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靜嫻公主
京城的事,一字不落地傳進了林向陽的耳中,聽聞白景曜與小魚的荒唐事,她也是笑了半晌。
好姐姐啊,你上輩子欺壓我一世,總算是惡有惡報,所嫁非人。這入宮一遭,恐怕不死也得脫層皮。
不過我又怎麼忍心讓你死呢?想了想,還是讓你生不如死的好!
轉而林向陽臉色又冷了下來。
上一世她嫁給白景曜,雖是被迫,卻也是欣喜過的,她上一世喜愛那個不苟言笑,卻待人有禮的如玉男人,喜愛的迷失了自我。
可是他不僅半分眼光都沒有分給自己,成親五年,碰也沒碰過自己,不僅如此,最後還毒殺了自己。
她原以為,這個男人沒有心,不食人間煙火,冷清冷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如今看見他栽在一個女子身上,著實讓她感到噁心。
也不枉費她此生煞費苦心,在他身邊安排瞭如此多形形色色的女人,妥帖溫順的鬆芝,美豔動人的季黎……
他果然還是敵不過自己的美人計。
正這般想著,白景軒走了進來。
“你這是怎麼弄得?!”林向陽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用手捂住白景軒臉上流著血的傷口,“傳府醫!”
白景軒苦著臉,呲牙咧嘴地喊疼:“別提了!今兒去施粥,一夥刁民暴起搶奪粥飯,我們去鎮壓無果,讓人家掀了攤子!”
“這下好了,誰也別喝了!”
林向陽一邊皺眉止血,一邊心裏漸沉,雖然自己有上一世的記憶,可是有的能躲過,有的卻躲不過。
上一世的白景軒也遭遇了刁民暴動,毀了容,在臉上留下了一道猙獰的疤痕。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老天在警告她,就算她有千萬種手段,也阻止不了上一世的事情繼續發生?
不可能!不可能!
林將軍已經病入膏肓,她已經奪了林向晚的人生,白景曜也一步步走入她的陷阱!
上一世害她的人,全都已經被她牢牢掌握在手掌心內!
她不可能重蹈覆轍!不會重蹈覆轍!
正是這時,府醫叩門走進,看到白景軒的臉皮肉外翻,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必須治好泓王的臉!”林向陽臉色陰沉,一雙眼睛好像能噴出火來,“若是留下了一點兒疤痕,我要你們全都革職查辦!”
府醫惶恐至極,他們這些日子早已經明白,眼下做主的可不是白景軒這位泓王,而是林向陽這位泓王妃!
若要論起來,連白景軒都得聽這位王妃的話。
白景軒倒覺得無妨,臉上留疤又如何?他一個男人,還能像小姑娘一樣,擔心嫁不出去?
他又怎麼會知道,這一道疤痕在林向陽看來,根本不是什麼小小疤痕,而是老天爺對她的嘲諷?
林向陽板着臉瞧府醫給白景軒醫治,心裏卻想著,刻不容緩!
……
龍一一睡眼朦朧,現在他面臨第一重升級大關,睡覺也是修煉,所以總是一副睡不醒的狀態。
“小魚,尚勉已經被連續召見五次了。”龍一一跟小魚彙報情況,“這和原劇情中的相吻合。”
“在原劇情中,尚勉在這時,已經悄悄假借長生不老為由,給皇帝的飲食中下藥了。”
“皇帝只覺生龍活虎,身體一日比一日更好,所以更加寵信尚勉。”
“其實尚勉給他的藥物,卻是毒藥。”
小魚點點頭,這些她都猜到了,崩壞劇情中皇帝死得突然,兩國交戰不到兩年,皇帝就暴斃而亡,還找不出死因,只能安一個勞累過度的說法。
唯一的可能,就是北牧國的北域聖醫,佯裝祭司之子來給皇帝下藥。
可是小魚不明白,皇帝明明知道北牧國使者來勢洶洶,也知道北牧國找回了左權將軍,更知道北牧國不安好心,又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相信尚勉,服下那些藥物呢?
“劇情的變化,可能比你我想象中還要大。”小魚對龍一一說。
一人一神還沒聊幾句,就聽小花急急忙忙跑來。
入宮是受苦,小魚本不打算帶人,是小花哭著求下來的,她說認定了小魚這個主子,主子去哪她就去哪。
所以偌大的廢宮之中,只見小花一個奴婢。
“王妃!”
“靜嫻公主要見您!”
小魚一愣,在龍一一的提醒下,纔想起靜嫻公主是誰。
靜嫻公主,當今聖上唯一的妹妹,一生信佛,吃齋行善,早年有一段失敗的婚姻,嫁去沒幾年,駙馬就死於非命。
從此後,靜嫻公主回宮,公主府推了建行宮,她則整日守在自己的宮殿內,打坐唸經,沒事從不出門。
也正是因此,當初九公主生日宴上,那個宮女纔敢肆無忌憚地拿靜嫻公主的名頭來做文章,因為根本不怕本尊出現。
開了天眼的龍一一自然知道得更多,於是又說:
“這位靜嫻公主和當今聖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當初奪嫡之爭,沒有靜嫻公主,就沒有現在的皇帝。”
“所以你可千萬別小瞧她!”
