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孩子沒了
羅纓花汁有劇毒,不能用手直接砰,能養這種劇毒的花的人多半也不是什麼好人。
溫韞看了眼,確認了羅纓花,轉頭端了藥碗。
“等等。”林九離開口阻止,“這藥已經冷了,本王讓人重新熬一碗?”
溫韞淡淡看了他一眼,一口飲盡藥,拿了自制的手套取下花回府,動作利落。
林九離看得愣了會兒,忙開口吩咐蔡楓,“快跟上去瞧瞧,若她平安到了攝政王府,就讓如春立即來見我!”
蔡楓點頭,在不遠處暗暗跟著溫韞。
她一口氣走回了攝政王府,拿羅纓花入藥,拔除晏忱體內的毒素,剛做完該做的,下腹也傳來一陣疼意。
她捂著腹緩緩坐下來,感覺到一股暖流從她身體裡流失,溫韞緊咬著唇,眸色裡一片涼意。
“小姐?小姐……”
耳邊如春擔憂的聲音漸遠,溫韞的意識也徹底沒了。
再醒來時,外頭的天空佈滿陰霾,像是隨時要大下一場雨,讓人分不清時辰。
她渾身無力,而戳人心的疼是下腹傳來的,她輕輕捂著小腹,那裏已經沒有了……
溫韞睜著眸子,眼眶泛紅,卻也始終不肯落淚,她撐著坐起來,如春忙扶著她,拿了披風給她披上,擔憂道:“小姐,您……大夫說、說孩子……”
“我知道。”開口打斷她的話,眼淚快要落下來時被她迅速抹去,她死死壓下涌起的情緒,固執得起身。
如春拗不過她,只好按照她的意思扶著她到了案桌旁,卻見溫韞提筆寫下和離二字。
“小姐,你……”如春瞪大了眸子,擔憂道。
“你出去吧!”溫韞淡淡開口,
如春動了動唇,還想再勸,看了眼溫韞的神色,又默默咽回話退了出去。
和離書寫好,溫韞便換了身衣裳出門,什麼也沒帶,如春跟在她身後,攙扶著她。
思淵回來瞧見她離開疑惑道:“王妃,您這是去哪兒?”
“回溫家。”溫韞淡淡開口,“方子我已經寫好了放在他枕頭下,你拿了熬給他喝,一日三服,連服三日便好。”
思淵頓時愣住了,“王妃,您這是……不回來了啊?”
溫韞看了看身後的墨軒閣,淡淡道:“我與他已經和離了,沒有回來的必要了。”
這話如平地驚雷,更是嚇了思淵一跳,“和、和離?王妃,您別逗我了,您好端端的跟主人和離做什麼啊?”
“和離書我已經寫好了,放在書房,等他醒了,你拿給他看就是了,時辰不早了,我先走了。”
溫韞這話一落,思淵才意識到她來真的,愣愣看著她離開,轉頭就跑回了府,在晏忱跟前叫喚,“主人、你倒是快醒醒啊!王妃都寫和離書與你和離了!”
他連著喊了好一會兒,晏忱都沒反應,思淵頓時泄了氣兒,想著要不找歸林商量商量,得把王妃穩住啊!
“她呢……”
剛轉身,思淵的手臂就被晏忱拉住,他轉頭看著臉色還不好的晏忱,忙道:“主人,王妃她與您和離了……”
“我聽到了。”晏忱開口,身上散發著冷意,“和離書。”
思淵打了個哆嗦,不敢多耽擱,趕緊跑去書房拿了和離書過來,晏忱看著上面的字跡,不必開啟,他便認得,那是溫韞親筆所寫。
屋內的氣氛頓時冷若冰霜,思淵毫不懷疑再繼續這樣下去自己會被活活凍死。
“主人、王妃心裏定然還有主人的,不然也不會盡心盡力為主人解毒了……”思淵開口勸道。
晏忱凝視著和離書片刻,目光一掃,思淵背脊一陣涼意襲來,他正襟危坐,小心翼翼的詢問道:“主人有何吩咐?”
“我中毒後她做了什麼,到了哪裏,本王要事無鉅細的知曉。”
思淵立刻點頭,“明白!”
……
卻說另一邊,溫韞忽然回來,臉色又蒼白得嚇人,溫母擔憂得不得了,忙讓人去燉湯,一邊揮退侍女,拉著溫韞詢問道:
“韞兒,此處沒外人,你與我說,到底怎麼了?”
“孩子沒了……”溫韞輕聲開口。
“孩子怎麼會沒了?”溫母一愣,頓時怒火中燒,“我找他去!虧他還是攝政王,連妻兒都保護不好,算什麼男人?”
“母親……”溫韞拉住她,虛弱的開口,“此事與他無關,是我不要,我與他和離了,孩子……橫豎生下來也沒爹,沒了也好,倒省得留在這世上吃苦。”
“你說得這是什麼胡話?就算和離,你也不能……我、你爹,你祖父、你哥哥弟弟哪個不能寵著他?”
溫母又氣又惱,可看著溫韞虛弱的模樣又不忍心責怪,只點著她的腦袋嘆一口氣,“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
溫韞沉默未語,溫母又詢問,“那你與攝政王是因為什麼和離?”
“母親,您別問了,我累了……”溫韞閉上眸子,一臉不想多說。
溫母只好作罷,替她捏了捏被角,“好好好,我不問就是了,我叫人熬了湯,你聽話,一會兒喝一點兒。”
“嗯”溫韞低低應聲,怕自己在溫母跟前哭出來徒惹她擔心,便使勁兒憋下情緒。
一覺睡醒,才勉強有了精神,如春端著湯進來,扶著她坐起來,溫聲道:“這湯一直溫著,小姐既醒了便多少喝一點兒吧?”
“如春,你我相識多久了?”溫韞未接碗,只是看著如春,像重新審視她一般。
如春垂眸,遮住了眼底有些慌亂的神色,抬頭時已是與平日一樣,溫笑著道:“算起來已經三個年頭了。”
“三個年頭,也不短了。”溫韞輕嘆了聲,歪著腦袋看她,像看陌生人一樣,
“我自認為待你不薄,也自詡很是了接你,你心思單純,有些莽撞,可勝在忠心,我還想著日後你若是出嫁,我可得備一份厚厚的禮。”
如春垂著眸子,安靜的聽著她這些話,只是輕聲開口,“奴婢多謝小姐厚愛。”
溫韞嗤笑了聲,忽然抬手拂落桌上的碗,湯灑了一地,碗碎成一片,如春的袖口也沾染了不少,她仍舊是神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