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搖頭，“這樣做實在是不行。”

    楚施施急了，“老先生別誤會，我就是想拿您打個掩護，並不是真的要拜您為師的。”

    杜仲：“……”

    雖然沒有真的收徒，但總覺得被小瞧了是怎麼回事？

    “楚小姐醫術如此精湛，不像是十六歲就能擁有的造詣，我還以為楚小姐從小學醫呢。”杜仲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只是沒那麼直接。

    她明白杜仲想問什麼，糾結了一些隨後就想通了。既然要找人幫忙，那就拿出誠意，畏手畏腳地算什麼。

    “醫術其實是我自己偷偷學的，只不過我沒有師父，之前不想讓爹爹和別人知道，這才一直隱瞞。前段時間楚府出了那樣的事，杜老先生也知道，爹爹問起來，我沒辦法說謊，就只好說了實話。”

    “你要是拿老夫當擋箭牌也不是不行，只是這終究不是長遠之計啊。”杜仲離楚施施幾步遠，目光有些擔憂。

    “先擋一時是一時，而且我爹爹很開明的，不會深究的。”楚施施提起這個的時候笑容都很甜。

    看她這樣，杜仲就知道應當是從小就被家裏人寵著長大，百依百順的。

    在心裏嘆了口氣，沒糾結那麼多不符合常理的事，答應下來，“那就這樣吧。”

    反正自己也沒什麼損失。

    楚施施倒是不知道杜仲心裏是這麼想的，達成目的之後，回去的腳步都變得輕快了許多。

    這次沒有爬牆，而是正大光明地從正門走進去的。

    沒想到一進來就看到了楚瑤瑤。

    楚瑤瑤正站在牆根，指揮著她院子裡的幾個下人在除草。

    天氣有些冷，她的手揣在白色皮毛做的暖袋裏，繃著臉，說出來的話有些難聽。

    “都別給我偷懶，要是被我發現你們就把你們賣出去。”

    她的聲音平時聽起來其實是很溫柔的那一掛，楚施施沒成想這人狗仗人勢的時候，聽起來居然這麼刺耳。

    那些下人衣裳單薄，蹲在牆根，動手吭哧吭哧地拔著已經枯萎了的雜草。

    明明已經很賣力地幹活，卻還是要被楚瑤瑤這樣呵斥，心裏都不舒服，卻沒一個人敢抱怨。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小鶴知道楚施施出門，老早就在門口等著，看她進來，連忙迎過去。

    “怎麼了？在這等我不冷？”楚施施淡淡地收回目光，看著鼻子尖都凍紅了的小鶴問。

    小鶴笑了一下，搖搖頭，“一點都不冷，在這還有熱鬧看。”

    說著，下巴往楚瑤瑤那邊輕抬，示意楚施施看過去。

    知道小鶴指的是什麼，楚施施沒什麼興趣，“都是她院子裡的人，我說不上話，各人各命。”

    小鶴本來也沒有聖母到要去同情他們，吸了吸鼻子，走在楚施施身後嘰嘰喳喳道：

    “平時他們狗仗人勢也沒少欺負別人，這回就是他們活該。替二小姐舉刀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這刀有一天能落在自己頭上呢？”

    楚施施聞言也只是付之一笑，“這就是好人有好報，壞人，呵。”

    “那會兒彩月跟我說二小姐督工讓那些人除草的時候，我還不信呢，特意跑出來看，可真是嚇死我了。”小鶴表情誇張，還拍了拍胸口。

    “她急於表現自己，就算我讓她去打掃茅房，可能也不會拒絕。”楚施施早就看出來了楚瑤瑤是什麼人。

    “對了小姐，你今天去王府怎麼樣？都說王爺脾氣古怪，但是我覺得他對小姐好像不太一樣。”

    小鶴統共也沒看到南宮燁幾次，只是這幾次見面，她總覺得南宮燁對楚施施是有些溫柔的，不像是別人說的那麼冷冰冰。

    難道是因為小姐給他問診？

    可她又覺得南宮燁不像是因為這就會給誰好臉色的人。

    楚施施聽了她這話差點沒直接笑出聲來，什麼瑪麗蘇的情節啊？

    難道自己身上要上演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橋段了嗎？

    她憋笑憋的肚子疼，不得不一隻手捂著小腹，一隻手撐在小鶴肩頭，樂不可支地道，“我的天，小鶴，你腦袋裏都裝的什麼啊？”

    “小姐你別笑，我說認真的呢。”小鶴臉色居然是難得的嚴肅，站在楚施施面前，像個教導主任。

    楚施施笑了好半天才慢慢停下來，“好好好，你說。”

    “小姐喜歡王爺嗎？”小鶴問。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莫名其妙了，楚施施想把小鶴的腦袋開啟看看裡面裝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怎麼能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不喜歡啊。”楚施施其實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她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揹負了許多秘密的人，在這個時代努力存活的人而已，哪裏有閒心去幻想那些有的沒的。

    看她回答堅定，小鶴一直繃著的肩膀有些鬆懈，“那就好。”

    楚施施：“？？？”

    好什麼了？她怎麼不知道？

    小鶴抬起頭，看著楚施施的眼睛，解釋道，“小姐聽了也別生氣，我就是覺得王爺應當是喜歡你的。王爺雖然一表人才，但那雙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夫人和老爺肯定不會同意小姐嫁給他的。”

    “有些話還不如一早就說清楚，免得王爺對小姐還心存幻想……”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楚施施一把捂住了嘴。

    “得了得了，我不攔著，你還越說越離譜了。”楚施施一邊說，一邊拉著小鶴往回走，生怕這狂妄的話被誰給聽了去。

    “小姐，嗚嗚……”小鶴還想說什麼，可惜楚施施打定主意不讓她說的更多。

    “你可消停點吧，這話要是傳出去都得讓人笑掉大牙。王爺喜歡我？也就你對你家小姐沒個數！”

    到了聽雪院，楚施施鬆開小鶴，狠狠地戳了戳她的腦門，“好好看看你家小姐什麼樣，誰瞎了能喜歡我？”

    小鶴捂著額頭，有幾分憋屈，“小姐也不能這麼說自己啊，你……”

    “行了！”楚施施可真是要被氣笑了，“這話在我這就打住，別出去說讓人知道了，聽見沒？！”

    小鶴看她臉上真有幾分不悅，縮了縮脖子，答應下來，“知道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