眼睛微眯殺意釋放，“給我弄死她們！”

    一聲令下，箭矢齊發，李婉清大驚，趕緊帶著陶雲躲在了迴廊一側。

    牧鴻朗手臂被劃傷，鮮血順著他揮劍的動作不停向下滴去，李婉清眼眶有些溼潤，牧鴻朗是個理智的人，不是爲了她的話，他根本不會受傷。

    白色箭矢紛飛落地，另外的箭矢不停地繼續射來。

    危急關頭，鐵大人的侍衛隊趕到，看著一群官兵從院外衝了進來，李婉清鬆了口氣，想要帶著陶雲離開。

    轉身時，只見一人站在反方向，舉弓射擊，李婉清轉身時剛好看到箭矢飛出。

    她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擋在了牧鴻朗的後面。

    “婉清姐姐！”

    “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