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的話我只信了一半，至於為什麼還有一半是可以相信的，我心裏面有了一個不成形的猜想，但是目前不能說，因為我還需要驗證一下。

    “李老闆節哀，我們也不是故意想要戳您的傷疤，只是有流言蜚語的話，或許會對您女女兒有不好的影響吧。”

    我儘可能把話說得委婉，但是正常人也應該都聽得出來，我是對那些流言蜚語，乃至於包括了李振的那部分提出了質疑。

    這一句話，突然就把當前的局勢給撥了回來。

    李振愣了片刻，突然就開始大力地咳嗽，動作很激烈，在我看來，他好像是要把自己的肺管都咳出來。

    “李先生，您沒事吧？”

    李振把捂在嘴上的手拿了下來，手裏麵居然是一灘汙血！

    “呀，你先生您沒事吧？”

    楊千嬌生怕我真的把李振給氣出毛病，連忙上前來問候。

    “沒事沒事……，說實在的，這兩天正在吃藥，因為女兒的事情，再加上工作實在是忙得不許，所以我生了急病，嗓子眼裏天天都是血，也吃不下飯……哎，讓你們見到我這副樣子，實在是抱歉，希望沒有給我的公司形象帶來什麼影響啊？”

    我在心裏面嘆了口氣。

    ——這哪裏還敢有什麼“影響”啊？一般人見了李振這副樣子，不心疼纔怪呢，關於你女兒的傳言只怕也不不攻自破了。

    我現在總算是知道為什麼他都這副樣子還有那麼多人願意合作了，只怕沒有少用這個手段。

    “李先生，我家裏麵是中醫世家，我自己也有點本事，我看您這個樣子實在是不忍心，要不然我就幫您看看吧？”

    馬欣欣上前來準備幫助，但是李振卻又是一陣激烈地咳嗽，然後對馬欣欣擺著手：“不……不用了，多謝馬小姐的好意，不好意思啊我蕎整理一下！”

    說完，李振就快速離開了房間。

    我對著他離開的背影打了個響指，然後門也關上了。

    “你們相信李振的病嗎？”

    “且不管是真是假，如果和李小姐的死真的有關係的話，那李振的吐血則極有可能是‘報應’的一種了。”

    我說的話，即便是對這一行沒什麼瞭解的楊千嬌也能明白。

    “你剛剛為什麼打了個響指啊？”

    馬欣欣沒開鬼眼，楊千嬌更不可能知道，我剛剛悄悄把紅雲放出去了。

    “等會你們就知道了。”

    五分鐘後，紅雲回來了，在我的耳邊說了兩句話，然後就消失了。

    看我沒有動，像是側耳聽什麼的樣子，兩個女人都不約而同的沒有說話。

    過了會，我轉頭對她們說：“李振在廁所裡面咒罵李小姐，說死了都不讓他安寧。”

    聞言，兩個女孩的臉都黑透了。

    同爲這個年紀的女子，他們知曉父親這種惡毒的詛咒會帶來多大的傷害，如果李小姐真的變成了惡鬼，那一定要有李振的一份‘功勞’在裡面。

    “具體是怎麼說的？”馬欣欣冷著臉問。

    我沒有回答，詳細的話更加惡毒，她們的臉色本來就很不好看了，我沒有必要火上澆油了。

    “快點說呀！”

    在他們的逼問之下，我把紅雲告訴我的原話複述了出來：“‘婊子玩意，死了都還這麼纏人，害得我差點露餡了，早知道這樣，當初真不該……’”

    “他說的‘不該’，是不該把自己的女兒送給波譜，還是不應該別的什麼？”

    “後面沒有了，紅雲只聽到了這些，我讓她繼續去跟著李振了，如果從李振的口中還能聽見什麼的話，她會立刻告訴我的。”

    “就他那個謹慎的樣子，我到覺得紅雲打聽不出來什麼了。”馬欣欣嫉惡如仇，現在已經露出義憤填膺了，但是這一次的行動牽扯到的不光是隻有我，還有楊千嬌和我的公司，所以她還不能爆炸，至少得等可以解決“私人恩怨”的時候，她纔會出手。

    “那咱們怎麼辦啊？”

    “與其從李振這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傢伙身上下手，還不如去查查李小姐死亡的真相，至少死人不會說謊。”

    “死人不會說謊”其實是個一種偽概念。

    假若一隻鬼在臨死之前見到了兇手給的假象，誤以為那就是真的，從而對此產生怨念，這也是“真的”，鬼沒有說謊，只有活人才會說謊，說謊的就是給鬼假象的兇手。

    所以說，我們只要可以找到李小姐的鬼魂，那就可以找到關鍵所在。

    至少李小姐的“怨念”和“煞氣”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些什麼事情。

    ——

    李萌萌，十八歲，城南建材老闆的獨生女，母親在她六歲時和父親離婚，下落不明，自幼在錦衣玉食的環境中長大，但是李振貌似對女兒的成長環境並沒有多關心。

    李萌萌沒有遭受過校園暴力，但她的確有輕微的抑鬱傾向，原因不明。

    死前一週並沒有任何的異常，我們查不到別的訊息，或許只能試試招靈了。

    在死者生前經常待的地方展開招靈之術，死者變回循著生前的氣息而來，從而可以從死者的口中問出些訊息。

    這個方法不到聞不得以是最好不要用的，因為比較傷氣血，畢竟是在世界和鬼魂之中，以自己的身體為連線才能見到迷失之魂。

    隨著一張符紙點燃，一縷微不可見的煙霧飄向天空，好像即刻間就分散開來，迷失的亡魂可接受呼喚，回到迷失的地方。

    點燃了第一張符紙之後，過了好幾分鐘都沒有反應。

    ——這是意料之內的，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就可以成功的，那樣機率未免也太低了。

    我重新點燃符紙，再次默唸咒語。

    “著！”

    火焰“噌”的一聲，燒得老高，緊接著被一陣風捲起，好像往西邊去了。

    我心中一喜——有了！

    緊接著，我面前擺好的法陣裡面就緩慢地出現了一人的身影。

    那是個女人，很瘦小，短髮，佝僂著身形，好像生前受了很多的苦……

    這個人，就是那個嬌生慣養的李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