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小小年紀入紅塵
“秦姨娘去哪兒了?”蕭弘文起床一看,身邊無人,穿好衣服出去看了看,也不見人影,便問了一句。
掃地的小廝打了個激靈,走上去躬身說道:“小人不知,秦姨娘今早要了小人的外衣,便慌忙跑出去了,不知道是幹什麼去。小人…,小人還以為王爺是知道的。”
蕭弘文眉頭皺起:“他要你外衣作甚?跑出去了,去了哪兒?”
“小人也不知,只知道姨娘急匆匆的就出去了。”小廝搖搖頭說。
“阿吉阿利可知道姨娘去了哪兒?”蕭弘文一臉的擔心,昨晚秦肆年推牌九玩的這麼痴迷,可千萬是別一個人偷偷跑去了賭場,那可就遭了啊!
這賭場裡面真是什麼人都有,八成就是秦肆年喬裝打扮的就去了。
真是,早知道昨晚就不該給他說這麼多。明知道是個不聽話的。
小玄子跑了過來,手裏拿著蕭弘文的官帽,問:“王爺,還去上朝嗎?”
蕭弘文現在滿是憂心,這心都是懸著的,哪還有什麼心思上朝呢。只好道:“跟官家告假吧,就說本王病了,今日便不回去上朝。”
“可是,您這纔剛回來。若是這時候告病假,恐怕官家和其他相公們會…”
小玄子還沒說完,王爺便有些不耐煩了,打斷了他的話:“無妨,就先這樣吧。你去問問阿吉阿利秦姨娘去哪兒了,然後再去吩咐一下召達,讓他去幫本王告假。”
“是,小人知道了。”
蕭弘文左右徘徊,心裏還是個心思。便走去了偏院,看見巴絲瑪還在院子裡面喝茶。
這秦肆年平日裏跟巴絲瑪是交好的,沒準兒去問問她,她應該也是知道的。
不過自己畢竟也是她三哥,身為兄長,去弟媳的院子裡面探望,恐怕會惹人閒話,不好。
思量片刻,蕭弘文還是沒有進去,便隨意找了個小廝拉了過來:“你進去問問四王妃,知不知道秦姨娘去了哪兒,就說是本王讓來問的。”
小廝聽後,連連點頭:“是。”
走了進去,小廝躬身低頭說道:“四王妃,三王爺讓小人過來問您,可知道秦姨娘去了哪兒?”
巴絲瑪一臉疑問的站了起來,小腦袋左右看了看:“啊?我不知道啊?”
“呃…,那好。”小廝慌忙跑了出來,稟告王爺,“稟王爺,四王妃說她也不知道。”
蕭弘文這心裏頭像掛了個大石頭一樣,放也放不下,就這樣懸著,怪令人煩惱的。
“跑出去也不說一聲,真是令人擔心。”蕭弘文小聲的在心裏發了個牢騷,埋怨著。
“王爺,有訊息了。”小玄子裡提著刀急急忙忙衝了上來,“阿吉說姨娘是去了街上,說是要自力更生,走上人生巔峰。還有…什麼…什麼來著…”
“去街上?自力更生?”蕭弘文一臉的詫異,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這偌大的王爺府,養不活他嗎?要他一個人出去賺錢,又能賺個多少錢?
真的是,也不知道去搞什麼。還走上人生巔峰,走到半山腰子不摔下來跌死他就是好事。
“小玄子,快去攔住召達,不告假了。”王爺兩手背在身後,戴上了官帽,心上的石頭也總算是放了下來。
只要沒去賭坊就行,想出去做工就去吧。
王爺走之前,又吩咐了小玄子去街道里頭看看。找到秦肆年後,暗中保護他別出什麼危險就可以了。
“王爺,你說這秦姨娘,怎麼就跟別的女子不一樣呢?”召達坐在馬車上猜疑道。
“當然不一樣,他又不是女…”
子字還未說出口,蕭弘文立即反應過來,圓了一下話:“他又不是尋常女子,自然是不一樣的。活潑可愛,獨居一別。”
召達又說:“王爺,您說這秦姨娘,怎麼又想起來跑出去做工了呢?”
“他想一出是一出,習慣就好。生來就不是一個拘束的人,活潑好動的,那就隨他去吧。”蕭弘文理了理朝服,端正了一下身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
…………
茶樓。
稀奇稀奇真稀奇,罕見罕見真罕見!五歲孩子抱得美人歸,一時間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討論話題。
這掌櫃的可真會享受,一躺便是好半天,晌午的時候,才坐了起來。
小六給他端來了一碗陽春麪,他手拿起筷子,便吃了起來。但是眼睛是閉著的,從未睜開過一次。
秦肆年一直都在瞧瞧看他,吃完後,就又躺了下去,也不怕長胖。碗筷都放在了一邊,自有人會過來收拾。
這掌櫃,不會是個瞎子吧?
