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離別
柳家鎮的問題解決了,張鉉的心裏頓覺一鬆,雖然就柳家鎮一事,仍然有無數瑕疵,可是這對張鉉來說,能夠取得如今這樣的結果,其實已經算是用盡了全力,柳家鎮一戰,他所的受的傷,給張鉉帶來了不少困擾,可是讓他無心去追白家的種子,如他所說一樣,要達到斬草除根的目地,卻是因為他實在是太累了,心累!
打算對白家動手的時候,張鉉就想過,會有很多人,因此丟掉性命,甚至他從未不覺的,自己能夠活著離開柳家鎮,但是柳家鎮發生的事情,卻太過於出乎他的意外,因此而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是那些本不該死的,卻白白丟掉了性命。
走在回家的路上,張鉉忍不住去回憶,發生在柳家鎮的事,想起那些人的視死如歸,想起自己的無法後退,一樁樁一件件,如同走馬觀花一樣,在腦海中浮現,其之前所感覺的心中一鬆,卻比不過,如今所感受的,這種快要令他窒息的感覺,讓他為之重視。
張鉉不覺的自己心裏出現了什麼問題,只是今天跨出的這一步實在太大,不只是感覺有點扯到了蛋,甚至整個人,都差點兒裂開。此刻張鉉的身上,散發出了一股悲涼之意,他都不知道,這是爲了自己,而是因為那些死去或者還活著的人。
張鉉從小心思就重,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嘛,可是他從未像今天一樣,不願意直麵已成事實的現實,而他又不想逃避,這種複雜之情,讓他的臉色變的極為難看,不願想,偏偏思緒飛揚。
“以後還會像今天嗎?我~我是不是走錯了方向?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或許我根本不應該踏上修仙路,我欲求的逍遙,就必須踏過屍山血海嗎?這個世界上沒有無辜的人,可這個世界上,亦不盡是該死之人,就算該死,也不是非要死在我的手裏。”
張鉉臉上的複雜,在這一刻,卻又突然轉變,凝重之中帶著濃郁的恍惚,甚至還透露著濃郁的厭惡,如果以後的生活就是這樣,哪怕最終達到了目地,得到了所謂的逍遙,可是以這樣的方式得到逍遙,卻並不是他想要的。
張鉉心中的逍遙,便是無拘無束,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不需要一絲的束縛,可是現在看來,他覺的自己就算窮盡一生,都無法實現自己的目標,所謂人生自古兩難全,就算是那高高在上,俯視萬靈的仙王,他不能完全順心如意。
這樣想著,張鉉的心裏,突然涌出一股濃郁的失敗敢、頹廢敢,這一刻他眼中的目光,變的極為黯淡,這像樣的情況從未在張鉉的身上出現過,甚至到了後來,其身上都散發出了淡淡的死意。
“鉉兒他、”
“問心關!怎麼會有問心關?”
“怎麼辦?該怎麼辦,鉉兒與別人不同,萬一受到……他絕對抗不過去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鉉兒這一生就這樣完了。”
“稍安勿躁,鉉兒的事,我們雖然不能袖手旁觀,可是如果事事參與其中,恐怕這才真的害了他,業力無形卻又無處不在,我們如果輕易插手的話,或許不只是鉉兒這一世無法度過此劫,甚至下一世,都難逃繼續重來的命運。”
張鉉身上出現的情況,令兩個人最為擔憂,只是像他們這樣的人,如果插手其中的話,張大山所說的那種情況,不僅僅會變成現實,甚至其情況之糟糕,絕對超過他所講的最壞結局。
這個道理張大山看的清楚,其實蘇鳳蓮同樣也看的清楚,可比起張大山的冷靜,哪怕蘇鳳蓮的身份同樣不凡,可作為一個女人,其就算什麼都明白,她也無法做到張大山這樣,情況都變成了這樣了,其依然鎮定異常。
不過她聽完張大山的話之後,卻不由的變的安靜了下來,此刻如果因為心疼張鉉、擔心張鉉,而做些什麼的話,看似幫了張鉉,實際上,有極大的可能,會陷張鉉於萬劫不復之地,如此哪怕她心在不甘,也只能暫時靜觀其變,甚至早就超脫命運束縛的她,都不由的寄希望與命運,暗自祈禱,張鉉能夠度過難關,如若不然,她雖然再沒有說什麼,可是其流露出來的堅定無比之情,卻無聲的述說著,要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她絕對不惜大鬧三界,也要把張鉉重新拉回,既定的軌跡,哪怕這所謂的既定的軌跡,這不過是他們這些人的一廂情願。
