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不歡而散
訊息傳送出去不過半分鐘,門口就傳來男生頗為不服氣的聲音,“不信你們看看資訊,真的是年年讓我進去的。”
兩名保鏢非常固執,沒有聽到沈斯年的吩咐,就算陳佑禮把證據舉在眼前也視而不見。
陳佑禮擰眉,眼神逐漸陰沉,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硬闖的時候,門被開啟。
穿著條紋病號服,全然沒有平日裏嫵媚嬌豔的女人。
捲髮散落在藍白病號服上,因為款式過於寬鬆,空蕩蕩的,也就是這時候陳佑禮猛然意識到,沈斯年的身子格外單薄。
“年年,”沒空去跟保鏢計較炫耀,他慌忙跟在沈斯年屁股後面,眼巴巴的看著,如同等待主人關照的寵物似的。
他嗓音故意拉長,帶著撒嬌的意味,“我看新聞說的很嚴重。”
什麼渾身是血,生死未卜。
當時看到新聞的他四肢陡然冰涼,只覺得心臟都恐懼的停止跳動,而後瘋了般的從片場跑了,把所有的爛攤子都留給經紀人還有可憐的助理。
瞥他一眼,沈斯年的語氣和那晚與他說話時並無不同,依舊是含著生疏,“眼見為實,少看那些營銷號的文章。”
“可是我又沒有你的聯繫方式,你出事我當然會擔心,又聯絡不到你……”說著,他就成了嘀嘀咕咕,有埋怨卻不好直說,只能透過怨念的眼神表達。
沈斯年隨意的嗯了聲,道,“我希望你成熟點。”
瞥見他不服氣的又要辯駁,她十分坦然補充,“現在樓下不一定有多少記者蹲守,被拍到不好。”
“可是你的緋聞本來就沒有斷過,有什麼好怕的,”想起和車禍那條熱度幾乎持平的紅衣西裝男,陳佑禮還是沒忍住,質問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膚淺。”
他看到華耀娛樂的宣告後,也特意去網上搜了搜。
結果發現能得到的資訊少之又少。
應該說容覺根本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透明。
沈斯年神情微冷,低聲警告了句,“陳佑禮,注意你的身份。”
“你真討厭,”男生紅著眼睛控訴,“明明是你讓我動心的,說分手就分手,說斷關係就斷,怎麼能這麼自私自利,你到底懂不懂喜歡人……”
可能是內心的擔憂和憤怒夾雜,致使陳佑禮的語言系統有些不受控制,口不擇言。
而沈斯年的臉也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冷,到最後,看他的目光夾雜著冰霜和不易察覺的嘲諷。
在不管不顧的發泄過後,陳佑禮把手裏提著的一兜蘋果砰的放在桌上,“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
有些強撐霸道的可愛。
但沈斯年從來不會對已經到手,渡過新鮮感的男生感興趣,見此,也只是淡淡的移開視線,全當沒聽見。
陳佑禮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在一起時沈斯年隨手送他的一圈銀戒還好好的戴在手指上,擦的鋥亮,彷彿這樣就可以印證他們之間沒有過裂痕一般。
沈斯年坐在床上,手裏捧著凌和留下來的長輩們學術理論書籍,表面上看極為認真。
實際上意識早就開始飄忽。
陳佑禮盯著垂眸看書的女人一會兒,猛地逼近。
男生清秀泛紅的臉近在咫尺,咬的有點泛紅的唇與她僅僅隔著兩釐米。
沈斯年的表情不為所動,甚至翻書的手指都未曾停頓。
陳佑禮是俯身的姿勢,手撐在牆面上。
他側著頭,能察覺到沈斯年平緩的呼吸,還有快和藥味混合的桃花眼,令他有些痴迷。
他垂著眼,視線停留在沈斯年微微泛白的唇上,沒忍住,喉結滾動。
可是對上沈斯年清冷的目光,又挫敗的把頭埋在她的肩窩裏蹭了蹭,語氣哽咽,“你不要這樣看著我好不好。”
