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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北牧國來犯

    次日,皇帝親臨寧王府,帶著一眾御醫,大有不查出病因不罷休的架勢。

    見這般模樣,小魚就知道自己賭對了,皇帝仍是屬意白景曜的。

    也就是說,無論是原世界還是崩壞世界,白景軒的上位,都和皇帝的死緊密相關。

    季黎在旁邊哭得小魚心煩,小魚一拍桌子:“王爺還沒死呢!輪不到你哭喪!”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靜了下來,或詫異或驚恐地看著小魚。小魚這才後知後覺,想起皇帝還在面前。

    皇帝瞥她一眼:“你跟我過來!”

    二人行至書房,門窗緊鎖。

    皇帝倒沒有對此事興師問罪,只是問了一句:“他到底什麼情況?”

    看來皇帝並不相信白景曜能因此事而喪命,小魚一時竟不知道應該說皇帝相信自己的兒子,還是太高看自己的兒子了。

    “就是這樣子。”小魚沒有出賣白景曜,如何選擇是白景曜的事,她無權干涉。

    皇帝聽小魚這麼說,不信也信了七八成。

    長嘆一口氣:“是我的錯。”

    小魚有些驚詫,能讓這樣自命不凡、將自己的臣民兒子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皇帝認錯,白景曜是頭一個。

    “他母親去得早,他是老大,不管是我還是他母親,都對他虧欠良多。”皇帝坐了下來,不知道是在跟小魚講,還是在自言自語。

    “十歲那年,秋獵,他射中了一頭鹿,叫我去看。那時候軒兒追一隻兔子,翻下馬,摔了腦袋,我就沒去,還訓斥了他。”

    “也就是從那以後,他格外懂事,聽話,知書達理,一切事交給他,都能讓我放心。”

    “可他成了一個完美的臣子,卻再不是我的兒子。”

    小魚靜靜聽著,緩緩開口:“既然如此,不如在最後的時候,放了他吧。”

    皇帝沉默。

    他知道小魚說的有道理,白景曜時日無多,有些人會放手,有些人卻會斬草除根。

    作為父親,他已經很失敗,這是他最後能為這個兒子所做的了。

    “我原以為,將那個位子給他,就是最好的補償。”皇帝嘆氣,“看來……好了,明日早朝,我會給他封地,你們離開京城吧。”

    小魚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爹呢?”

    皇帝搖搖頭:“林將軍的情況並不樂觀,如今是吊着命的。不便和你們一起走。”

    “那我留下來。”林向晚的遺願就是救下林將軍,小魚不能坐視不理。

    皇帝一愣,旋而苦笑道:“我這苦命的兒子,怎麼落得個如此下場!”

    ……

    次日,小魚入宮覲見,為的是求一封和離書。

    她鐵了心要離白景曜遠一點兒。她對著那張臉,已經全然不是原先懷疑白景曜是不是南望書的惱怒了,反而生出了一種新的奇妙的情感,讓她避之不及。

    皇帝見她如此鐵了心,也沒辦法,只好應允,提筆寫下聖旨。

    正在這時,有太監急報:“陛下!文武兩相求見!”

    文武兩相從未同時求見過,見此情形,定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皇帝讓小魚躲在屏風後麵,讓兩位丞相進來。

    “陛下!北牧國大軍開拔!往大夏邊境來了!”

    皇帝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不應該是往西琉國去嗎?”

    “他們繞過了西琉國,正往這邊來!為首的正是左權!以我們邊境的戰力,不足十五日,敵軍便可破城門!”

    十五日!沒錯!邊境百萬大軍,面對一個左權,不過能抵擋堪堪十五日!

    林將軍是大夏國唯一一個能與左權相提並論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將左權擊敗的武將,就連當今武相,也不敢說自己這般體魄,能再上戰場,和左權一較高下。

    也就是說,面對大軍壓境,泱泱大夏,竟然找不出一個將領,能與之匹敵!

    “愛卿可有良策?”皇帝連忙問兩位丞相。

    文相沉吟片刻,跪在了皇帝面前:“臣斗膽,有一個主意!”

    “愛卿快講!”

    “寧王素有驍勇善戰之稱,早年也曾平反剿匪,在民間和三國之中素有威名。饒是那左權,也曾評價過寧王‘江山代有人才出’,且自愧弗如。”

    “如今寧王正值壯年,那左權卻已經垂垂老矣,雖有餘力,但終究不可與之匹敵。”

    “若是寧王親自率兵上陣殺敵,單單從威名一點來講,就足以讓左權那老小子膽怯幾許!”