小魚則皺眉:“這樣一個不問世事的女人,這時候找我幹什麼?”
龍一一也不知道,小花則急了:“王妃,轎子在外面等著呢。”
聞言,小魚這才站起身來,讓小花扶著,走出了廢宮,上了轎子。
靜嫻公主的宮殿取名三昧宮,正殿叫問佛堂,一聽就知道這宮中的主子是個信徒。
小魚走正殿,些許一打量,覺得事情有意思起來。
正座坐著的那位穿戴樸素又不失華貴,閉著眼睛唸唸有詞,手上捏著一串佛珠慢悠悠轉著的,自然就是靜嫻公主,單看她樣貌,倒真有幾分慈悲樣子。
而旁邊陪坐的,不是季黎又是誰?
小魚上前行禮,季黎見了,連忙笑著說:“姑母,姐姐來了。”
靜嫻公主慢慢睜開眼,盯向小魚。那一雙眼睛比之慈悲面容,少了幾分淡然,多了一抹凌厲。
看來正如龍一一所說,這位靜嫻公主,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哼。”靜嫻公主緩緩開口,“寧王妃好大的架子!要本公主去請,也要本公主候著!”
“我腿腳不便。”小魚理所當然地說,“沒打算讓您多等。”
靜嫻公主怒目而視:“好啊,還知不知道禮數了?竟敢這樣與我說話?!你知不知,就算是寧王見了我,也得乖乖俯首,叫我一聲顧母?”
等白景曜回來了,我讓他叫我祖宗!小魚腹誹,逗得龍一一捧腹大笑。
見小魚不理會,靜嫻公主皺起眉頭來:“果然需要教教規矩!來啊!教教寧王妃,這宮中的規矩!”
聞聲上來兩個嬤嬤,一瞧就是有備而來,一個手裏舉著掌嘴的木板,另一個手裏則拿了一人高的木棍。
還不等兩人湊近小魚,就聽小魚指了指季黎:“我行禮了,只不過說了一句話,就要這樣大刑伺候。她作為小妾,見到我不行禮,倒是坐得安穩!”
季黎一臉楚楚可憐,看向靜嫻公主。
靜嫻公主冷哼一聲,衝季黎揮了揮手,示意她安心,衝小魚道:“你現在端起寧王妃的架子了?可你在外面行盡傷風敗俗之事時,可有想過自己是寧王妃?”
“季黎不過出身差了些,卻也是清清白白的大閨女,如今入了寧王府,就是寧王府的人了。”
說著,靜嫻公主眯了眯眼,道:“聽聞你因為腿傷,到現在也沒能和寧王圓房,而季黎早已經是寧王的人了。”
“待季黎有孕,你又有何顏面繼續霸佔著寧王妃之位不放?”
小魚聽見這話笑了,盯著季黎:“你和寧王睡過了?”
季黎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佯裝羞惱,道:“姐姐……妹妹知道不該在姐姐前……可寧王忍不住……姐姐,對不起,您不會怪妹妹吧?”
“一個不下蛋的雞,有什麼資格怪你?”靜嫻公主陰陽怪氣,眼神示意了一下兩個嬤嬤。
兩個嬤嬤一下子衝上去,一個舉起長棍,準備打向小魚的腿彎。
“她下蛋,她是雞。”小魚笑著,登時一個後空翻,叫那嬤嬤打了一個空。
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小魚伸手奪過另一個嬤嬤手中的木板,直接打在了那偷襲嬤嬤的臉上。
啪!只一下,那木板被打斷,成了兩半,那嬤嬤也被抽翻在地,門牙打掉了兩顆,吐了一地的血。
“既然季黎和寧王已經有夫妻之實,靜嫻公主又如此看我不順眼,那就還請靜嫻公主多對陛下說一說,早日定下我們和離之事。”
“也省得有些人,東奔西跑。”
小魚說完,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木棍,手腕粗的木棍,生生被她折成兩段,丟在靜嫻公主腳下。
她開口,陰惻惻道:“我在這宮中吃不飽穿不暖,連個宮女太監都沒有,正愁沒人發泄呢。您倒好,撞上來。”
“別以為我不敢對你們怎麼樣,你們把我叫來給我下馬威動私刑,不就是因為我爹還沒死,你們不能讓我和離,更不能殺我麼?”
“那你們就管好自己的手,伸得太長,是會被砍掉的!”
說完,轉身便走,徒留嚇傻在原地的靜嫻公主和季黎,不敢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