秦肆年暗暗猜測。
趁著休息,秦肆年跑去裏屋內,拍了拍小六的肩膀:“六哥,咱們掌櫃的為何總是閉著眼睛啊?”
小六抬頭看了他一眼,猶豫片刻,嘆道:“你有所不知啊。唉,前塵往事,不提也罷,都是掌櫃的傷心事。怨就怨他,小小年紀入紅塵吧。等以後,也許掌櫃會自己說給你聽的。”
看來,是被情所傷了。
又是一個為情難過的傷心人啊!
秦肆年也沒有過問太多,畢竟這些都是他的傷心事。若是提及了,就害怕掌櫃的會更加傷心。
不過,小六兄一句話說的倒挺好,小小年紀入紅塵。
唉,誰不是小小年紀就入了紅塵呢?渴望在紅塵中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後來惹得自己一身傷,何必呢。
儘管如此,還會有很多人爭著搶著要入紅塵吧…
紅塵讓人如痴如醉。
紅塵讓人痛苦流淚。
秦肆年突然變得傷感起來,想想自己和王爺,中間有著太多隔閡。秦肆年還有秘密,沒有對王爺講呢。
過了好一會兒,聽見小六大喊一聲:“秦肆年,吃完了沒有?吃完了就趕緊過去忙活吧。”
“哦哦,知道了小六哥。”秦肆年慌忙嚥下那最後幾口飯,放下碗筷跑了出去。
聽見鈴鐺聲,秦肆年就跑過去加水,或是換茶葉。忙活來忙活去的。
好不容易纔閒了下來,看見掌櫃的突然將那頂斗笠戴在了頭頂,閉著眼睛站起來,摸索著牆邊,一直往前走。
秦肆年傻了眼,只知道退倒一旁,給掌櫃的讓路。本來還以為他是個瘸子呢,一直躺在搖椅上面,原來不是個瘸子啊。
掌櫃的穿著一身黑衣,身材消瘦,三千青絲披在身後,格外不羈。
他走到秦肆年面前時,突然停下來:“是活太少了嗎?沒有聽見搖鈴的聲音?”
秦肆年嚇了一跳,猛的反應過來。聽見一個客官不耐煩的搖著鈴鐺,只好先推開跑過去,給客人添茶。
真是夠奇怪的,他怎麼還能看見呢?明明一直都在閉著眼睛。
況且這茶樓裡來來往往人如此多,他怎麼就知道站在面前的是秦肆年?
真是奇怪!
奇怪啊!
忽然,正在秦肆年發愣的時候,耳邊突然想起一陣熟悉的聲音:“誒?秦肆年?你怎麼在這兒?”
秦肆年猛的一回頭,瞳孔猛然一縮,拍了拍手,嘴巴半天沒合下來:“哎呀!大司樂,怎麼在這裏遇見你了!”
還記得幾個月前進宮裏拉二胡,合大司樂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呢,真是配合的天衣無縫。
若不是蕭弘文那傢伙醋勁太強,也不至於這麼久都沒有和這位老朋友敘一敘。
蘇仲維眼睛上下打量著:“你怎麼穿成了這樣?我險些都沒有認出來。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纔敢站過來問。”
秦肆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來這裏做工啊,賺點兒銀子。”
“你一個王爺府的人,怎麼來這裏做工?”蘇仲維猛的一想,“該不會是王爺對你不好吧?所以你?”
大司樂又想了想,這也不對,就算王爺對他再怎麼不好,他也是將軍府的人。再淪落到什麼地步,也不會過來跑堂吧?
“不是啊,我就是太無聊,所以想著自力更生會更好一些。不過…,大司樂還挺有興致的嘛,來這裏喝茶。”秦肆年坐了下來,撐著下巴說。
蘇仲維點點頭,輕抿一口茶說:“是啊,閒來無事,過來坐坐。”
“一個人過來的?”
“還能和誰?可不是自己一個人嘛。”
秦肆年湊上去,泡了一杯茶,喝了起來,邊喝邊說:“今兒你遇見我,可真是碰巧了。咱們也是很久沒見了吧?要不一起來喝喝茶,聽聽曲?”
“甚好,在下樂意奉陪。不過,你是來這裏跑堂的,恐怕這家茶館的掌櫃會不願意吧?”蘇仲維思量一番,眼神往四處看看。
“放心,偷偷告訴你吧。這家茶樓的掌櫃,只要一躺下,半天都不會起來的。而且他都是閉著眼睛,根本不會知道我在偷懶兒!”秦肆年悄悄說著,捂嘴偷笑。
蘇仲唯豪放一笑:“哦?這掌櫃,真是同尋常掌櫃不一般。我還以為,掌櫃每日都會敲著算盤記賬呢,哈哈。”
“何人再此說我壞話啊?我可全都聽見了。”掌櫃猛的躥到了秦肆年身後。
嚇得他雞皮疙瘩都起來,汗毛直立,立即站起來解釋道:“掌櫃,我不是故意要偷懶的。只是今日撞見了數月未見的好友而已…”