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個馬秘書也說謊了。”

    馬欣欣嗤笑著說：“畢竟我們是過來考察的，他們的場面是先要說出來的，外公司的人才不會在乎他們給自己的員工多少加班費，他們只在乎在訂單量激增的情況之下，他們還會不會如約交貨罷了。”

    在幾十年前，企業家又叫做資本家。

    這是個臭名昭著的名字，現在用了更文明一點的詞語，叫做“商人”。

    楊千嬌點頭：“這樣的話，李小姐的怨念是極有可能會滋生出煞氣的，把這個訊息告訴薛濤吧，讓她來定奪。

    兩個人回到了會議室，卻見到了會議室裏面有個穿著職業裝的，身材火爆地美女正在靠近薛濤，整個人恨不得貼在薛濤身上，說話的聲音故意很小，要在薛濤的耳邊說。

    “你幹什麼呢！”馬欣欣大喊了一句，然後走過去一把將她推開，警惕地擋在薛濤面前。

    “哎呀，楊總，馬小姐，你們剛剛去哪裏了？李總說要請你們吃頓飯呢，剛剛看薛先生的臉似乎有點腫，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

    我有些心虛地捂住了臉，說：“那個什麼……沒事的，去吃飯吧。”

    馬欣欣疑惑地看著我，而楊千嬌卻直接將她拉走了，說：“走吧，去吃飯，飯桌上談事情或許更方便點。”

    李振定了一家中式餐廳，古色古香的包廂裡，我們圍坐在一個矮方桌前，身下的墊子很軟，但是馬欣欣和楊千嬌都穿著裙子，直接坐著很不方便，只能跪坐，都是一臉憋屈。

    我們落座兩分鐘之後，李振來了。

    “哎呀，楊總，薛先生，馬小姐，很抱歉我來遲了，沒有讓你們等太久吧？”

    他搓著手剛準備坐下，我就舉著手說：“李總，換個房間吧，我不太喜歡這個房間。”

    “啊？這個方面可是天字號。”

    我微微一笑，說：“我不喜歡跪著吃飯，找個坐著的地方吧。”

    李振一愣，隨後目光在兩個女人身上轉了一圈，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說：“哎呦，都怪小馬安排不周，我這就讓他去安排，換一個舒服一點的房間。”

    楊千嬌和馬欣欣不約而同地看了看我，而我則有些心虛地別過了目光。

    ——雖然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感到心虛。

    十五分鐘之後，我們被服務員請進了另一個房間裡面。

    這個房間佈置雅靜，是高的紅木餐桌和椅子，旁邊一張金絲楠木大屏風散發著陣陣木材獨有的香氣，沁人心脾。

    這個房間勉強還可以。

    我分別給兩個人拉開座椅，自己才和李振相互客套著坐了下來。

    一番寒暄之後，；李振首先進入了正題。

    “那個，薛先生，楊總啊，不知道貴公司這一次專程過來，是要談什麼型別的合作啊？”

    “聽說城南建材最近的訂單量激增，剛好我們公司要翻新了，需要一大批材料，找了好幾家之後，聽說最近你們的風評很好，所以想要親自過來談談。”

    不愧是在生意場上被磋磨地水平突飛猛進的楊三小姐，現在說起假話來，也是眼睛都不眨，藉口信手拈來。

    不過這些話落在李振耳中，那可是天大的好生意啊！

    誰不知道楊家最近的風波，好幾個長久的合作伙伴都擔心企業風險而望而卻步選擇暫時觀察，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商老太太留下的產業，終究是塊香窩窩，若能夠在這個緊要的關頭雪中送炭，或許日後就可以順利和他們搭上邊，好處源源不斷！

    一想到這裏，李振的態度就更熱乎了。

    “哎呦，那你們可真的是找對人了。楊總您也看到了，最近我們的訂單量是不少，但是我們的工廠和一切程式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如果你們需要大筆訂單的話，只要咱們前期商量好交貨期限，那我們絕對會按照合同準時交貨的。”

    言外之意，交貨之間是由訂單量來確定的，再忙也只能等著他們交貨，這點要提前商量好，誰都坑不了他們，包括楊千嬌。

    我算是察覺出來了，這個李振就是一個笑面狐狸，看似這場合作是他處於劣勢，但是現在的每一步行動好像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給了馬欣欣一個眼色，馬欣欣微不可聞地點了下頭，然後說：“李總，我剛剛在公司裡面的時候，不小心聽說了關於您女兒的一些事情……經歷瞭如此大的變故之後，還要儘快調整狀態進入工作中，一定很辛苦吧。”

    似乎沒有料到我們突然提到這一茬，李振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霎，隨後迅速地染上了悲傷。

    “是啊……是很不容易，但是生活還是要繼續，我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女兒了，她也很懂事，自小就知道體諒我，肯定不願意見到我荒廢的樣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工作，把公司做大，好撫慰女兒的在天之靈啊！”

    說著，他還掉了兩滴眼淚。

    在生意夥伴面前掉眼淚可是大忌，但是結合現在的情況，好像他的這個作為又突然合理了起來。

    “或許有些不尊敬，但是您的女兒為什麼會突然走了呀？”

    一般家屬被問到這種問題，至少都要斥責對面不尊敬，哪怕是重要的合作伙伴。

    但是李振並沒有，他的反應甚至可以說是對答如流，像是早就已經在心裏面準備好了似的。

    “是自己跳樓死的，她抑鬱症。”

    “這……”

    馬欣欣很明顯是不相信。

    剛剛還說最疼愛這個小女兒，現在又變成了抑鬱症，這兩者之間實在是太割裂了，如果是生活在幸福環境中的小姑娘，應該不大可能會得抑鬱症。

    我眼瞧著李振快要想不出理由了，直接說：“是不是在別的地方遭受了校園暴力呀？”

    “啊？啊對對對，就是校園暴力！”李振擦了擦汗，一臉憂愁地說：“我和她媽媽早就離婚了，雖然我已經給了她所有能給的一切物質條件，但是我畢竟要忙工作，感情方面不可能面面俱到，她在學校裡面被同學孤立，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