他還保持著兩人在一起的習慣,受委屈就喜歡抱著她,委屈的撒嬌耍賴,要個抱抱什麼的。
但現在沈斯年已經心如止水。
她抬起手,輕輕將人推開,語氣冷漠,“回去吧,過好你自己的生活。”
陳佑禮低頭,眼裏的煩躁被極好的隱藏。
“我不想,我做不到,”他抓了抓頭髮,“滿腦子都是你,年年,我離不開你。”
聞言,沈斯年莞爾一笑,嗓音帶著輕輕的諷刺,“不會的,你只是突然不習慣而已。”
知道她斷關係的時候有多狠心,可陳佑禮看著她的臉,一點火氣都發不出來。
最後,只能單手扣着她的手腕,陰森森的說,“你答應我,不準跟那個什麼覺在一起,我不喜歡他。”
沈斯年彷彿感受不到手腕的疼痛,淡淡的拒絕,“這是我的私事,我沒有理由答應你。”
說完,她高聲叫進來門口兩個表情怪異正在胡思亂想的保鏢,“麻煩帶他下去,確保他不會被記者發現。”
話落,她頓了下,抬手摸了摸他的頭。
陳佑禮瞬間怔住。
“在一起的時候說的好好的,為什麼要反悔呢,”她的語氣帶著嘆息,似是在苦惱不聽話的孩子該怎麼辦。
陳佑禮的背景不說多深,起碼乾乾淨淨在娛樂圈是沒有問題的,但沈斯年費心思手段追求的時候,他還是放任自己沉溺進去。
說著會保持清醒,絕對不會做沈斯年的附庸品,結果僅僅兩個月,他就徹底放不開了。
甚至在沈斯年提出分手的時候,他還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若即若離讓她失去了新鮮感,然而事實證明,完完全全就是沈斯年本人的原因。
陳佑禮可不願意做她找男朋友的經驗值。
“我絕對不會讓他有機會靠近你的。”
被保鏢拽著胳膊拖走前,陳佑禮的話語有些怪異的固執。
沈斯年並未放在心上,只想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短期內是不用擔心陳佑禮上門了。
門口兩個保鏢在聊天。
還特意壓低聲音,確保不會被沈斯年聽見。
“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寸頭保鏢看著電梯的方向,語氣唏噓。
另外的光頭深以為然,並且還嘆了口氣,“什麼時候我也想要這麼旺盛的桃花。”
寸頭,“噓,沈導的桃花都是靠她自己掙來的。”
身為被僱傭的保鏢,議論老闆本就是職業道德問題。
生怕隔牆有耳的兩人連忙閉嘴,目光在走廊兩頭巡視,確保不會有可疑人員。
而後一分鐘,打扮的鬼鬼祟祟的容覺進入了兩人的視線。
窗外灑進來的橙色陽光襯得人彷彿在發光。
容覺在原地遲疑。
面對保鏢的死亡凝視,他實在不敢邁出那一步。
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在空無一人的走廊站著,莫名的孤寂跟可憐。
兩名保鏢對視一眼,主動詢問,“先生,您是來探望病人嗎?”
容覺咬了咬牙,走過來。
本身就一米八多的他在保鏢面前就像小雞仔一樣懸殊巨大。
保鏢的肱二頭肌和胸肌在西裝下散發著蓬勃的衝擊力。
容覺盯著兩人磨出老繭的大手,絲毫不懷疑,對方一拳下來,他絕對住院。
“沈導……”容覺抬手壓了壓帽簷,聲音也故意壓的很低,目光遊移。
很像不法分子。
保鏢第一時間就猜測他是個沒有職業道德的記者,偷偷跑上來想拍攝沈斯年的。
於是,兩人的目光瞬間變得不善,還活動了下手腕,隨時都有可能出手。
容覺連忙後退兩步,摘下臉上的口罩,露出在男生中過分漂亮的臉。
可惜,他不是柳信和陳佑禮那種家喻戶曉的大明星,保鏢也不關注娛樂圈,自是沒有認出來他。
“我不是記者,”容覺為自己辯解,“我是來探望沈導的。”
“有沒有證據?”寸頭語氣很衝,企圖威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