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來的人販子是不是你親爸爸？”趙美月超大聲說。

    她的聲音成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小孩子們的情緒表達很直接，所有人都看向了江梨。

    “什麼是親爸爸？”

    “江梨有爸爸的。”

    “我聽說江梨有兩個爸爸...”

    “你爸爸是你親爸爸嗎？”江梨直直地看向趙美月。

    趙美月被問懵了，呆呆地說：“我爸爸當然是我親爸爸。”

    “你錯了，我聽人說你和趙美雲都是你爸媽在地裏撿的。”江梨神神秘秘地說。

    不就是編故事嗎？她也會啊。

    “不是啊，我是我媽生的。”趙美月白著臉說。

    “大家都是媽媽生出來的，問題是你媽是不是你親媽，你爸是不是你親爸爸。別在外面玩了，趕緊回家問問。”江梨說。

    趙美月問過劉二妮，她是從哪兒來的？

    劉二妮騙她說，她們兩姐妹是從地裏撿來的。

    趙美月天真地相信了。

    今天被江梨提起，她再次想起劉二妮的話。

    趙美月真的回家了。

    顧有男：“㺯月真不是她爸媽親生的？”

    “你也不是你爸媽親生的，信不信？”江梨用開玩笑的語氣說。

    顧有男的心跳得有些快，結結巴巴地說：“你是騙我的，我怎麼可能不是我爸媽親生的？”

    “你愛信不信。”江梨語氣隨意。

    顧有男也回家了。

    劉軒驚呆了，他親眼看見江梨憑藉着三言兩語，把顧有男和趙美月全部勸回家了。

    “那我呢？我是我爸媽親生的嗎？”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他也問了同樣的話。

    “你肯定是親生的啊。”江梨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江元昊也跑過來問：“我是親生的嗎？”

    江梨無語了。

    趙美月是哭著回家的。

    在路上她越想越傷心，忍不住掉起了金豆豆。

    剛纔，她還想用江愛民不是江梨的親爸爸來打擊江梨。

    事情落到自己身上，她才知道有多難受。

    劉二妮在院子裡曬黃豆，黃豆鋪在地上金燦燦的。

    聽到大門響了兩聲，她抬起頭看過去，看到趙美月哭哭啼啼地進來。

    “咋了？誰打你了？”

    趙美月哭著搖搖頭。

    “那是怎麼了？”見她光哭不說話，劉二妮急了給她一巴掌，輕輕拍打在她胳膊上，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倒是說話啊。”

    趙美月哭著說：“我是你親生的嗎？”

    劉二妮愣了下，沒好氣地說：“你一天問三遍，你說你是不是親生的？你不是我親生的，是我在地裏撿來的！”

    趙美月哇地一聲，哭得更大聲了。一邊哭，她還一邊說：“那我親爸媽在哪兒？”

    一句話差點把劉二妮給氣死。

    “你能聽懂我說話嗎？！我說你是地裏撿來的，那是逗你玩的。你不是我生的，還能是誰生的？你不是我親生的，我養你這麼大幹什麼？說，你聽誰胡說八道了。”

    顧有男也回家了。

    跟趙美月不一樣，她不敢直接問吳小曼和顧滿生。

    顧滿生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吳小曼蹲在院子裡餵雞吃苞米。

    十來只雞圍著她討食吃，嘰嘰喳喳地叫喚著。

    “來，幫我餵雞。”

    看到顧有男回來了，吳小曼一臉自然地把碗遞過去。

    顧有男人捧著碗，半天沒有勸彈。

    吳小曼秀眉一擰：“愣著幹什麼？餵雞呀。”

    “哦。”顧有男抓了一大把苞米扔到了地上。

    小雞們圍上來，場面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我讓你餵雞，沒讓你抓這麼多？”心疼掉在地上的苞米，吳小曼揚手給了顧有男一巴掌，順手奪走了她手裏的食碗，氣咻咻地說：“幹什麼都幹不好，要你幹嘛？早知道你這麼沒用，就應該把你扔到雪地裏凍死！”

    吳小曼習慣性地說一些難聽話，以為顧有男會像之前無數次一樣一聲不吭。

    顧有男低著頭，聲音小得差點聽不見：“媽，我是你們親生的嗎？”

    吳小曼動作一滯，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剛纔說啥？”

    顧有男慢慢地抬起頭來，輕聲重複了一遍。

    “你怎麼...”吳小曼的眼睛不安地閃爍了幾下，很快恢復了自然：“你當然是我們親生的。你是聽誰胡說八道了？我告訴你，農場的人八卦得很，有些人還愛捕風捉影，沒影兒的事都能讓他們傳得跟真的似的。不管你在外面聽到了什麼，多在心裏琢磨一會兒，別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顧有男鬆了口氣，心裏還有淡淡的失望。

    “我是親生的？”

    “你當然是親生的，不是我親生的養著你幹什麼？”吳小曼把餵雞的碗塞進顧有男手裏，涼涼地說：“好好地喂，喂完了去雞窩裏看看，有雞蛋就收回來，知道了嗎？”

    “知道了。”顧有男乖巧地說。

    進了廚房後，吳小曼越想越不對勁。

    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人提起顧有男的身世，大家都預設顧有男就是他們夫妻親生的。

    顧有男怎麼突然問起自己的身世了？

    吳小曼興沖沖地出去，看到顧有男半個身體都鑽進了雞籠裡，伸長了胳膊正在掏窩裏的雞蛋。

    “誰跟你說你不是親生的？”

    “啊？”顧有男一臉疑惑地扭過頭，烏黑的頭髮上沾了一根雞毛，呆呆地看著吳小曼說：“是江梨說的。”

    剛剛吃過午飯，外面就鬧了起來。

    劉二妮拉著趙美月，吳小曼扯著顧有男，全部找上門要說法。

    江梨吃過飯，被黃玉英哄得乖乖躺到炕上，準備睡一會兒午覺。

    趙恆突然跑進來，臉色十分難看。

    “出啥事了，看你跑得滿頭是汗？”黃玉英坐在炕上，手裏拿了把扇子輕輕搖晃著。江梨眼睛睜開了一條細縫，眼看馬上就要睡著了。

    “我媽拽著我姐來了，她們...”趙恆看了睜開眼睛的江梨一眼，接著說：“她們要找江梨算賬。”

    外面已經罵開了。

    劉二妮和吳小曼都不是善茬，兩個女人的嘴巴就像刀子似的，一個比一個厲害。

    兩個人在外面碰上了。

    “你是來找江梨的？”

    “江梨那個小丫頭說我女兒不是親生的，我女兒回去跟我哭得呀，差點沒有撅過去。我來找她問問，為啥要這樣跟我女兒說。我女兒不是親生的，她就是老江家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