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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朝宴紛爭

    雖然已經料到會在宴會上見到尚勉,但是小魚並沒有想到,會是以這種身份。

    尚勉仍以青山為名,可是他的身份既不是使臣,又不是北域聖醫,而是貢品。

    不錯,尚勉一個活生生的大男人,被當做貢品送上!

    北牧國使者如此解釋:“尊敬的陛下,這位青山大人是我國的祭祀之子。”

    “他象徵着祥瑞,象徵着和平。”

    “青山大人擁有我國祭祀世代相傳的巫術,能夠使人長壽,延長人的壽命。”

    “大夏皇帝萬壽無疆,就是我國送上的最有誠意的禮物。”

    白景曜見小魚皺著眉頭,小聲解釋道:

    “北牧國的祭祀相當於我國的丞相,但是地位和權利與北牧國的王沒有差距。”

    “北牧國的國民相信,祭祀一脈是他們所信奉的神明的使者,能夠與神明通話。”

    “而祭祀一族確實很有本事,北牧國曆代王,每一個都能活到一百歲以上。”

    小魚詫異:“這麼厲害,送給我們?”

    白景曜搖頭:“這個青山並不是祭祀的繼承人,他是小兒子,所以能力沒有嫡系那麼強。”

    “北牧國經常會將祭祀一族的旁支當做禮品送給別的國家。”

    看來大家都見怪不怪。

    可是小魚知道,尚勉根本不是什麼祭祀之子,他是個孤兒,是北域聖醫。

    北牧國為什麼要送給大夏國一個北域聖醫,還喬裝成祭祀之子?

    青山走到大殿之中,恭敬地行了一禮:“大夏的王,我願意用我血脈之力,供奉您獲得更長的壽命!”

    不得不說,皇帝心動了。沒有一個皇帝不願意長命百歲,千秋萬代。

    可是這是一個清醒的皇帝。

    北牧國的左權將軍已經找回,他們秘而不發,又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使大夏,足以證明他們沒安好心。

    皇帝心裏冷笑,若不是自己在北牧國插了探子,得知了這些情報,恐怕現在他已經喜不自勝。

    “平身。”皇帝表面欣喜,“北牧國能送上如此貴重的禮物,可見兩國交好,日益密切!”

    “來啊,給青山大人賜座!”

    小魚悄聲問白景曜:“有多少個國家收到過祭祀之子這樣的禮物?”

    白景曜盤算了一下,說:“加上青山,共有四個祭祀之子被送出過。”

    “不過前三個都至少是十年前的事了,青山是最近唯一一個被送出的。”

    末了盯著小魚,補了一句:“莫要與他產生太多糾葛。”

    小魚瞥他一眼:“為什麼?”

    “北牧國此行不安好心,這個什麼祭祀之子,恐怕也不是善茬。”

    話音剛落,皇帝便宣了歌舞進殿。

    小魚抬頭去看,她記得皇宮裏的歌舞演員裡,有一個是林向陽的人。

    不用說,自然是那領舞。

    領舞顧盼神飛,一顰一笑都是勾魂攝魄,那腰身盈盈一握,弱柳之姿,舞起來卻又有一股子韌勁兒。

    美不勝收。

    這領舞的叫季黎,是林向陽從坊間楚館裏撈出來的,自此效忠林向陽。

    季黎一邊舞,一邊往白景曜處湊來,一個唯美轉身,薄紗飛到了白景曜手邊。

    “咳咳。”白景曜乾咳一聲,往後挪了挪,給小魚夾了一筷子菜。

    小魚嫌棄:“你能不能別用你吃過的筷子給我夾菜。”

    白景曜黑臉,惡狠狠地又夾了幾筷子菜,放進小魚的盤子裡。

    “吃。”

    “鬼才吃。”

    兩個人暗揣揣較著勁,誰也沒理會媚眼狂飛的季黎。

    季黎盯了一眼小魚,咬了咬牙,轉身又去挑逗青山。

    白景曜餘光見著季黎遠去,才鬆了口氣,衝小魚道:

    “我好歹是你的夫君,瞧著別的女人湊我那麼近,你怎能無動於衷?!”

    小魚這才後知後覺,看了一眼季黎,嗤笑道:

    “大哥,你能不能不把自己當成一朵人見人愛的花?人家姑娘跳個舞,就是勾搭你?”

    “你……”

    不等白景曜說話,便聽有人吶道:

    “陛下,既然今日高興,不如不賞歌舞,換換玩意兒?”

    說話的是青山。

    小魚笑出聲來。

    原來那季黎將紗巾掛在了青山的頭上,恐怕也是媚眼無數。

    要是一般的男人,恐怕早就受不住了,可青山一把扯掉紗巾,還說要換個玩意兒。

    季黎兩次吃癟,氣惱不已。

    入宮之前,她素有一顧傾城,再顧傾國的美譽,男人見了她,個個魂不守舍。

    早先遇見一個木頭般的白景曜也就罷了,怎麼這個青山也是如此?!

