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信認為她過分關注容覺，繼續補充道，“阿年，你不是說不喜歡懦弱可欺的型別嗎？”

    沈斯年笑笑，“我沒說喜歡，我記得你工作室和海輝傳媒有過沖突？眼下是個機會。”

    海輝傳媒的一哥搶過柳信的廣告代言，雖然那個代言對他來說沒多大影響。

    意外沈斯年還記得陳年往事，柳信反問，“你想做什麼？”

    他不否認容覺樣貌漂亮，如果沈斯年喜歡就另當別論了。

    “三十如虎，陳總被打擾了雅興應該會很難受吧，”沈斯年摩挲著白皙精巧的下巴，若有所思，“我過去看看。”

    柳信，“……”

    好歹是個副總，怎麼可能在宴會上做出如此有失身份的事情？

    樓上就是酒店房間，何必要天為被地為席。

    …

    蟬鳴聲陣陣，亭外的池塘裡能聽到蛙聲，當然，惱人的蚊蟲也不少。

    陳秋燕從手包裡抽出一根菸抽了起來，目光直接的打量身邊的容覺。

    一米八多的身高，有些瘦弱，但臉是真的漂亮，尤其是那雙沉靜明亮的眼睛。

    許是察覺到她灼｜熱的視線，容覺低垂著頭，聲音很輕，“陳總，我寧願靠自己的努力……”

    “你的努力？有用嗎？”陳秋燕打斷他的話，“容覺，我關注你半年多了，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沒資源沒通告給你？我不鬆口，你不要想著出頭。”

    “華耀娛樂都要依附著海輝，你覺得你在哪個層次？”

    月光下，容覺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失去血色，搖搖欲墜，目光中流露出脆弱和絕望。

    “你要是現在聽我的，等我沒興趣你也就自由了，何必折磨自己。”

    陳秋燕抬手。

    女人的手指剛觸碰到溫熱的面板，容覺就猛地後退，狠命的搓揉剛纔被觸碰到的地方。

    “容覺！我也不是那麼好脾氣的！”陳秋燕站起身，手剛揚起來，就聽幽幽的飄過來慵懶的女音。

    “陳總好雅興，彎月，美人，要說會玩還得是陳總。”

    沈斯年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酒紅色禮服包裹著曼妙的身姿，高跟鞋踏出的每一聲都像是踩在容覺心上。

    他因為害怕閉起來的眼睛慢慢睜開，裡面似乎有晶瑩的淚光閃爍。

    沈斯年頓了頓。

    哭了？

    陳秋燕驚疑不定的看著她，“沈斯年？”

    “陳總竟然認識我？”沈斯年的食指輕輕點了點唇角，“看來我還挺有名的。”

    陳秋燕皺著眉。

    何止有名，沈斯年的風流韻事傳遍整個京城，還用得著刻意打聽？

    沈斯年彷彿對她嘲諷的目光視而不見，沒有看容覺，視線下移，落在她的手包上面，“借根菸？”

    弄不清楚她的心思，陳秋燕抽出一根女士香菸遞過去。

    指間夾著纖細的煙身，藉助窗邊透出的暖色燈光，冷白的膚色和墨藍色形成的色彩對比極為強烈。

    容覺看著她的手指無意識的愣神。

    “再借個火？”沈斯年的笑聲很有辨識度，輕輕的，帶著慵懶的意味，勾的人心癢癢。

    陳秋燕摸不清她，只能耐著性子拿出打火機。

    論地位，還是沈斯年更勝一籌。

    容覺揪緊衣服的手指漸漸放鬆。

    一簇火苗映出沈斯年美豔的眉眼。

    容覺看著看著不覺入神。

    他突然理解那麼多粉絲和男藝人為她著迷。

    她微微俯身，鎖骨處似乎塗抹了什麼亮晶晶的東西，在火光下格外閃亮，一縷散落的頭髮搭在上面，隨著她的動作輕掃而過。

    柳信姍姍來遲。

    看到她夾著香菸吞雲吐霧的模樣，皺了皺眉，“不是說好戒菸？”

    沈斯年眯了眯眼睛，“質量有點差。”

    說著，她順手就丟在地上，高跟鞋鞋尖漫不經心的碾過。

    這無疑是打陳秋燕的臉。

    “沈導，這是什麼意思？”

    柳信從兜裡摸出一顆糖遞過去。

    包裝紙呼啦啦的嗓音響起，沈斯年嘗著舌尖蔓延出來冰涼的薄荷味，雲淡風輕的開口，“啊，沒什麼，就是看不過去陳總辣手摧花。”

    “您要是想談戀愛，現在黃昏戀很開放的，如果您找不到合適的，我可以給您介紹，何必逮著跟您女兒差不多年紀的小孩子。”

    陳秋燕如果再聽不出來她在維護容覺就是傻子了。

    她看看容覺，沉著臉說，“沈導和小容什麼關係？沈導以什麼立場說這些話？”

    沈斯年笑盈盈的問，“這個？我的行事作風您不瞭解？陳總，您想跟我競爭嗎？不過可能得重新投個胎啦，畢竟您今年四十多歲了，我還年輕。”

    女人最不能提及的就是年紀和體重了。

    陳秋燕最討厭如沈斯年這般妖嬈美豔的女人，這會讓她想起那個把自己老公勾搭走的狐狸精，恨意陡然滋生。

    可是她需要忌憚沈斯年深不可測的背景。

    陳秋燕咬咬牙，“既然如此，我也不奪人所愛，我就是欣賞小容，覺得他有靈氣，想幫他一把。”

    “這就不勞陳總費心了。”

    陳秋燕回頭看容覺，陰森森的，“小容，你可要好好對沈導，沈導能給你的可比我多。”

    說完她就氣勢洶洶的離開了。

    看樣子今天的事兒沒完。

    容覺再次對沈斯年的地位有了深層認知。

    能讓上市公司副總低頭，沈斯年……到底是什麼身份？

    柳信的心情顯然不太愉悅。

    “阿年，這宴會沒意思，我們先回去？”

    “你堂妹那邊拿了幾個導演的試鏡，沒別的事我們走吧？”

    沈斯年笑笑，“麻煩你送她回去。”

    柳信擰眉，“她自己……”

    “麻煩你了。”

    簡短四個字，柳信沉默片刻，點點頭，“好。”

    走之前，他狀似無意的提醒了句，“阿年，我明天直接去你那接你，已經訂好餐廳了。”

    沈斯年沒回。

    他的目的也只不過是說給容覺，之後直接離開了。

    男人高大的背影極有安全感。

    容覺偏過頭，沒說話。

    沈斯年舔舔唇角，語氣淡漠的開口，“有紙嗎？”

    容覺手足無措的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紙巾遞過去。

    淡藍色的薄荷硬糖吐在紙巾上，等辛辣的味道褪去後，她的手伸向容覺。

    容覺有些茫然，“什麼？”

    沈斯年後退一步，乾乾淨淨的地面上那根香菸格外突兀。

    “亂丟垃圾不好，”她鎮定的提醒，“麻煩幫我分類丟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