    “加上寧王之名素來在軍中、百姓中頗有威望,若是寧王親自上陣,定能讓邊關戰士鬥志昂揚。”

    小魚在屏風後聽著,皺起了眉頭。雖然白景曜倒下的訊息沒有傳開,但是文武兩相肯定已經知道了,怎麼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果然,就聽文相接著說:

    “不過寧王的身體……如今之計,只有讓一個人代替寧王出征,假借他的威名,先從氣勢上壓倒對方。”

    “總歸那左權沒見過寧王真容,或者化妝易容,或者戴面具,都可。”

    “只不過此事……有一個弊端。”

    皇帝臉色早已經陰沉了下來,卻仍然強忍著說:“請講。”

    “世上不可能同時有兩個寧王。若有人將真寧王之事洩露,一切就都前功盡棄。”

    說到這兒,文相不再說話,但小魚和皇帝,都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為今之計,是找一個寧王的替代品,反正真正的寧王已經快死了,不如快刀斬亂麻,讓代替品成為真正的寧王。

    文相也真敢這樣建議!小魚心裏嘖嘖稱奇,皇帝剛還覺得愧對白景曜,又怎麼可能接受這個建議?

    果然,皇帝猛然一拍桌子:“荒唐!太荒唐!怎能如此!你竟是要朕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武相也連忙跪了下來:“陛下息怒!”

    息怒?這還怎麼息怒?小魚打了個哈欠,覺得無趣。

    誰料武相開口:“此事若不如此,則於泓王性命有恙!”

    皇帝火氣上來:“此事怎麼還和泓王有關係?他不是還在處理淮水水患嗎?”

    武相低著頭,聲音卻很大:“今日接淮水急報,前些日子的刁民暴動事件已經查明真相,那些鼓動難民暴起的,正是北牧國的奸細!”

    “從一開始,北牧國的目標就是大夏。他們已經滲透了進來。哪怕北牧國皇子死在了西琉國,他們也不會輕易轉移目標。”

    “淮水急報,是當地郡丞發來,卻沒有加蓋泓王的私印,問及情況,只說淮水周邊已經亂成一鍋粥,驛使出發前,泓王已經累得倒下,如今操持政務的,是泓王妃。”

    “不僅如此,淮水水壩崩潰一事,臣以為,和北牧國奸細也脫不了干係。”

    小魚明白了,也就是說,淮水有北牧國奸細,在白景軒的運作下,已經抓了幾個,剩下的很有可能破罐子破摔,來一個暴起。

    而這時候,白景軒斷然是不能出城回京了,稍有不慎,就會引起剩下的細作暴動,傷及性命。

    如今白景曜已經不行了,大夏只剩下白景軒一個可以繼承大統的皇子,不如舍白景曜保白景軒。

    只要傳出白景曜親征,甚至可以將太子之位給白景曜,北牧國的注意力一定會從白景軒身上轉移。

    至於假的白景曜,死就死了,至少為白景軒回京爭取了時間。

    皇帝猶豫了。

    小魚一顆心卻沉了下來。

    北牧國之所以不斷騷擾大夏,不斷攻擊大夏,歸其根本,是因為林向陽。

    龍一一告訴她,左權將軍都是林向陽幫著找回去的。

    因此,北牧國那些細作根本不會傷害白景曜,他們都是林向陽的人。

    可是她不能直接告訴皇帝,因為她沒有證據,也無法解釋這些事是怎麼知道的。

    也就是說,今天這場戲,是演給皇帝看的,目的就是斬草除根,殺了白景曜,以免夜長夢多。

    到底是誰如此忌憚白景曜?靜嫻公主?

    不對,靜嫻公主雖然狠了點,但還沒有如此小心謹慎,不然也不會被白景曜輕鬆查出那麼多劣跡。

    難道真如白景曜所說,靜嫻公主上面,還有別人?

    就在皇帝準備含淚應允之時,小魚突然站了出來:“陛下,倒也不必。”

    文武兩相大驚,他們沒有想到這裏還有一個小魚。

    盯著三人的目光,小魚開口:“文相的主意很好,但是正如他所說,世上不能同時存在兩個白景曜。”

    “易容也好,便裝也罷,總之都不是白景曜本人。”

    “如果讓他本人上戰場呢?”

    皇帝狐疑:“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魚拱手抱拳:“我願意做那個替身。讓白景曜和我一起上戰場,露臉的時候他露,打仗的時候我去。”

    “哪怕他昏迷不醒,只要臉是他,人是他,就沒有什麼把柄。”

    “至於我,上陣殺敵的時候頭盔一帶,誰能看出我是誰?”

    武相惱怒:“胡鬧!你一介女子……”

    “我一介女子,殺了北牧國皇子。”小魚盯著他,“你要是不服,可以和我這一介女子比試一下。”

    皇帝一拍桌子:“向晚,別鬧了。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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