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要求
、“不……不會的,不是真的,我媽她沒事在鄉壩頭好好的。”我自言自語,腦子裏一片空白。萬分愧疚,指責,卻讓我幾乎失去了控制,面對勝男,眼淚汪汪的樣子,我極力忍住爆發的情緒。
然後,假裝很冷靜的問:“她到底怎麼了?”
勝男在我的逼問下,囁嚅中對我提出要求。
其一,你必須保證不能生氣,不要發火。
其二;無論怎麼樣你都得把身體醫好才能離開醫院。
其三;人死不能復生,咱們得朝前看。
我是深愛勝男的,因為深愛,不忍心對她發火。只是母親的事,到底怎麼樣,怎麼發生的,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別廢話,趕緊說。”因為提高嗓門,感覺到痛,可現在痛對於我來說算個屁。
“我也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總之我在你租住房看見她的時候,她已經出事了……”
**!我要起來,我要出去,要看我媽——
勝男嚇住,立馬抱住我苦苦哀求說:“你答應我的,不能出爾反爾。”
“那是我媽啊……我對不起她。我都沒有盡孝……她不能就這樣走了……”真的,我想不明白,母親是一個神婆。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麼作為神婆的她,足夠能應付一切。
可問題是,母親死了。
死狀很慘。
勝男說看見母親的時候,她被那張紅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臉上,身上,傷得很重,屋裏一片狼藉。
就像很多人在屋裏打架,一場混戰之後,母親死亡。
但問題打架的是誰,殺害母親的兇手是誰。
因為事情異常,有關部門也進入屋裏進行檢查,勘察。
沒有他殺的跡象,屋子裏的凌亂,被設定是我母親發瘋,自己弄的。
哪有這樣的設定?自己瘋了,然後把自己弄傷,直到死亡。這一刻我麻木了,神情呆滯,盯著視窗那一縷移動的光發呆。
母親說屋裏不乾淨,她找到屍油瓶子,逼我喝雞公血畫符水。
“秦遇,你別嚇我,想哭就哭出來,想說就說出來,想罵就罵吧!”勝男雙手搖我,搖動的時候,有痛感,但我還是無動於衷死盯著視窗發呆。
勝男害怕了。
去喊來醫生。
翻眼皮,手電筒照,把脈,各種檢查之後,醫生問,我也是不想說話,就那麼死盯著視窗看。
“他這是心病,心病得自己想開,哪怕就是神丹妙藥也沒法解開他的心結,唉……”醫生說話,嘆口氣,走到門口,又對勝男說:“別再刺激他了。”
醫生前腳走,我就收回視線,嘟噥一句說:“刺激***。”
勝男驚訝也驚喜,哭笑不得的樣子說:“你剛纔嚇死我了。”
“我沒事,就是想去看看她。”說話鼻子發酸,愧疚得不得了,想死的心都有了。但面對勝男,我沒辦法選擇,沒辦法頹廢,沮喪,我必須振作起來。
我要敢於面對現實,必須查出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她在殯儀館,五號停屍房。”
聽勝男說停屍房,我再次愣住。
之前做的那個噩夢,是真的。是母親想要暗示我什麼,或者說冥冥之中帶我去看看她。我抬起手,勝男以為我要喝水,急忙端來水杯,我拒絕的搖搖頭。
然後勝男看見了我手腕的捏痕,驚疑的問:“你這是怎麼弄的?”她纖細的小手,揉了一下捏痕,還問:“痛不痛。”
我搖搖頭說不痛,事實上是痛在心裏。
還有就是,二姑媽的事,肯定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父親的死因也不是癩蛤蟆的原因,還有必須要探查的真相在等我去挖掘。所以,這樣那樣的原因,我必須好起來。
加上有勝男這麼漂亮的女孩,一直陪伴在我身邊,我沒有理由自暴自棄。
勝男說母親的遺體存放在殯儀館五號停屍房,一切費用都已經辦理,現在要等的就是,我康復後去殯儀館辦理其他後續手續。
一年之際,我先後失去了三位親人。這不是巧合,現在我很清醒的,不是胡思亂想。
為急於去看母親,我這就開始活動,不顧勝男的阻攔,把那隻已經好了很多的腿抽出綁帶,作死的想站起來,邊動邊說:“我可以起來,你看……”這話還沒有說完,人一晃就又倒下了。
這次車禍夠嗆,強制起來一頭栽倒。不但加重了傷情,還惹得勝男放聲大哭。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她哄得不哭,醫生這個時候來病房說,我必須馬上儘快的進行腿部骨折,鋼條矯正手術。
就因為我剛纔那麼一摔,腿裏邊的矯正鋼條走位,我疼得啊,簡直是五臟六腑都要撕裂,卻看不到勝男哭,哪怕是疼得豆粒大的汗珠,一顆顆滾落下來,我還得忍住哄她別哭。
腿部一道蜈蚣形狀的撕裂傷痕觸目驚心,我在醫生的安排,勝男的目送下準備被送進手術室。
手術我是經歷過的,但經歷的那次處於昏迷狀,加上有麻,醉,藥的助力,所以毫無知覺就把手術做完。
但這次我的內心,莫名的不安。
特別空蕩的走廊,昏黃暗淡的燈光籠罩下,對映出一種陰氣森森的氣息。
不安在攀升,我究竟不安什麼,一時間也不清楚。
白色手術室雙扇門,緩緩開啟。
此刻,就像世界末日來臨,我到不是進的是手術室,倒像是要去地獄。
手術室,即便有空調,那股陰冷陰冷的感覺,就像是從地下冒起了,無孔不入侵入我身體皮層。
人躺在手術床上,控制不住的抖。
醫生,護士板着臉,面無表情的樣子,在操持各種手術器具。
我能聽見手術器具清脆的金屬響聲,能看到護士醫生在手術室走動的身影。
想要掙扎,想要說話,卻不知道說什麼的好。
麻醉師來了。
沒有人說話,他們就像在預備一場可怕的儀式。默契的各司其職,對於我這個躺在手術床上,不停發抖的人,採取無視,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然後,麻醉師走到我跟前,大口罩上那雙眼,投射出冷森森的一瞥,轉身在準備注射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