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禍根深埋
姬無命二人如同喪家之犬一樣逃離了浮雲山,緊跟著姬正更是做好了哪怕碎嬰,甚至身死道消,也一定要把姬無命帶出雲州的準備,此刻的姬正,攜著姬無命全力趕路,就算動用禁術,他依然覺的速度不夠快,要不是自知,如果上次對自己等人出手的神秘人物,要是打算對自己動手,不管自己多麼拼命,都無濟於事,發狂的姬無命死命的制止著姬正不要衝動,且擔心姬正死去之後,自己的安全更得不到保障,其實不久之前,姬正就應該藉着碎嬰那一剎那的爆發力,強行穿渡虛空了。
死命趕路的兩人,橫渡整個雲州,在他們一路肆無忌憚的穿梭下,其僅僅耗費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逃出了雲州,其實如果不是姬無命無法承受更快的速度,就算不碎嬰強行穿渡虛空,他們的速度依然還能更快一些。
剛剛逃離雲州,進入青州界,姬無命和姬正,再難保持之前的高貴與冷酷,此刻心有餘悸的二人,站在盤龍山頂峰,就像剛剛耕完幾十畝田的牲口一樣,毫無形象的在那裏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且帶著滿臉的心有餘悸的他們,因為擔心未知的威脅還未徹底消散,更是毫不猶豫的拿出了最好的丹藥,用來恢復法力,他們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儘管知道要是那位神秘人物要對他們出手的話,就算十個他們加起來,在人家面前都算不的一盤菜,可強烈的求生慾望,仍然迫使他們這樣去做,要使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巔峰狀態,哪怕之前吞下的狼虎藥,會留下不可忽視的後遺症,此時的他們,也沒心思多做考慮。
“還請少主釋懷,凌霄仙域纔是您的戰場,至於這小小的雲州,姬正一人就可以使其變成死域!”姬正在竭力恢復法力的時候,也在暗中觀察著姬無命,當他看到姬無命的臉龐上,不時有濃郁的不甘和羞怒閃現,且猶如實質的戾氣,更是從未收斂過,擔心他的道心受到影響,他便出言安慰起來。
姬正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此時此刻的姬無命,都恨不得之前的事沒有發生過,想他堂堂姬家少家主,又一次如同喪家之犬一樣,夾著尾巴從雲州逃竄了出來,羞惱難忍的他都想把頭塞進崖縫裏麵,且如果有實力的話,他甚至想要殺了眼前這個,剛纔還拼死帶他趕路的知情人。
可是此刻的姬正,卻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不僅把姬無命竭力想忘記的狼狽從新提起,而且更是掀開他的傷口,死命的往上面撒鹽,讓本來就已經快要被滿腔的怒火和羞怒之意撐爆的姬無命,再一次重溫令他倍感屈辱的感覺,並且還要反覆鞭屍,在那麼一剎那,如果不是姬無命還能保持幾分理智,他真想一把捏碎姬正的命牌,讓這個該死的傢伙,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不過就算他忍住了這麼做的衝動,但是他對姬正的殺意,卻因為他此刻的忍耐,更是深深的刻在了靈魂之上,其暗想著一定要找個機會,把這個卑賤的東西除掉,其對姬正的殺心,甚至超過了,賜予他奇恥大辱的人。
姬無命這裏殺心肆虐,青雲門的高層,卻因為想不通,張鉉為什麼會與中州姬家扯上關係,且姬家少家主,爲了殺他更是不辭辛勞,親自前往雲州,引得青雲門的祖師堂,現如今更是在如何處理張鉉一事上,吵成了一鍋粥。
“青雲門不能就此斷了傳承,不管他是什麼來頭,必須把他逐出山門。”縹緲院院主青嵐尖銳的嗓音,極為刺耳兒的在祖師堂迴盪著,這引得所有人側目不已。不過下一瞬間,他們又完全釋然,因為張鉉的原因,縹緲院的女修,可謂是丟人丟到了家,更使得縹緲院,因此被人詬病不已,說她們都是一群假正經的騷狐狸,這讓本就極為看重臉面的青嵐,又如何不恨極張鉉?