    龍一一悄聲說:“林向陽之前一直讓季黎勾引白景曜,想讓白景曜露出破綻,可惜從來沒有成功過。”

    “至於勾引尚勉,估計是別人的命令。原劇情沒有提到過。”

    白景曜側首,瞧了一眼青山,又瞧了一眼小魚,心中那種煩躁感又生了起來。

    自家夫君被女人勾搭,她不理不睬,別的男人被勾搭,她卻異常關注。

    “水性楊花!”白景曜咬牙。

    小魚一巴掌抽在白景曜大腿上,不叫別人看見,卻下手一點兒也不輕:

    “你再罵我讓你今天晚上橫著進家門。”

    白景曜不說話,臉色更難看了。

    這邊尚勉開口道:“今日盡興,不如我們玩投壺?若是北牧國贏了,便請大夏的美人歌舞助興,若是大夏贏了,便讓北牧國的勇士武刀作陪!”

    眾人一聽,是個有趣的玩意兒,早知道北牧國人愛玩,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皇帝也點頭應允,於是幾個世子便和北牧國使臣比起投壺來。

    起初是玩耍,鬧著笑著,可沒過一會兒,大夏這邊就笑不出來了。

    北牧國人尚武,幾乎人人都會拉弓射箭,區區投壺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單就第一輪,大夏輸得一敗塗地。

    後面幾輪也有投中的,可是比起北牧國人來說,還是不夠看。

    白景曜神色嚴肅起來,他隱隱覺得北牧國出此主意,不光是想要在投壺上羞辱大夏。

    果然,尚勉笑著開口:“如今看來,是我北牧國勇士更勝一籌。”

    皇帝仍然笑著,雖然心裏不爽,但還是點頭稱是:“北牧國勇士果然不同凡響。來啊,將舞團叫進來,舞一曲給北牧國使者助興。”

    “慢著。”尚勉制止,“陛下,方纔我們說,是請大夏的美人歌舞助興,並未言明是請舞女。”

    皇帝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尚勉笑道:“舞女雖美,但難免風塵了些。我倒喜歡素雅清淡的。”

    說著將目光轉向了小魚:“這位美人便很合我的心意!請這位美人歌舞一曲,可好?”

    白景曜重重擱下酒盞:“請慎言!這位是我的夫人,大夏的寧王妃!”

    尚勉笑著,訝異道:“原來是寧王妃,失敬失敬。只是在我北牧國,國王與臣民共舞也是常事,可見君民一家,陛下愛民如子。”

    “難道在貴國,王妃就與我等庶民分了三六九等,一個高貴,一個低賤了?”

    “混賬!”一位老臣忍不住呵斥,“叫我朝寧王妃為爾等歌舞助興,如此羞辱,爾等是何居心?!”

    尚勉連連擺手:“哎,可不敢如此說話。我們毫無折辱之意。我適才所言句句屬實,還請陛下明鑑。”

    “若是貴國王妃當真如此高貴,那就當我們方纔,什麼也沒說吧!”

    大夏朝臣惱怒異常,可事關兩國邦交,且尚勉以自己國的國王舉例,他們又挑不出刺。

    難道真的承認大夏對臣民有高貴低賤之分?

    還是讓堂堂寧王妃,與歌女舞女一樣,為他們助興?

    哪一個都讓皇帝眼皮猛跳,急火攻心。

    小魚微微動了一下,白景曜連忙摁住她的手腕,側首去瞧她。

    平時他言辭激烈一點,她就要發飆,如今北牧國人如此羞辱,她又要喊打喊殺了吧?

    誰料他瞧去,只見小魚唇角含著笑,全然看不出有一點半點的惱怒。

    白景曜愣了。

    他不知道,小魚正在心裏對龍一一說:

    “這個尚勉估計是聽了林向陽的話,覺得我就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才這樣故意讓我難堪。”

    龍一一大笑:“沒錯!林向陽和尚勉通訊的時候,一直在說你和白景曜的壞話呢!”

    “他要是知道小魚就是林向晚,恐怕臉色會很好看。”

    小魚在宴會上不方便推輪椅,因此她入席之後就讓小花將輪椅推走了,後入席的尚勉自然沒發現這一點。

    白景曜看著小魚的笑容,一下子怔住,按在她腕間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

    小魚這纔回神,看向他:“怎麼了?”

    “沒事。”白景曜收回手,不去看她,眸底的陰霾全都藏了起來。

    小魚也沒追問,反而笑著衝對面道:“大夏從來都是容人之國,不管我們有沒有這個規矩,既然你們是客人,滿足一下也不是不行。”

    簡單一句話,將北牧國的身份擺正,話裡話外嘲諷他們來做客卻還要擺架子,反而是大夏有容人之度,不氣惱,還要包容他們。

    “只不過我不像貴國國王一樣擅長歌舞,你這樣確實有些為難我。”

    北牧國使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什麼叫他們國王擅長歌舞?怎麼就把他們的國王說成了歌女舞女?

    “所以我來表演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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