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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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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敢傷小寶,我要你的命!

    “不勞費心,我自己會走。”江如甯不卑不亢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襯衫領口已經被揉皺,下頜和脖子一碰就痛得鑽心,不用看也知道,一定佈滿了淤痕。

    “不過走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做。”她看向傅司寒,“勞煩傅總讓人起草一份僱傭協議,介於傅總之前有過言而無信的行為,我還是先簽了協議再走比較保險。”

    傅司寒臉色鐵青。

    他當然明白,江如甯口中的言而無信是指的什麼。

    一旁的秘書很快就感受到了傅總身上散發的寒意,就在秘書以為,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馬上會被傅總丟去海里餵魚的時候,傅總卻冷著臉開口吩咐。

    “準備一份僱傭協議,職位女傭,僱傭時間一年,工作地點不定,薪資按照平均水平,明天開始上班。”

    “是!”

    不到三分鐘,一式兩份剛列印完畢的僱傭協議,就放到了江如甯面前。

    她仔細檢查了兩遍,確定沒有任何陷阱才簽上名。

    印象裡,上一次她的名字和傅司寒的名字出現在同一份檔案上,還是兩人結婚之前,簽署婚前協議的時候。

    四年冰冷窒息的婚姻,六年生不如死的牢獄……一晃十年過去,而接下來,她成了傅司寒家的傭人。

    江如甯只覺得嘲諷。

    “明天我會準時去傅家別墅上班,勞煩傅總再派人起草一份離婚協議。當年就該了結的事,現在沒必要再拖。”

    說完,她豎起風衣衣領把自己裹緊,踩著高跟鞋推門而去。

    秘書在原地愣愣看著她的背影,整個人都懵了。

    離婚協議?

    也就是說,這位是傅總的夫人?

    可傅總的夫人不是……

    他訕訕開口:“傅總,起草離婚協議需要諮詢離婚律師,要不要……”

    然而話沒說完,就被傅司寒毫無溫度可言的眼神嚇得噤了聲。

    “出去。”傅司寒聲音冷然至極。

    “是……”秘書連忙離開。

    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傅總這麼勃然大怒過了,傅總越怒,反而越陰沉可怖,彷彿熊熊燃燒的烈焰卻並不熾熱,而是陰寒得叫人心悸。

    秘書走後,偌大的辦公室裏只剩下傅司寒一個。

    夜有些深了,四周一片安靜。

    想到江如甯諷刺的笑,蒼涼到有幾分憔悴,卻依舊不屈的眼神……傅司寒淡色的薄唇,似牽扯起一絲來自心臟的痙攣。

    這個女人,是妄想博取他的同情嗎?

    此時,傅家。

    江惟安坐在裝潢精緻的客廳裡,小小的一個人,稚嫩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一旁沙發上是有些手足無措的傅夫人,頭髮花白,瞧著倒還沒有江惟安這個五歲小孩沉穩。

    傅司寒是老來得子,傅夫人生他的時候已經三十好幾,現在更是快到六十古稀,難得盼來這麼一個孫子,雖然出生得有些不光彩,但她總歸還是心疼的。

    “你……你叫江惟安?”她試探著問。

    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孩子拉近距離,瞧這孩子警惕的眼神,明顯是對這個新家很不習慣。

    “惟願的惟,安穩的安。我媽咪惟願我一輩子過得安安穩穩,不要像她那樣遇人不淑。”江惟安的聲音稚嫩,卻十分冷淡。

    才五歲,就已經有了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分明像極了傅司寒。

    傅夫人老臉一陣尷尬:“那些事,都已經過去好幾年了……”

    “殺人的事哪有那麼容易過去?我媽是殺人犯,我是殺人犯的兒子,一輩子都是!”江惟安乾淨清澈的眼眸,透著大人般的深沉,“我從骨子裏就是壞的,你們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傅夫人心裏一痛:“你這孩子,這是說的什麼話?”

    她原本還想著好好培養這孩子,讓他繼承家業。

    畢竟兒子傅司寒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再娶,今後恐怕也不會延續血脈,這唯一的孫子,就成了傅夫人全部的指望。

    可哪曉得,這孩子對傅家的恨意竟這麼的深。

    不過也難怪,當年的事,實在是太……

    傅夫人嘆了口氣,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說服不了這個倔強的孩子,於是吩咐傭人先帶他上樓洗漱。

    時間不早了,也該入睡了。

    夜色沉沉,傅司寒回別墅的時候,已經臨近一點。

    他輪廓分明的臉,在夜色裡更多了幾分冷倦,來到別墅二樓時,他鬼使神差頓了頓腳步,走向了其中一個房間。

    那是給江惟安安排的臥室。

    臥室的門虛掩著,月色從窗外透進來,帶有一種朦朧的質感。

    床上的小孩似乎睡得並不熟,呼吸輕微而急促。

    那張臉與傅司寒長得極像,這也是傅司寒連親子鑑定都沒有做,就派人將其帶回了別墅的原因。

    他不覺得江如甯那個女人,有資格養育自己的孩子。

    此時他在門口停頓了幾秒,高大的身影被月光拉長,心底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覺。

    這個孩子流有一半江如甯的血,他卻絲毫厭惡不起來。

    ……

    次日清晨,江惟安早早就起了床。

    傅夫人唯恐小孫子吃不慣這裏的飯菜,吩咐傭人做了一大桌子各式各樣的早餐。

    傅司寒下樓時,江惟安正坐在餐桌旁吃三明治。

    他細嚼慢嚥,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舉止極有教養。

    傅夫人看得滿心喜歡:“司寒啊,這孩子和你小時候可真像啊……”

    正在吃三明治的江惟安抬起頭,正撞上傅司寒的視線。

    他稚嫩的眉皺了下:“我吃飽了!”

    傅司寒心裏冒出一股無名火:“把早餐吃完,司機纔會送你去幼兒園。”

    他冷著臉說話的樣子著實可怖,就連傅夫人都嚇了一跳,生怕他把孩子嚇著。

    卻不料江惟安的語氣,比傅司寒更冰冷淡漠:“傅少覺得,我會在乎能不能去幼兒園這種事?”

    他現在唯一在乎的,是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媽咪。

    只要有媽咪在,他去哪裏都無所謂。

    冷不防聽到這麼一句冷冰冰的“傅少”,傅司寒愈發惱火。

    這小屁孩哪裏像他?

    分明像極了江如甯那個女人,就連譏諷的語氣都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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