“呵呵~什麼青雲門變的如此不堪了呢?犯了門規的人可以逍遙自在,而受害者卻需要為此承擔後果?青陽殿主不是嫉惡如仇嗎?莫非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都在偽裝?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呢!要是青雲門連你都是這樣,這青雲門還有什麼值得留戀了?也不用等姬家親自動手了,就這樣一個是非不分、欺軟怕硬的山門,讓我看啊,乾脆自己散了了事,省的歷代老祖死了都不得安身,你們瞧瞧供在上面的靈位,是不是在冒黑煙?想來棺材板壓都壓不住了。”
青嵐因為為人寡恩,在這青雲門也沒有多少知己朋友,又因為就像一條瘋狗一樣,誰人招惹了她,便不會不計後果的死咬不放,儘管一些人反感她的觀點,也沒人願意站出來反對,當然萬事不會那麼絕對,就像現在這樣,別人忌憚青嵐,可一直都與她不對付的青虹卻在聽到她的話之後,瞬間變的狂喜,就像餓了好幾天的野狗,看到一泡新鮮的米田共一樣,頓時不管不顧的撲了上去。
比起心情怪異的青嵐,牙尖嘴利且又行事放縱的青虹,簡直就是青雲門眾人最為頭疼的人物,包括青雲老祖在內,幾乎沒人願意去招惹她,不說人家本身就是半步金丹的修為,實力不容小覷,單單她的那張利嘴,每當一開口,必然攪的風雲變色。
就像現在這樣,其在那裏陰陽怪氣也就罷了,在祖師堂裡,都敢說歷代老祖的靈位冒黑煙,敢說歷代老祖的棺材板都壓不住的混賬話,簡直就是逆徒中的逆徒,當其話音剛落,不僅被她針對的青嵐,楊言要廢了她的修為,把她永鎮火獄,來為今天的大逆不道之言贖罪,就連其餘的人,也個個變的臉色黝黑,要不是臉色陰沉似水的青雲老祖還未發話,他們定然會竭盡全力不擇手段的拿下這個猖獗之徒。
不過就算他們沒有出手,但是此時此刻的他們,也是個個怒目而視著青虹,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此時的青虹,必然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但是作為當事人青虹,就好像沒有覺察一般,哪怕別人對她怒目而視,想要滅了她這個目無尊長之輩,其依舊繼續在這裏大放厥詞,“也別說把那孩子逐出師門了,我要是那孩子,根本不用你們驅逐,決然會自行離開,都是貪生怕死之輩的山門又有什麼好留戀的?莫非待在這裏,是等著遲早有一天,也被同化成蛆嗎?”
“青虹!”青虹的驕縱跋扈,終於讓青雲老祖,不能在穩坐釣魚臺。
“哼!”青虹雖不怕青雲老祖,但是對自己這位大師兄,也是已故的父親唯一的徒弟面前,她還是知收斂的,不過今天的她,卻是是被青嵐的話給氣的不清,如是哪怕她沒有和青雲老祖嚷嚷,但是重重的冷哼了一聲的她,還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青雲老祖,才風風火火的離開了祖師堂,“你們自己商量吧,要決心把那孩子逐出山門,請你們通知我一聲,你們扛不起青雲門這杆大旗,就由我來扛。”
不過其雖然離開了祖師堂,但是她臨走的時候,留下的那句話,卻如同重錘一樣,狠狠的砸在了現場所有人的心門之上,在這麼一瞬間,他們倍感羞愧,尤其是那些,之前嚷著不能讓張鉉牽連青雲門的人,更是生出了無地自容之情,而被青虹刻意針對的青嵐,此刻的臉色,更是變的一陣青一陣白,要不是在場的人的情況,看起來不比他好到哪裏去,此刻的她,根本不願在這個地方,再多待一息的時間。
對於青虹的離開,青雲老祖到沒有出言阻攔,而他的臉色之前變的那麼難看,其實也不是衝着青虹而去的,青虹的話如同一把尖刀一樣,掀開了所有的假面,當他看到某些人藏在面具下面的醜陋面孔的時候,突然覺的噁心到了極點,如果不是不願辜負師恩,他真想就此離去,至於這個爛攤子,誰愛收拾就收拾,甚至就此衰敗下去,他也不會在去理會分毫。
但是沒有如果,依然要繼續坐鎮青雲門的他,在調節好心態的同時,知道自己必須說些什麼了,本來這些話,原本的他是沒有打算在這樣的場合說出來的,“中州姬家卻是是個龐然大物,青雲門與他們而言,隻手可滅,但是你們就沒有考慮過,我在姬家少主面前,為什麼敢那麼說話嗎?莫非你們覺的,我是老糊塗了,想要讓青雲門,去給那小子陪葬?哼!”青雲老祖突然發飆,整個祖師堂,驟然噤若寒蟬。
“這件事你們無需再去理會,姬家縱然強大,但是他絕對不敢對青雲門出手,除非他們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看到眾人老實了下來,青雲老祖的臉色,才漸漸有所緩和,“今天招你們齊聚祖師堂,最終的目地不是與你們商量,該如何處理這件事,而是想要告訴你們,有些事,無有必要莫要插手,不過人各有志,你們做什麼決定不該由我左右,但是有一點你們要考慮清楚,但凡想要參與此事的人,最好不要打著青雲門的名頭行事,否則不要怪我不念舊情。”