“師兄,如果你有什麼不測,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你獨入輪迴。”與張大山夫婦的相對冷靜相比,把這一切同樣看在眼裏的芊羽仙子,其卻是冷靜的可怕,比起張大山夫婦心中所想的,如果張鉉發生了意外,他們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張鉉從深淵中強拉出來,她所想的,卻是要與張鉉共歷輪迴,張鉉因為的她原因,失去了太多太多,別說歷經一次輪迴,只要張鉉不能重新踏入既定的軌跡,她便一直陪在張鉉的左右。
“不應該啊,怎麼會這樣?”青雲老祖比起張大山夫婦,比起芊羽仙子,那好比巍峨山嶽與犄角旮旯裡的塵埃,張大山等人所看到的,所看透的,他自然沒有資格知曉,但是他卻比青虹等人,要強過很多,問心關,他並不陌生,只是他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僅僅只是一名小小的練氣修士的張鉉的身上,為什麼會發生,本不應該發生的事。
不過儘管張鉉之前的表現,讓他大為改變了,對張鉉的感觀,但是就此刻的他,別說無法插手此事了,就算能夠插手其中,他卻也不想去做些什麼,張鉉在他的心裏一直都是一個迷,且隨著認識張鉉的時間越久,輪罩在張鉉身上的謎團,就越是難以看破,如今張鉉的身上,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其決心不幫忙,其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想要藉此探一探張鉉的底。
不管身邊的人,因為張鉉身上出現這樣的情況,變的多麼緊張與欲言又止,青雲老祖都假裝視而不見,在此刻就連青虹,都無法對他構成影響,看到這樣的情況,青虹等人很無奈,可是又不敢輕易插手其中的他們,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陷入心劫,在這一刻,青虹看向青雲老祖的目光,驟然多出了幾分不滿,而黃路二人,儘管不敢像青虹那樣,把心中的不滿顯露出來,但此時此刻青雲老祖,在他們心中的感觀,卻一下子一落千丈,敬畏還是有的,可是以往對青雲老祖的敬重之意,卻在此刻,瞬間變的極為淡薄起來,就這種梳理感,甚至都把他們二人嚇了一大跳。
只是他們的擔心,好像有些多餘,某些人的小算盤,更是註定無法看到他想要的結果。如果只是張鉉本人,或許根本無法度過此劫,可是就他現在的心理,與十二品滅世黑蓮來說,卻完全不止一提,在黑暗、在絕望的情況他都遇到過,張鉉如今的這種情況,在他的面前,根本連臺麵都上不去,甚至因為困擾著張鉉的負面情緒激怒了他,瞬間爆發的十二品滅世黑蓮,根本沒有出大的力,只是狠狠的一吸,就幫張鉉擺脫了眼前的困境。
“呼~好險,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鬼吹的嗎?”十二品滅世黑蓮方一出手,原本令張大山夫婦都沒有小覷的問心關,連力都還沒發呢,便成了飽餐一頓的美食,十二品滅世黑蓮傳來的欣喜之情,張鉉想不知道都難,不過越是這樣,等他重新恢復理智之後才堪堪記起,儘管此刻的他,滿臉都是難以掩飾的笑意,可他本人卻一清二楚,就方纔發生自己身上的事,究竟有多麼的恐怖。
張鉉不是樂天派,但這件事雖然早已變成了難以更改的現實,可從未缺乏勇氣的他,在一瞬間,便死死的把那種不適,深深的摁在了心底,他不知道好像打算,永駐張鉉身軀中的十二品滅世黑蓮,為什麼會留下一根尾巴,可是從來就不把自身的情況好壞,寄託於它物的張鉉,卻在那一瞬間,又強行鼓起了自己的勇氣,暗中叮囑自己,絕對不能半途而廢,亦不能被先前的驚懼給嚇倒。
雖然他心裏明白的很,自己這樣的做法,其實就是在深埋禍根,可是已經恢復正常的張鉉,卻不願相信,如果再有這種情況出現,自己像今天一樣,無聲的走向萬丈深淵,其更敢於篤定,那個時候的自己,不管遇到多麼糟糕的局面,也決然能夠度過難關,張鉉不覺的自己算個人物,可是他那強烈的求生慾望,卻一定能夠劈開,或許會在未來發生,任何一種障礙。
“沐風大魔頭都要不了小爺的命,你們又算的了什麼?我張鉉儘管還未狂傲到“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地步,但是我張鉉既要翱翔碧霄,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在因為任何事情,完全喪失鬥志。
想要逍遙,便必須劈開重重迷霧,道路盡是荊棘,如果連舉起手中的柴刀的勇氣都沒有,那還談什麼逍遙?乾脆離開浮雲山,討一門老婆,安安心心的去做土財主,這樣的話,有沒有束縛,便無需再去計較什麼,一生享盡富貴榮華,生也好,死也罷,順其自然,又怎麼能夠否認,這不算逍遙呢?”
