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請稍等片刻，李總還在忙，我會盡量安排檔期，儘量半小時之內安排完畢，還望海涵。”

    “好的辛苦了。”

    楊千嬌回答完，就關上了會客室的房門。

    我剛想要說話，就見她抬起手，然後走到會議桌前，在桌子下面摸索了一陣，最後拉出來了一個黑色的小儀器，上面還閃著紅點。

    “這……”

    楊千嬌扒下了電池，說：“商業上常用的手段罷了，好了，可以說話了。”

    “嗯。”我點點頭，扯回了正題：“我剛剛在來的路上，可以感覺得到公司內部的煞氣更重，似乎籠罩在每一個人的頭頂上，但是我找不到源頭究竟是在哪裏。按理來說，至少應該有一個源頭的啊。”

    馬欣欣突然提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如果沒有源頭，你說會不會……是因為這棟樓就是怨念的來源，而待在裡面的人，就會自然而然地沾染上怨念呢？”

    “你是指……”我看得出來她後面似乎還有話要講。

    “曾經有個豆腐渣工程把工人給埋在裡面了，然後整棟樓就變得怨念沖天的，發生了很多怪事。”

    “我更寧願相信這些煞氣是和李小姐有關係，畢竟李小姐是真的死了……而且，奉獻給所謂的波普是真是假暫且不管，現在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就是一個被毀了貞潔的女人而已，就連死了都要揹負罵名，這才應該是她的怨念來源吧？”

    怨念是可以轉化為煞氣的，只要被催化。

    假設被父親害死是她的怨念來源，那麼那些和兇殺案無關的人的唾罵，就極有可能是她化為厲鬼生出煞氣的原因。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棟樓裡面所有的員工都應該或多或少地吐槽過，甚至是罵過李小姐，不然他們不會身上籠罩著煞氣。

    因為這也是一種報應。

    “想要知道的話，那咱們就去查查吧！”

    說著，楊千嬌就開啟了門，說：“欣欣，你去查吧。我和薛濤都是代表著公司來的。你算是隨行人員，到處走走也不算是打探商業機密了。”

    “也就是說，你們兩個將要獨處一室了？”馬欣欣站起來，極力忍耐著想要翻白眼的衝動：“我怎麼覺得，你從一開影片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呢？”

    也甭管是真是假，楊千嬌只是笑了笑，然後指著門外說：“爲了大局，馬小姐您就受受累，我和薛濤會等著你的哦！”

    我也無奈地捂住了額頭。

    雖然在大事面前，這兩個人都出奇地識大體，但是該有的鬥嘴是一次都沒有少過，這讓我有些頭疼。

    最終，馬欣欣還是依言出去了，並且我覺得，她爲了讓我和楊千嬌少獨處一會，肯定會快馬加鞭地完成任務。

    門再次被關上之後，楊千嬌臉上的挑釁迅速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嚴肅：“我聽到訊息，馬家似乎要給馬欣欣安排婚事了，你有什麼打算？”

    我被這個問題問得有些懵了，下意識回答了一句：“我能有什麼打算？”

    沒想到，我這個回答好像是激怒了楊千嬌，她直接把我按在椅子上，自己雙手壓著椅子把手說：“你不要給我裝傻，再說了，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來馬欣欣喜歡你，你難道就不想做點什麼來回饋她的心意嗎？”

    最終還是聊到了這茬。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搖搖頭說：“說實話，我不知道。”

    “這種事情怎麼不知道？你自己的心意你自己琢磨不出來嗎？”

    “這方面我很清楚，但是我不知道，我這輩子還能不能擁有親人……”

    “什麼？”

    楊千嬌很明顯愣了，我一笑。

    ——也是，楊千嬌似乎不知道我的身世。

    既然有機會，那就和她說說吧，免得她日後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我出生那天，父親就死了，幾歲的時候母親也跑了，爺爺奶奶把我拉扯大，後來也相繼撒手人寰，現在和親近的人，也只有教導我的師傅了，我和他沒有血緣關係，而且我現在也有能力出來闖蕩了，所以要離他遠一點，最好沒事就不要聯絡了。”

    楊千嬌似乎是沒想到我的身世這麼慘，眼神是震驚的，震驚後面還有一絲憐憫，我看不到恐懼，她應該感到害怕的啊。

    我收回目光，說起了馬欣欣這個人。

    “馬欣欣是我出來之後遇見的第一個有親密聯絡的人，她像是朋友，又像是家人，我很想和她繼續這樣好下去，可是我……我乃是大煞無魂之人，註定孤獨道永遠……我已經無法承受任何一箇中藥的人離我而去了。”

    楊千嬌將自己的手收了回去，輕輕嘆了口氣。

    “所以，你和我說這些，就只是爲了告訴我，你和馬欣欣沒有可能？”

    “是想要告訴你，我和所有人都沒有可能，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都沒有可能和人家多親密，我醫生行善積德，不想因為過於親密導致某人遭到報應，然後自己也背上債——”

    啪——

    這個巴掌並不是很重，但是摔在我臉上的時候，還是讓我的意識有一瞬間的空白。

    我呆呆抬頭看著楊千嬌，只見她眼眶微紅，表情是憤怒的，手還維持著剛剛甩的動作。

    “你清醒一點吧，好好想想你剛剛都說錯了什麼。”

    說完，楊千嬌就走了出去，沒有再禮理我了。

    我摸著還有點痛的臉，陷入了茫然之中。

    ——

    “怎麼樣了？”

    身後楊千嬌的聲音，讓馬欣欣突然被嚇了一跳。

    “你怎麼出來了？這機會可不多啊！”

    “沒什麼，就是單純不想再裡面待著了而已。”楊千嬌隨意將這個話題糊弄了過去，問：“你這邊怎麼樣了？”

    “還行吧……是打探到了一點訊息。”

    楊千嬌看了看人滿為患的衛生間門口，拉著馬欣欣離開了。

    “走吧，不要在這裏說。”

    到了公司的頂樓，她問：“你說說吧，打聽到什麼了？”

    馬欣欣嘆著氣說：“正如之前所說的，這裏的員工大部分都是加班這件事情有怨念的，而且還有一部分人直接咒罵李小姐，說要不是因為她死了，纔不用每天加班四個小時，纔拿到那麼一丁點加班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