說完話的青雲老祖,根本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便即可把他們趕了出去,而聽了他的話,變的心事重重的其他人,心思早就飄到了九霄雲外,如此等他們離開之時,青雲老祖臉上閃過的那一抹無奈,自然也就無緣目睹了。
“咯咯,這纔是我的大師兄,老頭子果然沒有看錯人!”眾人離開之後,之前離開的青虹,卻在這一刻,卻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青雲老祖的身邊,當其毫無形象的抓起青雲老祖的雲霧茶,如牛飲水一般,一飲而盡之後,也不管青雲老祖肉疼的臉頰抽搐個不停,便自顧在那裏打趣了起來。
“哼!”青雲老祖在青虹把他視如珍寶的紫雲壺隨手丟在桌子上的時候,其根本無暇去理會青虹的打趣,要命似的趕緊施法拖住紫雲壺,仔細端詳過後,趕忙收入儲物戒,那緊張模樣,比別人搶他老婆或許都有所不足。
“一把破壺,用得著這樣嗎?你要是喜歡,本姑娘送你一筐!”看見青雲老祖如此小心翼翼,青虹不屑的說道。
“你懂什麼?算了在這件事上,我不想與你一般見識,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讓我那麼做?姬家少主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就算你因為某種原因,拼著青雲門覆滅,想拖延時間,讓那小子逃命去,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
“青雲門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全都因為你。”聽到青雲老祖的話,青虹又開始胡說八道,如果不是此刻被她氣的青雲老祖,狠狠的瞪了過來,還不知道她會說出什麼不著邊際的渾話,“師兄啊~你就是這點不好,整天一本正經的,連個玩笑都不能開,怪不得娘說什麼都不願意把我嫁給你,爲了這還與爹吵了好幾回,差點都大打出手、”
“秦晴心!”青雲老祖只把青虹當自家妹妹對待,對於當年拿這件事打趣他的師父師母,青雲老祖自然只能承受著,如今自家師妹,在這種情況下,又拿這件事擠兌他,他終於忍無可忍。
“你打我啊,就在這祖師堂,你打我啊,你看我會不會還手?你看看我爹看見你敢欺負我,他的靈位會不會冒黑煙?說不定現在他的棺材板就已經被他掀開了,爹啊~這就是你挑的好徒弟,說什麼要照顧我一輩子,你們才走了多少年,他就要打我了,我不活了,你們趕快回來,給你女人狠狠教訓教訓這個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傢伙吧!”青雲老祖根本鎮不住青虹,幾乎被他當閨女養大的小師妹,從來就沒有怕過他,如此當他呵止青虹不要胡說八道的時候,青虹更是變本加厲起來,要是放在幾年之前,她絕對敢在這祖師堂撒潑打滾。
“唉~罷了,罷了,你不想說就不說吧,我相信你這麼做,自然就有這麼做的道理,不過姬家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面對耍賴的青虹,青雲老祖向來無可內何,更何況他哪裏捨得對向自己撒嬌的小師妹發脾氣?如是哪怕他很想知道青虹到底在隱瞞什麼,其看到青虹一點沒有想要透漏的意思,他便索性不再追問。
“師兄~”
“怎麼了?”
“要不你就娶了我吧!”
“秦晴心,你給我出去!”
“不娶就不娶嘛,發這麼大的火幹嘛?”
青虹丟下一句話,颳起一陣香風,風風火火的離開了祖師堂,“師兄放心,青虹不會把青雲門帶入萬劫不復之地,爲了青雲門你付出了一生的心血,青虹也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畢竟我是爹的女兒。”
看著青虹消失的方向,青雲老祖的臉上,浮現出了濃郁的追憶之色,不過下一瞬間,他又恢復原樣,“禍根已經深埋,必然危機重重,師妹啊~你這是刀尖跳舞,如果你有個什麼意外,我有何顏面去見恩師?”說道這裏,青雲老祖的臉色,突然變的堅定異常,“我青雲活一天,就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誰也不能傷害你,這是我答應師父的。張鉉小子如果因為你的原因,晴心受到牽連,不管你是哪路神仙,我青雲必將與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