張鉉的自言自語,像是隻安慰自己,又像是在給自己鼓勁兒,等他說完話之後,反正他的臉色便開始趨於正常起來,且如果仔細去看的話,都能發現,此時的他氣質,早就超越之前,其眼中那堅定的眼神騙不了人,歷經剛纔那還未徹底爆發的劫難之後,他整個人都好似脫胎換骨一般,其洗去的不僅是他的心思難定,更洗去了不少稚嫩。
情況恢復正常之後的張鉉,丟下一句,便開始全力趕路,青牛鎮的問題雖然好處理,可是一想到即將來臨的離別,心臟頓時一抽的他,便暗自決定,要用最短的時間,把一切疑難雜症給全部青光。
藉着張鉉的名頭為非作歹的那些人,除了極個別過分的傢伙,張鉉大多都手下留情了,白家人都放過,這些人與白家相比,不管從哪個方面去講,都差了白家太遠的可憐人,他張鉉又怎麼好意思,一直高舉著手中的屠刀?
殺了該殺的人,拜訪完了不能忽視的贊先生,張鉉便返回了家中,這些日子裏,如果沒有意外,他便從未踏出過張家半步,除了陪親人,便抓緊時間修煉,儘管這件事之後,他更是意思到了,強大的勢力,與修煉者究竟意味著什麼。
……
“石頭,你真牛!”張鉉明天就會離開,經過一番斟酌,他還是去見了小時的玩伴,開始的時候,這些人顯的極為拘謹,尤其是他這次回家之後,所做的事,僅僅讓這些人去想一想,便立即被駭的魂飛天外,可是等到他們有逐漸熟悉起來,酒也喝了不少的小夥伴們,便一拋前面的畏懼,開始大拍張鉉的馬屁。
對於他們的恭維,張鉉只是笑眯眯的看著,腦海中暗想著,或許這次一別,就是永別的他,在看向那些,在那裏牛皮吹上天的傢伙,其眼中的笑意就越是濃郁,童年雖然沒有什麼拿的上臺麵的東西,可是就童年而言,張鉉也難以例外,對其總有著極為濃郁的感情。
相聚的時間太短,與小夥伴們喝過酒之後,本來打算留下一點的他,因為想到了“人不患沒有,只患不均”這句話,其原本有些醉意的他,瞬間變的格外清醒起來,再說了自己就算留下些什麼,可是與這些玩伴而言,卻是害了他們,有些事要爭一爭,無論結果如何,有些事卻需要冷靜處理,不然好心辦壞事,那可就有點太丟人了。
比起什麼都願意給的親人,與這些朋友而言,有機會幫他們的時候,拉他們一把就行,君子之交淡如水,就此刻的張鉉,覺的這樣的友誼,纔算的上最珍貴也是最令人舒服的友誼,這樣的友誼,才更能夠讓他牢牢把控,不然等到什麼時候,出了什麼亂子,那可就是他不夠朋友了。
離別最傷人,因此張鉉走的時候,誰也沒有告訴,不過等他離開青牛鎮之後,看似很決絕的他,卻駐足一個山崗上很久很久,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張府所在的方向,知道爹孃大哥也在看著他的張鉉,心裏堵的厲害,眼眶在不知不覺中,更是早已蓄滿了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